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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源][小说连载]灼眼的夏娜~第十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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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3

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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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跃日
喵~离线 波希米亚狂想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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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08/30 |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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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御崎市即将迎来圣诞节。
在厚厚的云层反射出街灯亮光的夜空下,在人们喧嚣声充满了街道的热闹气氛中,坂井由二独自一人站在那里。那是通

往位于御崎市车站北侧的“灯饰节”的会场的大马路。同时也是通往两位少女等待着他的哪个地方的分歧路。
为了祈求思念人会来到自己的身边的少女们,少年必须做出抉择。
是选择“非日常”——身为火雾战士的夏娜,还是选择“日常”——身为同班同学的吉田一美呢?
悠二必须认真考虑,然后,做出正确的选择。
选择出其中的一位少女——



在第二学期散学礼结束后的归家途中。
”啊——终于到了寒假了。夏娜你知道后天是什么日子吗?“
田中荣太问了这么一句话。
”如果你是指宗教举办者庆祝生日的哪个`圣诞节`的话,我已经听中村公子说了。“
于是我随口作出了回答。
”该不会又被灌输了什么奇怪的知识了吧……“
悠二摸着脸颊说道。
”我们下次集中的时间是在三十号呢。“
一美露出了微笑。
”关于这个,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不是在圣诞节,而是在除夕举行晚会啊?“
佐藤启作不解地歪起了脑袋。
”圣,圣诞节的话,大家或许会有各自的节目嘛。“
诸方真竹紧接着答道。
”唔~原来如此——唔哇!?“
池速人点了点头。就在此刻——
在万里无云的蔚蓝天空中,那片纯白色的手帕如同被吸引着一般,越飞越远。
在冬季的凛冽寒风的推动下,手帕轻飘飘地向着远方飞去,直至最后消失在视野中。
前面的交通灯亮起了红色。
如果大家一起去追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弄丢了呢?
在大马路上,来往的车辆十分稀疏。
如果使用火雾战士的力量的话,就绝对能够拿回来。
只要部下封绝,然后一跃而起的话……
明明是易如反掌的事,可是在那时候,却什么都没做,只是默然着注视着这一幅画面。
明明能够做到,却什么也没做……仅仅是这样而已。

序章
从遥远的地方,从内心的深处,飘来了一个声音。
“来自现世`无法到达的邻界`——异世界`红世`的`红世使徒`,正在啃食人类用以维持自身存在的根源之力——`存在之

力`,把他们变成`从来没有存在过`。”
“我知道啊!”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不知什么时候,“漆黑的自己”已经站在面前了。
声音继续从那里传出来。就像身处一个宽广的空洞中一般,声音伴随着某种回音。
“`使徒们`凭借夺取而来的`存在之力`,在现世自由自在地引发不可思议的现象,随心所欲地肆虐世间。他们并不考虑

自己的行为对世界造成影响,对”原由存在的缺落造成的扭曲总有一天会对双方世界带来大灾难`的说法无动于衷。”
“我知道啊!”
我依然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漆黑的自己”的轮廓轻轻地晃动了一下。
从那里传出来的声音带有某种空虚感,听起来就像一阵凛冽的风声。
“对大灾难产生危机感的一部分强大的`使徒`——红世魔王们,决定要讨伐那些放纵无道的同胞们。他们让人类——感

觉到`使徒`的存在,由于被啃食所爱的人而渴望复仇的人类——奉献出自己的整个存在以作为`魔王`的器皿,同时赋予

他们相应的异能。
”我知道啊!那就是火雾战士吧?“
听到这种多余的确认,我马上抢先说出了答案。
突然间,我察觉到“漆黑的自己”是一个平面的存在。
那空虚的声音毫不介意,以确认般的口吻继续说道:
“由于火雾战士会感觉到存在缺落产生的扭曲而追踪而来,`使徒们`为了躲避火雾战士的追踪,开始用被啃食者的残渣

来制作其存在的替代品`火炬`。随着残留在`火炬`里的`存在之力`的日渐消耗,人就会逐渐失去本身拥有的地位,居所

和存在感……直至最后消失。”
“我知道啊!而且,我也是其中一人。”
我在这个充满寂寥和悲哀的回答中,混入了一丝愤怒。
突然间,我察觉到“漆黑的自己”原来是一个倒映在水面上的影子。
那空虚的声音突然被加入了感情的火花,就像那一丝怒火逐渐蔓延开来一样。
“你有这样的愿望——`总有一天要结素这场战斗`。你并非单纯着等待着,祈求着愿望的实现,而是希望主动去面对它

——那是`正因为你才能做到`的事。”
“……”
我语塞了。同时,我又对下一个问题产生了预感和既视感。
“漆黑的自己”的影子既遥远又深沉。
声音中充满了火热的感情。
“你要……怎么办?”
“……”
无法回答。我依然不具备足以回答这个问题的材料。
“漆黑的自己”,以及映照着它的睡眠,逐步向我靠近。
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声音已经来到我的眼前。
“你想怎么办?”
“……”
面对几乎和我磕头相碰的影子,我无法回答。
我把视线投向那漆黑影子深处的水底。
从那里,传出了一个既像渴求,又像威胁的声音。
“你打算走到那一步,坂井由二——?”
“我打算——”
闹铃的铃声响起,梦被打断了。
这时候,坂井由二才察觉到,自己并没有失去被打断的这个梦的记忆。
同时,本来应该不存在的心脏,如今正激烈地捶动着自己的胸膛。

第1章 十二月二十三日
树枝带着凌厉的气势,飞舞于清晨的刺骨寒气中。
其挥舞的动作,比八个月前挥舞的时候更来得认真,比六个月前挥舞的时候更来的 强劲,比两个月前挥舞的时候更来的

迅猛。
“——”
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可是穿着体操服的身体却散发出异常强大的存在感和气势的少女——火雾战士‘炎发灼眼的杀手

“夏娜——
”——嘿!“
正向着面前那身穿运动服的少年,发起”在二十击中混入一记真正攻击“的攻势。
而那位少年……体内藏有宝具”零时迷子“的”密斯提斯“钒井悠二——
(夏娜的头发正向前飘动,这样的话……)
则非常自然地对进入视野的一切进行了短暂的思考分析,同时放松了无意识中保持同步的一边膝盖,身体马上向旁边倾

侧。
(一定就是从身体死角发动反手斩击的前兆。)
跟自己的预测分毫不差,夏娜反过树枝的”刃端“,从刚才回落的位置以猛烈的速度使出一记斩击。这就是被成为反手

斩击,或者是反手太刀的招式。
(首先躲避攻击。)
斩击的轨迹就像是沿着预先规定的路线行进一般,从作出躲避动作的身体旁边滑过。
此时,悠二再次向膝盖上注入力量,重新站好姿势。不仅如此,他还进一不利用绷紧的弓状姿势,转而反动反击。
(然后攻击对方出现的破绽。)
和夏娜一样,他右手也握着一根锻炼用的树枝。
那是七个月前完全没有想过要握在手里的东西,是五个月前终于被允许被拿起的东西,是三个月前仅仅是毫无意义地拿

着的东西,是一个月前终于有余力去挥动的东西——如今,它正顺应着力量的方向挥舞而起。
”喝啊——!“
”!“
被他避开斩击的夏娜,对悠二看准自己斩击后出现的破绽反动反击感到一丝惊讶,不禁稍微睁大了眼睛,在惊讶之余—


”嗖!“
伴随着凌厉的风声,她把身体向旁转动,并顺着转动的势头再次使出一记斩击,在悠二的攻击到达前,击落在他手腕上


”啪!“一个清脆的打击音——
”好痛!?“
随着悠二的叫声同时回响在坂今家的庭院里。手里的树枝也被打飞,以猛烈的势头插进了庭院的树丛里。
”好,好痛——“
面对禁不住捂着手腕痛得跳了起来的少年——
”光用蛮劲,选择最短距离来攻击也是不行的。“
叉腰而立的夏娜向悠二丢出一句毫不留情的话语。
”你必须要仔细确认对方在动作上有何种程度的反击余地,以目测和所感应到的力量进行估计,然后看准破绽来反击才

行。“
悠二不仅撅起了嘴巴。
”这么复杂的事,你倒说得轻松啊。“
注视着他一边抱怨以便去捡树枝的背影。
(不过,跟仅仅是挨打的那时候不一样。)
夏娜默不做声地在心里想道,
(能明确擦知混入在攻击中的真正“杀意”,同时发起反击,也算是有相当进步了。)
在悠二的提议下开始的,主要是提高身体能力的这种早晨锻炼,从“睁大眼睛看着不断挥舞的树枝”发展到“避开预先

发出声音提醒的一击”,然后是“闪避在十九次虚招后发出的第二十二招真正的攻击”,现在就进展到“煞笔混入在二

十次攻击中的一次真正攻击,在发现破绽的时候转向反击”了。
(只要习惯了这样的感觉,能够把握“杀意”的时机的话,他就可以跟“使徒”战斗了。)
想到这里,夏娜又对自己夸大的部分重新进行了冷静的考量——
(……也许。)
添上了这么一句。
在夏娜思考的这段时间,一块来自另一个地方的小石头,沿着平缓的抛物线,正向着眼前的那个想要把插进树丛里的树

枝拔出来的少年的后脑飞去。
“哇!”
悠二“没有回过头”就避开了。
“唔。”
坐在屋外走廊边上的一位女仆打扮的女性,似乎很没趣地哼了一下鼻子。此人当然就是“万条巧手”威尔艾米娜?卡梅尔

了。被成为战技无双的火雾战士的她,对“正逐步接近”自己亲手培养成才的少女的这位少年,抱有相当强烈的警戒心


她之所以要参加早晨和深夜进行的锻炼,是为了更有效率地对他们两人进行指导——虽然她嘴里是这么说,但是却根本

没有人把她的这句话当真。
“看来在集中精神的时候,已经变得能够应付突然袭击是也。”
她以奇特的口吻说完,然后又把手掌上的一块小石头掷向转过身来的悠二。
“哦……”
悠二作出了生硬的回应,也轻松避过了这一击。
最近这段时间,威尔艾米娜一直对悠二进行着应付突然袭击以及掌握随时保持警戒的训练。这是为了让他掌握“不容许

敌人通过偷袭来获得主动权”这个战斗基本功而进行的。
悠二也抱着一副求之不得的心态,积极地进行着锻炼。在此基础上,结合跟夏娜的锻炼中积累的经验,以及隐藏于体内

的宝具在经理过多次陷入生死危机的实战中觉醒的感知能力,如今的悠二只要处在这种集中精神警戒周围的状态下,就

已经能作出某种程度的对应了。
不过,威尔艾米娜自然是不会因此而称赞他了。相反,还进一步向他提出更困难的课题。
“我看,也差不多要去掉`锻炼期间`这个限定条件了吧。”
“平时注意。”
从她头上的头饰型神器“PERSONA”之中,传出了一个简短的同意声音(大概是吧)。声音的主任正是跟她订立契约,并

赋予她异能的“红世魔王”——“梦幻冠带”蒂雅玛特。
悠二不由得在寒风中冒出冷汗。
“那,那也太快了点吧。”
仅仅是在锻炼期间集中警戒,他就已经感觉到相当程度的精神疲劳了。要是连日常生活都要在这种极限状态下度过的话

,恐怕会真的犯上神经病吧。
夏娜尽量以听起来不像是为了悠二辩护的口吻说道:
“如果一下子逼得太紧的话,反而会令效率下降。”
这时候,从挂在她体操服的吊坠中——
“的确如此。”
传出了一个远雷般的同意声音。在黑色宝石上嵌套着交叉金环的这个吊坠,是赋予夏娜异能力之力的“红世魔王”——

“天壤劫火”亚拉斯特尔用以表达意志的神器“克库特斯”。
“至今为止的迅速技能修习,也都是有赖于‘零时迷子’的特性才得以实现的。这样随便给他增加沉重的负担,我也觉

得有所不妥。”
亚拉斯特尔跟夏娜不一样,并非是以庇护悠二为目的。
(说得没错。)
悠二自身也相当理解。
他并不是人类,而是被过去袭击这个御崎市的“红世使徒”一伙啃食了“存在之力”,并用“真正的坂井悠二”的残渣

做成的代替品——火炬。他之所以能维持着自己的人格和存在感过着日常生活,是因为他的体内寄宿着能在每晚零时恢

复宿主所消耗的“存在之力”的永久机关“零时迷子”的“密斯提斯”之故。
也许是这个宝具本身具备的功能之一吧,他有时候甚至比火雾战士更能敏锐地感应到“存在之力”的流向。他之所以能

在某种程度上——虽然只是在集中精神的期间——对夏娜的斩击和威尔艾米娜的投石作出反应,也都是全靠这种感应能

力发展到足以应用于实战而进行的。
在他完全掌握这种能力之前,如果让他这样子随时消耗气力体力的话,反而会给本人的感觉功能造成混乱……亚拉斯特

尔就是从这种理论角度来提出意见的。
听了他的意见后,威尔艾米娜用手摸着下巴想了起来。
“唔。”
本来她也并非站在积极的角度上提出这个建议,这仅仅是不断人为地给悠二增加压力(也可以称之为刁难)这种行动中

的一环而已。她干脆地推翻了前面说过的话。
“那么,在你能够更自然地维持警戒状态之前,这件事就暂时保留是也。”
“可惜之至。”
蒂雅玛特也不忘给添一句赠礼。
(得救了……)
面对总算是放下心来的悠二,夏娜为了向威尔艾米娜证明自己并不是在庇护他,同时也是作为一名严格的教官,便以响

亮而凌厉的声音喝道:
“我和亚拉斯特尔并不是为了让你放松才这样说的。既然已经决定了仅在规定时间内进行,你就要在这段时间里认真做

好。”
“明白了。”
身为“密斯提斯”的少年绷紧了表情,再次往被打得生痛的手腕上注入力量。
接下来,他手上的树枝又被挥出了三次之多。
* * *
过了一会儿——
“你们两个~已经到时间了喔。”
从家里面传出了一个声音。
悠二的母亲——坂井千草,把一个盘子放到了坐在附带接地窗的坂井家外廊上的威尔艾米娜身旁。盛在盘子上的,是盛

满了热气腾腾的咖啡的三个杯子,以及同样是热气腾腾的三块热毛巾。
“一直以来都承蒙你的照顾是也,夫人。”
“不用介意。”
面对威尔艾米娜彬彬有礼地站起来道谢的“日常”,千草也以她那和蔼微笑“日常”作出回应。
“来,趁人喝吧。你们俩也是。”
“嗯。”
“哦。”
悠二和夏娜的回答,就是宣告早晨锻炼结束的信号。
千草虽然是一个对有关“红世”的事情毫不知情的普通人,但是她却并没有对这种过于热心的锻炼和威尔艾米娜的监督

感到怀疑。她只是非常表面性地将这种活动看成是“正在替自己锻炼悠二”,没有对此深究。只是,她似乎把告知两人

这项日常活动的结束时间作为自己的职责来看待。
“要先用毛巾擦干净手再吃哦!”
两人各自点了点头,然后从盘子里拿起了温热的毛巾。
“咚”的一声,夏娜随意地坐到了屈膝跪坐在于外廊的千草身旁。她一边用摊开的热毛巾温暖着被寒气冻僵的脸颊,一

边看着自己尊敬的这位主妇的腹部。
“还没有出生吗?”
“呵呵,毕竟现在才五个月大呀。不过接下来应该会变得越来越大的。”
千草以充满包容力的微笑回应道。
众人是在一个星期前知道她怀孕这件事的。
在单身派驻海外的父亲.坂井贯太郎临时请假回来的时候,被告知了这件事的悠二在感到茫然的同时,也萌生了发自内心

的喜悦之情。至于夏娜,则首先就询问了关于如何生孩子的问题。
考虑到这是对火雾战士来说没有必要掌握的知识而忽略了这方面的教育的威尔艾米娜受到了很大打击(据说本来是打算

等第二性征出现后再教这些东西,但不巧的是在那之前夏娜就已经离开天道宫自立了),于是马上就召开了由自己,坂

井夫妇以及被放进手机里面的亚拉斯特尔参加的家长会议。
作为会议的结论,双方家长取得了共识,得出了两个基本方针——第一,首先必须先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赋予她相关的知

识;第二,必须让她理解“随便把与此相关的内容说出口是一种非常不得体的行为”这个社会常识。
其中的第二点,由于在学校的时候已经由吉田一美教育过了,所以也没有重新再跟她说的必要。不过第一点里的生物知

识,似乎对她本人造成了相当强烈的冲击。
“总觉的很讨厌……”
刚接受完教育的时候,夏娜如此低声嘟咕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出于何种本能,她马上抱住了身为自己养育员的威尔艾米

娜(当时她正担心不已地陪在夏娜身旁),就这样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贯太郎和千草……当然也包括被放在手机里的亚拉

斯特尔,都一直在默默地等着这个“幼小的女孩”慢慢消化那些知识。
在那之后,少女连续几天都跟悠二保持着微妙的距离,以此来治愈内心所受的创伤,同时也向亚拉斯特尔,威尔艾米娜

和蒂雅玛特作出“我不会再到悠二房间过夜了”的宣言。至此,这一连的骚动才总算在某种程度上平息下来……—当然

,对悠二来说,这个宣言本来就相当于这一次教育的附属品。
不管如何,如今的她已经发展到能轻松地向千草提出这方面的问题,对新生命不断成长的现象表现出好奇心了。
至于悠二,也怀着伴随有寂寥感的喜悦之情,热切地期待着这个弟弟或妹妹——将来要代替已经死去的真正的坂井悠二

,以及随时会因为任何理由消失的如今的自己而一直留在父母身边的存在——的诞生。
或许在实现了“即使没有了自己,父母身边也能有孩子相伴”这种状况的那一瞬间,就是自己从御崎市——曾经作为人

类生活过,而且如今也依然生活着的这个城市——启程的一个分界线吧。
没错,现在也是这么想的。
(无所谓啦……有孩子出生,自然比没有孩子出生要好得所了实感。)
在还不知道世界的真正面目的时候,曾经只感觉到空虚的一个词语,如今却沉重地,强烈地,痛切地刻印在基辅上,凝

缩于内心深处。
未来。
过去,亚拉斯特尔——
(——“新生命的可能性,带来一个又一个的痛苦。然后,那些孩子又孕育出他们的孩子,世界就是这样连绵不断地延

续下去……我们火雾战士,就是守护这个世界正常运作的存在。”——)
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
(我虽然只是一个寄宿了某个便利宝具的“密斯提斯”……但是,我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作为这样的守护者,跟夏娜一

起……)
以前,失去了人类是身份的悠二认为已经别无选择,因此才基于被动的依赖心理而不得不走向“一起离开”的道路。然

而,现在他却怀着明确的愿望,自己主动地选择了这条路。
(……?)
这时候,悠二发现——受里拿着热气腾腾的咖啡杯的夏娜,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
“怎么了饿?”
刚这么一问,她就把脸扭过了一边。
“没什么。”
背过脸的夏娜如此答道。
“?”
这个不成熟的少年并没有察觉到。
“怎么回事是也?”
“咦?不,不知道啊?”
“悠二在盯着我看。”
“嗯……在这样的对话 中究竟有什么样的意图?”
“阿悠?”
“哪有什么意图,怎么连妈妈也这么说了?我根本没有……”
他没有察觉到,少女正是怀着跟自己同样的心情,默默地回望着自己。
    * * *
度过了沐浴和早餐这段安稳时光的夏娜,“嘭”的一声就坐到了沙发上。威尔艾米娜为了她准备的裤子装扮实在跟那娇

小的身躯非常相配。
作为以后给她准备衣服的参考,千草细心地打量着这身打扮的色彩搭配,然后轻声问答:
“今天开始就是寒假了,夏娜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
“嗯。”
夏娜点了点头,在沙发上坐正了姿势。
在上学期间,夏娜早晨的活动是依照锻炼,沐浴,早餐,上学这个流程展开的。而一旦到了星期六,星期天或者假日的

话,她就会陪千草上街买东西,或者在贯太郎的书斋里读书,又或者跟悠二和吉田等人到什么地方去玩,到晚上又回来

,过着跟坂井家成员无异的生活。
在威尔艾米娜刚出想在御崎市的时候,由于她对于这种一般人进行的轻率交往抱有警戒心,通常在早晨锻炼后就马上把

夏娜带回两人的同居处——平井家。但是不知从为什么时候起,又恢复到原来的那种生活了。现在的话,只有在整理作

为火雾战士情报交换支援设施的外界宿的资料(最近连悠二也跑来帮忙了),或者威尔艾米娜有什么私事要办的特殊情

况下,她才会在刚锻炼完的时候马上回去平井家。
“今天,过一会儿我就要出去。”
“咦?夏娜也是吗?到哪里去呢?”
因为是寒假而身穿便服的悠二,把喝光了的咖啡杯放下来,问道。
然而,平时总是明白爽快地作出回答的少女——
“唔……”
刚想说些什么,却又莫名其妙地沉默下来。
“跟卡梅儿小姐去办事吗?”
悠二以这种方式直接地询问夏娜,是不是火雾战士那边有什么案件要处理。可是——
“不,我这边并没有什么事。”
这也被从厨房穿过帘子走进客厅的威尔艾米娜否定了。作为频繁地来这里吃早餐的回礼,她每次来都会主动地接下收拾

餐具的任务(因为她对做料理很不擅长,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任务分担了)。
“卡梅儿小姐,每次都辛苦你了。”
“不,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千草和威尔艾米娜进行着一如既往的对话时——
“……”
夏娜依然一言不发,又再次注视着悠二。
“怎么了?”
被悠二再次提问——
“悠二,明天——”
夏娜再次回答了一半,又突然躺倒在沙发上。
(我不可以瞒着一美就这样说出来。)
在脑海里冒出了这个守规矩的念头。
悠二不经意地重复着她说到一半的那句话——
“明天……?”
突然醒悟了过来。
明天是十二月二十四号。对世界来说,那是一个不仅限于少男少女,所有被恋爱和爱情联系在一起的两人都理所当然地

共同度过的日子,这是一种近似于强迫观念的常识。
“你说明天,不就是圣诞——”
“罗,罗嗦罗嗦罗嗦!我什么都没说!!”
夏娜一边大叫一边跳了起来,然后快步地走出了客厅。
“我出去了!”
面对直接就向着大门走去的少女,悠二连忙从椅子上探出身子叫道:
“夏娜!我今天中午要到佐藤家去喔!”
没有任何回答,耳边只传来了大门关上的声音。
(相隔这么短的距离,夏娜是不可能听不见的,应该没问题吧。)
这时候,在一边想一边重新坐正姿势的他面前——
“明,明,明天是,圣,圣圣圣诞,平安夜……难,难,难道……”
听了少女的话而茫然若失地呆站在那里的威尔艾米娜,嘴里正不停地嘀咕着些什么。
千草沉默不语,为这个保护过度的前养育员泡了一杯茶。
* * *
在即将迎来新年的早晨街道上,脚步越走得快,寒气就越发渗透全身。
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正在告诉自己脸上有多火烫似的,夏娜觉得很不舒服。
这时候——
“为什么要这么慌张?”
挂在胸口的亚拉斯特尔问道。
“……”
这句话听在夏娜耳中,就好像包含一种故意让自己丢丑的用意似的,她就觉得更不舒服了。
“……你明明知道的嘛。”
“的确,我知道你接下来准备去什么地方。你是为了履行几天前在打扫卫生的时候定下的协议而赶往公园吧?”
一旦被这样明确地说出来,夏娜就感到浑身不自在。作为一种掩饰,她撅起了嘴巴,然后以近乎耍脾气的口吻,斩钉截

铁地说道:
“因为我已经决定了。”
“是吗。”
先回答了这么一句,亚拉斯特尔就不再说话了。
身为火雾战士的使命,对坂井悠二的警戒,现在还有别的更应该关注的问题等等……对于他没有发出让自己重新认清自

己立场的声音这一点,少女不由得感到一丝不安。
“……”
“……”
对于这位相当于父亲兄长,亦师亦友的魔神作出的沉默反应,少女感觉到其中的意义并不简单。
“……”
“……亚拉斯特尔。”
“什么事?”
只要呼唤就会有所回应。对这种理所当然的关系感到不经意的喜悦的“炎发灼眼的杀手”,却在呼唤他之后才发现,自

己根本没有准备什么明确的问题。
“我的,那个……”
那个……什么呢?在一片茫然的状态下,于动摇的内心深处搜寻着要问的问题,好不容易才想到了核心。
“跟吉田一美之间的……事情。”
那是一位少女的名字——
是夏娜通过介入“平井缘”的存在而潜入的市立御崎高中一年二班的同班同学。跟其温和的外表相反,她是仅以一份思

念之情作为力量而果敢地向自己发起挑战的可怕敌人。同时也是最亲密的朋友。
那唯一的思念之情,就是对坂井悠二的心意。
自从相识以来,从无意识变为有意识,从逐步接近到关系加深……在跟悠二共同度过的所有时光中,她都从正面跟火雾

战士进行着势均力敌的交锋,一步也不退让,是一直“共同走到现在”的,无法讨厌起来的情敌。
(说起来……)
说出了这个名字的夏娜,就好像事到如今才想要重新进行确认似的,想到一件至今为止都没能问出口的事情。
(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率直的说出了这个既可以说是不可思议,也可以说是毫无由来的疑问:
“亚拉斯特尔,在那次打扫卫生的时候……你全部都听到了吧?”
“正因为如此我才这样回答。你当时应该没有特意隐瞒这件事,也没有要求我不要听吧?”
“那个……这样做……也可以吗?”
夏娜仿佛连刚才以近乎耍脾气的口吻作出的宣言都忘记了,只是诚惶诚恐地征求着许可——那是关于早上跟千草说过的

,亚拉斯特尔刚才回答过的,今天要去办的那件事的许可。
几天前,吉田如此向夏娜问道“
(——“……夏娜,你也要跟他说‘喜欢你’吗?——)
然后,夏娜清楚地回答道:
(——“我会说的。”——)
悠二在知道母亲怀孕的事之后,就开始对自己的心情进行整理了。一直以来都因为自己的存在抱有恐惧感而陷入混乱和

失落的他,如今已经向着新的旅途和障碍迈出了步子。
夏娜也很明白这一点。正因为如此,她才决定向他清楚地说出自从某次事件以来就一直蒙胧不清的某句话语。
吉田在做好心理准备的基础上点头回应。
(——“嗯。”——)
夏娜也再一次清晰地——
(——“我不会停留在‘光是说’的阶段。”——)
还接着说了这么一句话。
仅仅以话语说出来也是没有意义的。那根本无法改变三人的现状,无法推动关系的发展。
所以,必须借助这个向悠二倾诉心意的机会,让如今的三人关系作个了断。
对她来说,“主动采取行动”就是指这样的事情。
听了她这个突如其来的提议,吉田一美刚开始也难以掩饰内心的不知所措,但是也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并对此表示同意

。实际上,她也很希望以“夏娜决定表白”这件事为转折点,为两人围绕着坂井悠二进行的这场漫长对决拉下帷幕。
(——“可是,该怎么办呢?”——)
夏娜已经想好了一个方案。
(——“我打算把十二月二十四号作为‘决战’的日子。”——)
(——“决,战……‘决战’?在二十四号的圣诞平安夜。”——)
那一天,也就是圣诞平安夜,是“互相爱慕的两人互相确认对方心意的特别日子”,这一点她已经从同班的中村公子口

中知悉了。
(——“在这一天,就染个悠二来选择吧。”——)
(——“选择我们之中的一个……?”——)
然后,两人还立下了某个约定。
在相当于圣诞平安夜的前一天的今天,必须互相向对方提出花费数天考虑出来的“某种行为”,从而进行“决战”的协

议。
顺便一提,在她们两人商量这些事的时候,亚拉斯特尔也依然被挂在夏娜的胸前。
吉田一美已经踏进了“红世”的一侧,自然也知道亚拉斯特尔的存在。他本来是不可能保持沉默的。然而尽管如此,当

两人商量关于悠二的问题时,他什么都没有说。
直到现在被征求许可,他才作出回答。
“如果并非是来自于不成熟和幼稚的自我失控,而是拥有明确的理解认知,同时也对结果做好心理准备的话……事到如

今,我自然是没有任何插嘴的必要了。”
在他的声音里,完全没有因顾虑陷入苦恋的少女而产生的动摇和慌张,有的只是对胸怀恋情——成着是更为强烈的爱情

——的少女抱有的默默关注的静观态度。
“因为……这毕竟都是你自身的问题啊。”
“……嗯。”
夏娜用力地点了点头。这位自己最敬爱的魔神,总是能让自己领悟到那些极其理所当然,却又难以察觉到的事实。
“但是……”远雷的声音补充说道。
“什么?”
一个充满认真的声音,传进了严阵以待的少女耳中。
“跟吉田一美小姐的协议时间,应该是中午过后才对。现在不是有点过早了吗?”
“——呵呵。”
稍微愣了一下的夏娜,发现那种火烫的感觉并非只停留在脸上,同时也涌上了胸口。她露出了微笑。凛然回答道:
“没关系,我想再跟亚拉斯特尔走一会儿。”
“是吗。”
二人一体的火雾战士“炎发灼眼的杀手”,在寒风中毫不动摇,沿着自己的道路迈步前进。
* * *
佐藤启作的老家,是一座在御崎市的旧地主阶级聚居的“旧住宅区”中也是首屈一指的旧式豪宅。其面积几乎等于用高

高的围墙把一整个区围起来那么大,就连外观特跟“豪宅”这个词异常相配。
按照约定时间来访的悠二,按响了那道同样大得吓人的古式大门的门铃。为了保护 不被凛冽的寒风吹袭,他把脖子缩金

了夹克外套的衣领之中。
平时的话,这座屋子都是由上日班的清洁工们负责保洁维护工作,悠二也有过好几次被他们领路的经验,不过今天却是

由佐藤亲自出来开门。
“哟,一直在等你呢。”
他身上穿的是难得一见的日式作务和短外褂。不知为什么,这种和服风格的打扮对他来说也是相当合衬。
悠二一边想,一边挪动着缩进了衣领的脖子,打招呼道:
“早哦。”
“现在已经中午了啊?”
“说的也是呢。”
两人随意一笑,慢慢走在那条经历了漫长岁月而深陷于地面的门前石道上。
当两人刚走到终点的时候——
“坂井。”
把手放在大门拉环上的佐藤表现出一种奇怪的踌躇态度。
“那个,我说……其实……”
察觉到他难以启齿的样子,悠二问道:
“啊,难道是有别的客人来了吗?如果不方便的话——”
“不,虽然的确是啦,怎么说呢,其实也不是那个意思……而且今天把你叫来的人是我啊……”
含含糊湖地说着的佐藤很困惑似的考虑了一下——
“唔——算了,无所谓啦!”
马上就干脆地打开了大门。
“咦?是池吗?”
悠二满脸惊讶地注视着坐在大门里面的,身穿羽绒夹克的少年。
“哟。”
“真少见啊,池竟然会到佐藤家来玩……”
悠二一边回应一边打算脱鞋,却发现池的脚上依然穿着鞋子。
“与其说是来玩,倒不如说是来商量点事情啦。”
“商量……是池吗?”
这就更少见了。一年二班最引以为傲的,文武双全,性格温厚,深受信赖的超级英雄“眼睛怪人”,竟然不是别人找他

,而是他主动找跟别人商量事情……这种事至今为止都从没有过。而且,对于他选择了佐藤作为商量的对象,而不是选

择从初中开始就认识的自己这一点,悠二也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站在旁边的佐藤脱掉了凉鞋,轻松地邀请道:
“怎么样,池?现在坂井也来了,干脆还是进来吧?”
“不,不用了。而且我本来就没打算在这里久留。”
说完,池就站起了身子。
跟他轻轻对上了视线的悠二,从他眼神深处感受到了某种既非害意也非恶意的凌厉气势,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池……?”
因为是“好朋友”,而率直地开口询问投向自己的这种感情的含义——这种举动代表了他的年轻和纯真,同时也是他的

优点。
至于很明白这一点的池,则对如此的“好朋友”感到高兴和羡慕,然而同时也感到莫名的厌恶。
“抱歉。”
他唐突的道歉——
“这么说也有点怪吧。”
马上又自我掩饰道。
这种完全不像他平时说话吞吐的作风,以及注入视线的那种感情的强烈程度——根据这两方面的表现,悠二突然想起了

某种事。会令他出现这种反应的理由,就只有一个。
(是吉田同学的事吗。)
并不 包含任何害意和恶意的阴暗感情,那凌厉气势的实体,是一种纯粹的敌意。
对于这种感情,悠二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几个月前,在学校的天台发生的“因感情爆发而引起的斥责”……那时候

,让池产生那种反应的理由,就是悠二对待吉田一美的过分行为——他当时候如此斥责,而悠二也没有反驳。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佐藤作为商量对象,但他无论如何也是绝对不会找自己商量吧……悠二在心里消极地理解了

这一点。更重要的是,池完全不知道有关“红世”的事情。
(他也不知道我无法作出决定而踌躇不已的理由……不。)
不管怎么说,说我优柔寡断也确实没有错吧——悠二在内心停止了为自己辩护。
虽然知道吉田一美的心意,但自己毕竟只是一个身为“密斯提斯”的火炬,无论如何也无法称为正常的人类。可是,她

却在知道了自己的一切之后,也依然表示喜欢自己。
另外,虽然同样也察觉到了夏娜的心意,但是“除了跟他走之外别无选择”的被动性态度,却给自己一种虚伪的感觉。

不过,现在那已经不是一种被动行为,但而逐渐变成自己的主观意愿了。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依然无法对两人的心意作出回应的理由,并不在于她们自身,而是在于自己。因为……对超越:被

人喜欢的喜悦“这种孩子式感情——恐怕应该称之为爱情吧——的明显确信,他至今也无法确切感觉到。
由于自己这个存在所具有的危险和问题太多,他根本就没有余力去细心考虑其他的感情——尽管这也是事实,但是对她

们两人来说,一直漂浮在半空中的状况也实在太残酷了。
不管怎样,在母亲千草怀孕这件令人高兴的新事实影响下,自己也开始逐渐看清了自己的未来方向。甚至可以感觉到,

一直以来的烦恼和痛苦都逐渐转化成意欲和热情了。
但是,这也并不意味着能立即直接反映到对两人的感情总结上来。
(那也不是说“好!马上决定,作出回应!“就能立刻做到的事啊。)
正当他为自己犹豫不决的态度而陷入自我厌恶的时候,却突然间醒悟了。
(对了……正因为这样,所以像池那么聪明的人也要找人商量呢。)
现在,池已经背对着悠二,迈出了步子。
“那么,三十号开晚会的那件事,你就先安排一下吧。”
“哦,交给我哈了!”
佐藤开朗地回了一句,然后拉开大门送他出去。
夹杂着庭院树木味道的寒风吹了进来。
“池——”
悠二刚开口,就马上被池的话音盖过去了。
“明天是圣诞平安夜。”
以简短有力的声音说完,池就离开了——就好像对悠二的迷惘宣示出一个答案一般。
“……圣诞节……吗……”
|少男少女所抱有的“特别之日”的幻想。
那闪闪发光的,通向变化之路的最佳时机。
在这位还没有体验过对实际情况感到失望的少年心中,这句话正以充满了期待和不安的音色在不断回响着。
马上由自己主动对其中一人……或者双方采取行动,让停滞不前的事态发生改变——这一类的想法,他似乎从来没有过

,实在是太没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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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8

主题

453

存在感

63

活跃日
喵~离线 波希米亚狂想曲
 6 

SOS团三星级★★★

1楼
发表于 2007/08/30 | 编辑
在池离开了之后,悠二就被领到了佐藤的房间里。去的不是那些豪华的客厅,而是佐藤的私人房间,这种事对悠二来说

还是第一次。
当然,虽说是生活在毫宅里的少爷(据说本人对这种称呼颇有微词),但也毕竟是同龄的少年,除了宽敞这一点之外,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最里面是一张体积较大,床单却皱成一团的床铺。那些杂乱无章的各种杂志,几乎塞满了那看起来很沉重的书架。还有

好几件衣服搭在电视机前的沙发上,。明明看不见有什么暖气之类的器具,但是在这个房间里却感到很暖和,这大概是

因为采用了暖房地板的关系吧。
“噢——好冷!家里太宽广了,走廊还真冷啊。”
把手缩进短外褂里面的佐藤一走进房间,就从沙发旁边拿起了两个预先准备好的杯子。
“这是咖啡,没关系吧?”
“嗯 。”
“来,先坐下吧。外衣挂在那边好了。”
“唔…”
悠二把夹克“盖”在那淹没在各种大衣和西装里的衣架上,然后拿开沙发上的毛毯——顺便把它叠好放在一旁——坐了

下来。转眼一看,发现桌子上已经放上了杯子,于是悠二就伸手拿了过来。
“谢谢。”
轻轻喝了一口之后,才发现那是没有加糖的黑咖啡。可是毕竟现在再说加糖也未免太丢人了,所以悠二还是默默地喝了

下去。不管怎样,只要能让身体暖和起来就足够了。
至于理所当然地同样喝着黑咖啡的佐藤——则突然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那么,‘那件事’怎么样了?”
平时最擅长以轻松的气氛享受对话乐趣,把握周围气氛的他,一旦说起正经话来就会变得很性急。关于这一点,悠二也

是直到最近才发现的。
“嗯,虽然也不能说马上就行,但应该是有机会的。”
“真的吗!”
佐藤马上大叫起来,差点连拿在手里的杯子都滑下来了。
为了让兴奋的好友冷静下来,悠二慌忙接着说道:
“我想还是要花一段时间来说服她。不过,本来对佐藤你说出外界宿那些事情的人就是卡梅尔小姐,我想应该以这个为

基础来说服她吧。4而且亚拉斯特尔也表示赞成,我想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是吗?那就拜托了!”
看到他并不是用平常那双掌合拢的方式,而是摆出了把手放在膝盖上低头恳求的夸张姿势,悠二不由的慌了起来。
“别,别这样啦。万一最后不行的话我就不知道怎么交代了。”
几天前,从悠二口中听说了他在“正在威尔艾米娜那里帮忙整理从外界宿送来的资料和文件”的佐藤,马上就拜托他想

办法加以说服,让自己也能加入其中。
在被卷入了围绕世界平衡而展开的火雾战士与“使徒”间的战斗,并亲眼目睹了多次激战的过程中,让自己内心萌生了

尊敬之情的女杰……现在寄居在这座屋子里的“悼文吟诵人”玛琼琳.朵——为了助她的一臂之力,佐藤终于找到了一条

可行的道路。
那就是火雾战士进行情报交换的支援设施“外界宿”了。
据说,当时威尔艾米娜在佐藤家的酒席(说白了就是来向玛琼琳倾诉郁闷和发牢骚吧……悠二如此认为)上说过,在这

个遍布于世界各地的秘密组织里面也存在许多普通人,他么作为组织中的一员,都发挥着各自的才干和职能。
对佐藤来说这正是一条可以令“为火雾战士提供协助”这样一个光靠少年的力量和热情绝对无法达到的愿望得以实现的

理想道路。正因为这样,他才会在听了悠二的话之后作出如此清冽的反应,为把握住这个跟火雾战士发生关联的开端而

竭尽全力。
而被他拜托的悠二,刚开始的时候也对这位好友的决心,还有这种并非出于一时的好奇心而提出的愿望感到惊讶万分。

但是在至今为止的战斗当中,他已经不止一次地看到了他的认真态度。所以不管怎样,也还是史着跟威尔艾米娜和夏娜

商量了一下。
没想到,她们的反应竟然不想像中的要好。
虽然夏娜似乎是因为对外界宿并不怎么熟识才会作出如此反应,但是本来应该很严格的亚拉斯特尔,以及一时漏嘴把外

界宿的事情告诉了佐藤的始作俑者——威尔艾米娜和蒂雅玛特,也都没有对此抱有强烈的否定态度。也就是说,佐藤跟

“红世”有着何种程度的关联,以及希望为玛琼琳效力的意志有多坚定,众人也已经知道得很清楚了。虽然后面提到的

那两人——
“请给我一段考虑的时间是也。”
“暂缓决定。”
只给出这样的答复,但如果的确不行的话,按照她们的性格来推断,就应该当场给出否定回答才对。根据悠二的推测,

她们两人应该是以许可为前提,正在对佐藤是否具备严守机密情报的操守,以及他有没有什么会给组织造成障碍的背后

关系等方面,进行细致谨慎的审查(结果,事实果真如此)。
而且,作为参与事务的其中一员,悠二还考虑到另外一个问题。
(毕竟那么大量的资料,卡梅尔小姐也没办法全部处理完啊。)
现在的外界宿,已经陷入了两个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大混乱旋涡之中——那就是来自于外部的首脑歼灭行动,以及发自

内部的持续性权力斗争了。
因此,各种业务自然就陷入了严重的停滞状态,本来应该经过调查和总结要点之后才送来的状况报告,都基本上变成了

采用对原始资料和相关情报进行单纯罗列的形式,送来的资料量也多得可怕。据说,情报管理的中枢——悠二还在整理

资料时了解到它有“库贝利克的交响乐”这么一个奇特的名称——都因为遭到了似乎是由“使徒”发动的袭击而被整个

毁灭了。
这些大约每两个星期就送来一次的资料数量,现在已经堆满了三十多个纸皮箱。因此,连悠二也被拉带帮忙,专门负责

对那些普通的传票以及复印件,没有可信性的口头情报,长期性的天气预报,主要线路的列车运行状况图表等等的那些

很明显没有用处的情报进行筛选。
虽然刚开始他能以“读不懂”为挡箭牌,成功回避了对那些大半部分不是用日语写成的资料的整理工作,可是从第二次

开始,那些资料竟然每一份都附上了日语版,每次送来的资料在数量上也自然比以往多出一倍了。看来所谓的资料,是

只要想增加的话就要多少有多少的东西。“既然说了出口就不得不履行整理资料的承诺”这种自寻烦恼的愚蠢行为,再

加上威尔艾米娜仿佛在说“多亏你干的好事”的责难般的视线——被这两方面的责任压得透不过气来的凄惨状况,至今

也依然持续着。
(如果是能信任的人手,恐怕是有多少都不够的吧。)
作为事前的提醒,悠二把这种跟诉苦无异的,为好友着想的忠告说了出来。
“以前的我也说过了,这可不是什么有趣的工作啊?那是一种非常枯燥单调,整天都要跟资料大眼瞪小眼的的无聊工作

。这样你也——”
“嗯,真的,拜托你了。”
佐藤没有抬起头来,继续请求道。
“无论是什么无聊的事情也好,即使仅仅是一次或两次也好,我也希望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在能够发生关联的时间里

,实际上去感受一下自己目标的边缘一角啊。”
“佐藤?”
悠二察觉到了——他的这种口吻和态度,看来并不仅仅是源于由决心产生的拼命情绪。
佐藤一口气把手里的那杯咖啡喝光,正想要是说句能缓和气氛的话,却又在中途踌躇了起来——
“……”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无法忍耐这一阵起因于自己的沉默,继续说道:
“……其实,我跟老爸谈过了。“
“咦?”
考虑到佐藤至今为止都一直在回避涉及到自己家人的话题,悠二不禁发出了惊呼声。仅仅是从他那种态度,以及从跟他

相识更久的同班同学+田中荣太和绪方真竹口中听来的只言片语来判断,也恩能够轻易地推测到,佐藤跟家人之间的关系

,简直是超越了险恶的程度,甚至可以说是近似于断绝性的关系了。
“怎么说呢,也不是我的努力……不对,我的辛劳……也不是,是什么呢……算了,总之就不是这些东西的结果啦。”
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佐藤以半带辩解的口吻说道:
“总之就是前天啦。那个当清洁工的老婆婆看我每天都在电话周围晃来晃去,大概是看不过眼吧,就让父亲那边打电话

过来了。结果就是这样……真的是毫无预兆地就变成这样了。”
“是……这样吗。”
悠二也只能这样回答了。
“所以……呢。实际上跟他谈起来才知道……似乎只不过是因为我自己一直顽固地拒绝见面而已……”
听他那种口吻,就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实际上,对本人来说,这件事的突然进展也上出乎意料的事,所以也没有

什么实感。
悠二根据自己的常识,本来想说一句“那就好”,但却又猛地捂住了嘴巴。继续说下去的话,搞不好会突然让他找回那

种实感。从而导致他那无处发泄的郁闷情绪爆发出来。于是,悠二打算暂时还是由得他自己说好了。
“然后啊,老爸就叫我过去他那边。”
由于他说得实在太自然了,悠二根本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妥。
“本来就只不过是把老家的屋子留在这边而已,我在这里也单纯只是因为自己的原因。父亲和哥哥都是在那边生活的啊

。”
“……?”
佐藤说了这么多话,悠二却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竟然若无其事地随口说出了‘没必要分开了。快过来这边住吧’这种话。至今为止我一直拼命逞强,自以为在反抗

他们而大嚷大叫……那到底算什么嘛,混蛋!”
在鹦鹉学话般地这么说了一句之后,悠二才终于领悟大了——跟话话的口吻完全相反,佐藤的态度其实是倾向于接受这

个建议的。同时,也理解了他为什么那么渴求接触从外界宿送来的资料。
“佐藤。”
“嗯——我要转校了。是个相当远的地方。如果快的话,恐怕刚过年就要离开这里了。”
“怎么,会……”
悠二不由得感到一阵眩晕。
这并不仅仅是因为要好的朋友即将转校这个突如其来的冲击性事实。悠二从来没有想过,至今为止理所当然地存在的光

景会发生崩溃,就连自己也惊讶得动摇了起来。
“是这样的,父亲口中说的‘就算硬来也要让你转进去’的那间学校,听说是一个集中了很多富家少爷的名校。所以我

就暗自盘算了起来,既然这样的话,倒不如在那里读读书,扩展人际关系,认真努力地干一回看看。“
“这个……“
听了悠二说了一半的话——
“嗯 。”
佐藤露出了无畏的笑容。
“为了将来有一天能进入外界宿,并为玛琼琳小姐提供协助,我会做任何能够做到的事。现在我也只是一个高一生,这

样想也总不会太迟吧。”
挂在“他这个男人”脸上的笑容,已经没有任何的停滞和犹豫,反而充满了无止尽的贪婪——运用所有能用上的东西,

径直奔向自己的目标地点。这种表情——
“嘿嘿,不过这样说的话似乎也有点装酷啦。”
马上又转化成了小孩子般的羞涩笑容。
面对这样的他,悠二不由得涌起一股无比羡慕的情愫。
“你已经对田中和绪方说了吗?”
对只能说出这种话的自己,对因为无法决定下来而摇摆不定的自己感到羞耻和丢脸。
佐藤装出一副轻松的态度,马上回答道:
“昨天回家的时候,我已经跟他们俩说过了。毕竟是老相识嘛,彼此之间也不会怎么拖泥带水。至于池的话,我刚才也

告诉他了。作为听他倾诉烦恼的交换条件,我也向池他请教了高效的学习方法和交际诀窍之类的问题。关于夏娜和吉田

同学那边,我打算在除夕那天集中的时候告诉她们。”
“已经~决定了吗?”
“嗯。”
听了悠二略带踌躇地提出的问题,佐藤不假思索地肯定答道。
那是下定了决心不再动摇的,坚强的意志表现。
这时候,悠二在最后想起了某个最为重要的问题。
“玛琼琳小姐呢?”
“……”
这次的回答则延迟了一拍。
“……说了。没问题的,我会安排一切,让她能继续住在这座房子里。”
佐藤没有提出那位女杰的回答。就好像在用装傻来掩饰一般,露出了暖昧的表情,勉强挤出开朗的声音说道:
“干什么嘛,我又不是就此消失不见,也会经常回来这边的啊!比起这个,你倒是要记住帮我跟卡梅尔小姐好好说一说

哦。”
“知道了,我一定会说服她让你加入的。”
好友即将离开,但自己却只能为他做这种程度的事情。感受到自己的微不足道和渺小,悠二不由得丧气地垂下了肩膀。
面对这样的好友,佐藤只是一笑置之——依然是有点勉强:
“傻瓜,干嘛露出好像今天就要道别的表情啊?”
* * *
这时候,在房门外面——
“看来他要来拜托你了呀?”
单手握着酒瓶从室内吧凑了进来的美女——把一头粟色的长发束于脑后,身上穿着紧身礼服的火雾战士“悼文吟诵人”

玛琼琳.朵说道。
“如果你还是像平时那样坏心眼的话,他恐怕会恨死你吧,嘻嘻嘻。”
以夹在玛琼琳右腋下的书型神器“格利摩尔”表达意志的“红世魔王”——“蹂躏的爪牙”马克西亚斯,以逗趣的口吻

向着身边那个来访玛琼琳的女性说道。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拒绝的必要是也。”
威尔艾米娜说道。她之所以到这里来,是因为要找这个对男女问题比较熟悉的好朋友商量一下,是不是必要在圣诞平安

夜监视夏娜的行动。
“应允承诺。”
从她的额头上,传来了“梦幻冠带”蒂雅玛特的简洁肯定。
玛琼琳很满足似的露出了笑容,举起酒瓶就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
仿佛正在向那个终于下定决心的跟班举杯祝福一般。
* * *
在御崎市西侧住宅区的新御崎大路北边,有一个宽阔的公园。
虽然树木的数量之多已经足以称其为树林,但是保养工作却做得很马虎,秋天的落叶堆积在树根上,飞舞于煞白的草坪

上,也填满了路旁的沟渠。
冬季的寒风透过枯枝迎面吹来,吉田一美正走在这条林阴荫道上。她身上穿着呢绒大衣和厚布做的纽扣长裙,手上戴着

毛线织成的手套。
她所前往的地方,是跟夏娜约好碰面的公园中央广场。碰面的目的不必多说,自然是为了即将在圣诞平安夜进行的“决

战”做准备了。
这是几天前往在大嫂卫生的时跟夏娜一起约定的。
明天,必须让坂井悠二在自己两人之中挑选出其中一个。
也就是说,今天她们两人就要把各自花了好几天考虑出来的具体实现方法和场所等细节的方案提出来讨论,并最终决定

,进而转向执行。
夏娜提出的这个“决战”的表达方式虽然有点夸张,但是就连吉田也觉得这个词实在跟两人如今所处的立场非常相配。

因为,两人一直积累至今的感情和行为,终于要迎来一个决定性的了结了。
(这是从刚入学的时候开始的……应该是八个月吧。)
在这不足一年的,只占据人生一小部分的时光中,人和人的关系,看到的东西,围绕自己的一切,内心的想法,真的能

发生这么大的转变吗?一想到这里,她就不由自主地叹息起来。
(也许很短暂,但意义绝对不小。)
最初的时候,自己只上一怀着一种平淡的心情,暗堡他当作一个同班同学看待,在远处观望而已。但是,自从那次在体

育课撒谎能够得到了夏娜和悠二的帮助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实际上,据说这个时候的夏娜已经介入了本来应该是吉田好朋友的平井缘的存在之中,自己的好朋友遭遇到了“使徒”

的同伙啃食而死去——这本来应该是极具冲击性的可悲事态,但是吉田也只能是在道理上理解了这一点,在心情上则完

全无法感受到半点丧失感。就在她陷入了自我厌恶的时候,夏娜表明了自己的真正身份。根据夏娜所说,这是因为存在

本身发生了转移,所以周围的人并不会出现丧失的实感,同时也无法将其作为世界的法则来理解……
总而言之,在帮助吉田的时候,体内藏有宝具的“密斯提斯”坂井悠二,跟保护他的“炎发灼眼的杀手”夏娜(平井缘

)在一起,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且,也已经发展到非这样做不可的关系了。这个“本来以为是自己好友的火雾

战士”所采取的行动,引起了坂井悠二挺身相助的连锁反应,从而给性格内向的吉田同学带来了接近他的机会。看来所

谓的世界,其构成是相当复杂的。
(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
在御崎中庭.拱廊美术馆的初次约会,在校舍后院跟夏娜之间发生的冲突——作为一名少女,不断加深思念,彼此发生碰

撞的日常生活。
(真的是……发生了很多事。)
还有跟火雾战士“仪装之驱手”卡姆辛相逢,在鱼鹰节之中知道了悠二是“密斯提斯”的绝望,跨越了绝望后进行的表

白——这些日常生活。
(我是不是已经成功改变了自己呢?)
跟大家一起玩过焰火,大家一起为自己开了生日会,到游乐场约会了,在盛装游行的时候走在一起。还有其他很所很多

……然后,自己就遇上了一位“红世魔王”。
(变得能够使用这个东西……)
只要身在日常之中,只要不踏入非日常的一方,恐怕就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吧——由此而带来的一个结果,如今化作了

一个希腊十字架吊坠的形状,悬挂在她的胸前。
(变得主动使用……这个东西……)
在这么想着的时候,吉田已经穿过了这条林荫道。眼前是一个外周布置有长椅的圆形广场。建在正中央的简易喷水池由

于在冬季期间停止使用,连水也被抽空了。
取代了水的寒风和枯叶飞舞在喷水池的周围,坐在水池石边上的一位少女,正满脸幸福地吃着手里的小菠萝包。
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以自己独特的方式享受着品尝最爱食物的乐趣。这位少女,正是火雾战士“炎发灼眼的杀手”

——夏娜。
在战斗中会闪耀出炽红色的光辉的头发和眼瞳,如今只是反射出平静的黑色光彩……虽然从外表看上去是这样,可是在

她的强大气势和存在感的影响下,吉田也在一瞬间产生了幻觉,仿佛那炎发灼眼的英姿就近在眼前一般。
“!”
夏娜也察觉了吉田的视线,用几秒钟把最后一块面包嚼完,然后挥动手指,在有一秒钟内用火进行清洁(据说是称为“

洁净之炎”),开口道:
“比约定的时间还早。”
“咦?”
听夏娜这么一说,吉田才终于回过神来,她一边快步走过去,一边看了看手表。现在离本来约定的时间,还早了十五分

钟。吉田很自然地露出了微笑:
“明明在这里等的人是夏娜你呀。”
这种笑容,让吉田再次意识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亲近感已经超越了刚才那样的敬畏感,即使没有平井缘这个

伪装的身份作为媒介,这位身为火雾战士的少女跟自己也已经是好朋友的关系了。
夏娜也以同样的微笑作为回应,从水池边站了起来。
“嗯,刚才我在街上走了一会儿。”
(那就是说……她已经为这次要商量的问题做好准备了吗?)
吉田怀着有点过分高估的想法,又重新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夏娜。”
从呼唤声中所包含的平静感和强度,可以感觉到她正催促着立刻转入正题。
彼此的亲近程度,已经到了光凭声音的起伏就能互通心声的地步。仿佛为了显示这一点似的——
“嗯。”
夏娜也点了点头。
一向处事认真的夏娜,并不喜欢那些多余的修辞和开场白……她知道,吉田也是因为考虑到这一点才开门见山地提出来

的。作为回报,她也单刀直入地说道:
“我决定把明天定为我们‘决战’的日子。”
“嗯。”
这次轮到吉田点头了。
几天前打扫卫生的时候,在夏娜表明了“在十二月二十四日进行两人的‘决战’的瞬间,她作为一个亲密的好朋友的话

,在心中产生了某个预感。这位火雾战士少女一旦认真采取行动的话,就绝对不会以一个模棱两可的结果告终。
果然不出所料,这一次她并不只是表白那么简单,而是更进一步……甚至是朝着一决雌雄的目的点——“确认坂井悠二

的心意,让他在两人之中挑选出一个“的终点——勇敢地迈进。那种近乎于性急的勇猛果敢的姿态,实在让人不得不感

到惊叹和敬畏。
(不过,也没有办法了。)
吉田很清楚地明白到,对于这种性急的举动,自己也应该负上一半的责任。表白——如果光说这一点的话,她早就已经

做过了。但是尽管如此,三人之间的关系也依然是停滞不前,呈现出胶着的状态。
(真的是这样吗?)
内心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抽搐般的刺痛感。之所以停滞不前,不都是因为自己一直都拒绝去改变三人之间的关系吗?曾经

有一次——
(——“我希望能获得两个人的喜悦,我希望能一起开心。如果坂井同学不高兴的话,对我来说就没有任何意义了饿。

“——所以我决定了要一直跟夏娜站在同样的位置上,直到坂井同学做出决定为止。”——)
自己说出了这样的话,作出了等待坂井悠二的进一步行动的决定。这样做的真正;理由,恐怕并不是希望获得喜悦,而

只是害怕面对自己不希望出现的结果而已吧。这样做的话,不就等于是利用了坂井悠二的温柔,把采取行动得出结果的

沉重责任都推到了他身上吗?
吉田的内心突然涌起了一连串的疑念。
(我……)
然后,她不由自主地按住了挂在胸前的吊坠。
在她的眼前,夏娜露出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
“悠二如果同时面对着我们两个的话,就什么都做不了。”
明确地说出了这句本人听了也完全无法反驳的事实。
吉田也只能点头表示同意。
“嗯。”
“所以,我们要采取各自在不同地方等候,然后让悠二自己选择要去哪一边的方法。被选中的一方就是胜者。”
“那么,要怎样跟他约定呢?”
听了这个意料之中的问题,夏娜立刻回答道:
“为了避免事前的干涉,让他能进行冷静的判断,我觉得使用书信进行通知是最合适的。所以,我今天也不会再去悠二

家了。”
面临这种表白的会面,也不可能有什么冷静的判断吧——吉田在心底苦笑着这么想道。但是,她同时也感叹,以胜败来

判断这种事情也的确有夏娜的风格。在这样的情绪之中,也混入了一丝踌躇和妥协。
“在书信上……是不是也要写上我们‘把坂井同学约出来的意义’呢?”
“要是不写上的话,这场‘决战’就不成立了。”
那种强烈的语气,就好像在说“事到如今还用说吗?”似的。
吉田也不禁对自己的懦弱之言感到羞愧。
“对不起。”
“算了。比起那个,我们先说说约定会面的地点吧。”
“嗯。”
作为补偿,吉田把自己所考虑的方案提了出来。
“明天,在车站的北侧门口那边,会举行一个名叫‘灯饰节’的活动。”
“?”
听了这样子的说明,夏娜还没能明白过来。
吉田把自己一直酝酿至今的约会计划献给了这次“决战”。
“听说那是跟新建起来的车站大楼相连的购物街在圣诞平安夜开张的纪念活动。那个购物街从车站的这边进入,一直通

到高架路对面的百货店,然后在那里又向南北两端延伸,是个T字形的构造。”
“!”
这样一来,夏娜也终于明白到她发言中所包含的意图了。
“我和夏娜你就在同一时间,分别在穿过线路后的北端和南端跟坂井同学相约会面……这个办法怎么样?”
“也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亮灯是从晚上六点开始的。在圣诞平安夜当晚,周围的店子都会开店吸引客人,一直到深夜。到时候应该会很热闹,

所以也不会害怕家里人为自己担心。”
虽然不太明白吉田说的“害家里人担心”是什么意思,但夏娜还是点了点头。
“明白了。”
她稍微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率先作出了决定。
“那我就选北边的出口吧。好吗?”
“嗯 ,那么我就是南边的出口了。”
吉田也点头同意——
“坂井同学约定会面的时间,就定在晚上七点,怎么样?”
并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夏娜再次颔首:
“就这样吧。“
“这样的话,就全部定下来了——”
刚说到这里——
“啊,对了!”
吉田突然想起,还有一个必须决定下来的重大问题。
“我们的信……是不是先在家里写好,然后再自己送到坂井同学的家里呢?”
“信的话,现在写就行了。为了避免跟悠二碰面,就由我来设法送过去吧。”
“现在?”
在满脸惊讶的吉田面前——
“嗯,我已经把整套道具准备好了。”
夏娜让能够容纳个人物品的自在黑衣“夜笠”出现在肩膀上,从里面取出了用线捆起来的茶色信封和一叠似乎是写报告

用的白纸,以及还没有开封的崭新黑色签字笔——那是“写信时必须用到的一套文具”。
“——”
吉田想像了一下“把一条条事项罗列出来后放进了茶色信封里的情书”……又马上或过神来,忍不住大声叫道:
“——这样子是不行的啊!”
“咦!?”
“我们一起去买吧!”
“咦,怎么?”
吉田二话没说就拉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的情敌,向前走了起来。
夏娜所说的“决战”,是一直走到现在的两人即将迎来的终点站。要是不能以正常的形式对战的话,就会让积累至今的

一切都化为乌有。这种类似于危机感的心情正催促着她采取行动。以跟合理性处不同次元的“正常性”——“以一个女

孩子身份好好地”做一个了断。
“商店街里有一个很好的店哦!”
“——?——!?”
手牵着手的两位少女面临着决战前的准备,向前迈进了步子。
* * *
池速人离开了佐藤家,在午后的街道上毫无目的地走着。
跟御崎市大多数人一样,他来到了没有特定的散布目的地时的妥协场所——真南川的河堤上,既没有坐下来,也没有停

下脚步,只是为了 集中精神思考而一直往前踱步。
他思考的问题,不必多说,自然是吉田一美的事了。
正确来说,应该是如何以某种形式来向吉田一美表达自己的心意。
(表白……吗……)
那是最为直截了当的行为,而且除此之外也没有任何的选择。可是,池却依然对此感到踌躇。
那是因为,吉田一美的信心意完全只是向着坂井悠二,而且他也很明白,自己这种单方面横刀夺爱的行为,只会让温柔

和善的她感到困扰而已。
再说,为她感情的进展提供过帮助的并非别人,正是自己。
(虽然——但我也并不觉得自己是做了一件蠢事啦。)
自己毕竟是被她那满心欢喜的样子深深吸引了啊。
(是吉田同学越来越喜欢坂井的样子……吗……)
面对这种毫无道理可言的状况,池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也许——我的确是做了一件蠢事呢……)
在佐藤家附近走上河堤只后,池就向着御崎大桥上走去。如果想一直沿着河堤走的话,只要从桥下面穿过去就行了,不

过毕竟也没有执着于走河堤的必要,池直接就走到了桥上的宽阔人行道,向着自己家所在的西侧住宅区迈步前进。
大桥的路灯上,全都被缠绕着挂满了从车站那边一直延伸过来的,花花绿绿的圣诞节装饰品。背后,从市区那边传来的

空虚的铃铛响声,混进了呼啸的寒风中,让这位少年感受到了一种足以令人生厌的寂寞感。
“好冷……”
池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把脖子埋进了夹克的衣领之中。
(真是的,我这样子也实在太任性了。)
自己的思念,本来就出现在吉田一美不知道的地方,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逐渐成长和膨胀起来。虽然自己在几个月前就

已经明确地自觉到这一点,但是那时候却选择了逃避,以自以为是的态度,向情敌说出了拖延时间用的台词。
(——“不过,也不会突然有什么明显的改变啦。要说没变的话,也的确是完全没有变。而且我似乎无论在态度还是举

止上,都不喜欢粗暴的做法呢。”——)
那真是现在想起来也觉得愚蠢到极点的自爆自式的行为。对那时候的自己的嘲笑——在充分理解了自己之后而发出的嘲

笑,伴随着冬季特有的白色气息,从嘴角吐了出来。
(明明只是不想让吉田同学“因为自己”而感到困惑,什么也做不到而已啊。)
那是再明白不过了。在察觉了自身感情之后也只是停留在远处观望,这是一直以来自己所在位置。从平息问题的一方,

走到相反的另一侧——也就是引起问题的一方……自己对此所抱有的恐惧,就是当时那种行为的唯一理由。
(面对别人的时候,自己明明是摆出一副什么都明白的样子啊。)
长长的御崎大桥,对陷入沉思的池来说却显得异常短小,他已经走到对岸。
走下大桥的池来到了住宅区,然后直接沿着以东西走向贯穿市中央的新御崎大马路,一直向西走去。大概是因为天气寒

冷的关系吧,午后的大马路上并没有多少行人,有的只是不断来往穿梭的车辆。
思路遵循着自己的意愿……或者也可以说违背了自己的意愿,逐渐深入。
(不过,最近的话……好像已经不再是那样了。)
池速人这个人,据说已经发生了某种变化。
之所以用“据说”,是因为这一点是别人告诉他的缘故。
(——“我说池同学呀——最近,你是不是有点变了呢?”——)大约在一个星期前,同班同学的藤田晴美这么跟他一

说,他才醒悟了过来。
那并不是什么大的变化。只是变得稍微会依靠别人,开始会主动接近问题……仅此而已。在对“变化”这个词有所意识

之后,他发现了一个新的事实。
周围的所有人,都跟他一样发生了变化。
坂井悠二,夏娜,佐藤启作,田中荣太,绪方真竹……还有吉田一美,他们都已经不再是最初相识时的他们了。
深深地吸引了自己的,正是对坂井悠二抱有强烈思念之情的吉田一美——池对这一点的理解,也是在那个时候实现的。

少女已经变得更为坚强,更为耀眼了。
(如果我也变了的话,也许就能够做到吧。)
池感觉到,那种不确定的……过去的自己绝对不会因此而采取行动,也不可能采取行动的暖昧预测和愿望,正逐渐在自

己内心中产生力量。今天之所以会到佐藤家找他商量问题,也都是因为这个缘故吧。
(我……竟然会找佐藤呢。)
跟几个月前的状况完全相反,这正是变化带来的结果。
在最为知心的六个男女朋友之中,池挑选了佐藤作为商量的对象。这恐怕可以说是理所当然的唯一选择了。其中的理由

,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个比外表看上去更复杂的人,以及擅长体谅他人感受等等个人的性质。
既然是有关吉田一美的事,作为当事者的吉田一美和坂井悠二就自然被排除在外了,身为一美的情敌的夏娜也必然不在

此列。至于本来就似乎有重大苦恼的田中荣太,也不忍心给他再增添多余的负担,总是为田中担心的绪方也因为同样的

理由而不能向她倾诉自己的苦恼。
即使用排除法来想,也只有找佐藤启作来商量这个选择。
(而且还有另外一点。)
穿过了十字路口,池来到了面向大马路的市立御崎高中前面。
他打算顺着学校的围墙走,再转进旁边的商店街。虽然也考虑过绕道回去……但是在听到商店街那边传来的似乎是来自

有线广播的圣诞音乐之后,就放弃了这个念头。现在的他已经没有精神去做那种事了。只希望能马上回家,然后好好地

在床上躺一会儿。
(佐藤……他并不仅仅是在烦恼。)
要说是错觉的话,虽然也无法反驳,但是在池的看来,佐藤似乎正在为什么事情而烦恼。那种烦恼并不带有踌躇的色彩

,而是一种在下定决心之后拼命挣扎的,苦战和烦闷的姿态。
(从结果上来看,那应该就是正确答案吧?)
就在刚才,面对到访自己家,率直地把自己的烦恼倾诉出来的池,佐藤既没有那他开玩笑,也没有取笑他。他并没有把

基于一般论的恳切忠言挂在嘴上,而是以隐含了一丝不值一提的口吻,说出了发自内心的感想。
“要是你真的想做的话,就一定能做到的吧。没必要去考虑那么多复杂难懂的道理嘛。”
刚听他这么一说的时候——
你倒是说得轻松,我就是因为做不到才这么烦恼!
池的内心甚至很自然地涌现出了这些反驳之词。但是在“逃离”了跟悠二正面相对的局面,自己冷静思考了一会儿之后

,就逐渐明白到那一点的确就是问题的根本所在。
(也就是说,我并不具备那种足以令自己忽略对吉田同学的体谅的,不顾一切的热情吗?)
可是在另一方面,也存在着“不想过低评价这种让自己苦恼的如此地步的心情,那应该是个很大的问题对”这种扭曲的

自负心。事实上,这几月来,自己对吉田一美的思念一直不断膨胀。
(只有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在重新确认了这个事实的他身旁,一群绕着学校围墙转圈子的学生跑了过去,看来是回校参加社团集训的。池不经意地

在人群中寻找了一下绪方真竹和田中荣太(听说最近在绪方的提议下正在到处参观运动部社团的活动)的身影,但是却

没有找到。
(到底对什么样的社团感兴趣呢?到三十号集中的时候再问一下好了。)
想到这里,他就回想起刚才商量当天的集合安排的时候,佐藤以顺口提提的口吻说出了对他们来说很重要的一件事。
(佐藤……要转校吗……)
如果第三学期的临时插班最终决定下来的话,那么到过完年之后他就会忙于搬家和办手续了吧。
“该不会是打算把那天当成送别会吧。”
佐藤毕竟是一个讨厌沉郁气氛的人,所以当天他多半是在热热闹闹地大吃大喝一顿之后,再进行正式发表吧——池作出

了如此推测。
(发生改变……)
不仅仅是各人内在的东西,就连上高中之后,一直作为日常的画面而无比熟悉的“大家在一起的场面,也即将迎来非常

明显的变化。对于这一点,池跟同一时期的悠二一样,感到了某些莫可名状的寒意。
(这样的变化,真让人讨厌啊。)
仿佛想要从这种寒意中逃脱出来似的,池沿着学校旁边的商店街,向自己家的方向迈出了脚步。
周围都挂满了圣诞节目的华丽装饰。这幅画面,只能继续一段很短暂的时光,到了后天就会全部变成庆贺新年的光景了

。那是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的,注定要发生的光景。
(这种变化,让人感到寂寞和可怕……吉田同学也……对了,她一定也感到和我一样的——)
这时候,他的思考和步伐都同时停止了。
在人潮当中,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位少女的身影。
“啊,池同学?你也是来买东西吗?”
那是一个在寒气中也能给人带来暖意的笑容。
也不知道在哪里买东西回来,她的手里提着一个画有可爱图案的袋子——正是吉田一美。
“池……同学?”
“——”
这种蕴含在笑容中的暖意,更让池痛切地感受到跟变化之后的寂寞感和恐怖感之间的落差。
在产生这种感觉的同时,对失去这种暖意的避忌感却逐渐膨胀了起来。
膨胀恰里的饿这股火热而强烈的冲动,开始推动着他前进。
并非别的,正是向着变化的方向——

冬天的太阳早早就下山了。在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空下,在车水马龙不绝的大马路上,被装饰得华丽夺目的街灯向周围

挥洒着五颜六色的光彩。
在街灯之下,田中荣太和绪方真竹一边说话,一边在冷上加冷的空气中留下了两股白色的气息。
“啊——累死了……竟然在一天之内连续进行足球和篮球的两场比赛,这简直是犯规啊。”
“你只不过是参观而已,干嘛像缺乏运动的老头子一样说这种话?”
两人身上穿着便服,肩上挂着一个学校运动社团用的大提包。从旁人看来,就好像参加完社团活动的好朋友一起放学回

家一样。但是其中一人,实际上只是参观者而已。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这几天每去一个地方,都硬是被他们拉去参加活动,而且也有很多是初次接触的东西,我觉得

累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可是,我听说你干得相当不错哦?”
在发牢骚的田中身旁,绪方满脸轻松地挨近他,笑着说道。
从第二个学期即将结束的时候开始,田中就一直在参观各个运动社团的活动。向他提出这个建议的人是绪方,不过实际

上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在此之前——
“反正你的精力充沛得用不完,干脆参加社团活动吧?”
绪方也好几次用开玩笑的口吻跟他这么说过。
而田中每次听她这么说都顾左右而言他,结果直到一年级的第二学期快结束的时候也还是老样子。
可是最近却突然换了个人似的,这几天来都一直在参观运动社团的活动。
比任何人都感到惊讶的是提出建议的绪方本人……过了一段时间,她终于察觉了。
这一系列的行动,都是田中荣太正在为什么事感到迷惘,感到彷徨的表现。
在这几个月里,看到他老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绪方就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帮他重新站起来。正因为这样,她才没有对

这种在迷惘中寻找的行为作进一步的追究,而是为他的社团参观做好安排,有时还亲自自领着他去,始终如一地充当着

支持的角色。
少女以名为轻松的薄皮,包裹着这一切的内心活动,说道:
“真的,只要想做的话,你就什么都能做到呀。”
“该加上一个‘初学者程度’的条件吧。”
“哎呀呀,你还谦虚什么嘛。”
“哪有那种事……鸣噢!”
当两人走到御崎大桥的时候,桥上忽然刮起了一阵猛烈的寒风。
因为他们俩的家都坐落与御崎市东侧的旧住宅区,所以每天早晚,不管刮风下雨还是晴空万里,他们都会一如既往地眺

望着河道的风景,走过这条大桥。
面对这副早已熟悉的画面,在冬季落日的寒冷空气中——
“……”
绪方不经意地回想起了让人感到寂寞的事情。昨天,在散学典礼之后的归家途中,一位相识以久的好友带来了一个突如

其来的通知。
“那个……田中。”
不知不觉的,她就把这个一直不想说出的问题,以一种疑感的口吻说了出来。
“恩?”
“你突然对社团活动感兴趣……是,是不是跟佐藤转校的事有关?”
“——”
田中听了这个意料之外的问题,不由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默默地在御崎大桥的宽阔人行道上迈着步子,经过了数秒钟的漫长沉默后,就以一种连自己本人也感到意外的,平静

的口吻回答道:
“不,这跟‘那个’是不同的啦。”
虽然对绪方来说,这是一个微妙得让人起疑的回答,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在他的声音中似乎并不包含过度的严重性和险

恶感——相对应的,也感觉不到什么力量。绪方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你们……应该不是在吵架什么吧?”
绪方抬头注视着田中。在他的表情中,有的只是跟自己同样的寂寥感。
“啊,没有没有。关于转校的事,也是昨天跟小绪你一起听他说的……而且,在背地里闹不和,同时在大家面前加以隐

瞒这种高难度技巧,我们也不可能做到吧?”
“嗯。”
“……这可不是毫不犹豫地回答的问题啊。”
绪方咯咯地笑了起来,然后把喜悦之情化作了声音:
“太好了!要是气氛槽糕的话,我就不好约你出来了呀。”
“约我,去干什么?”
面对一脸认真反问自己的少年,恋爱中的少女在焦躁的同时,也涌起了一股爱怜之情。他嗖地伸出了食指,指尖所指的

正是街灯上的装饰。
“提示,明天是什么日子呢~?”
“明天,那当然是——”
总算察觉到她话中含义的田中,不禁猛地往后跳开,连连摆手道:
“在深夜玩耍或者到外面过夜什么的,那种事是绝对不行的啊!?”
“你你,你干嘛想像得这么下流啊!!”
绪方那原本神气兮兮的脸一下子就变得通红起来了。
“我是说,明天车站那边会有一个灯饰节的活动,还有新店开张优惠,所以我就想找你一起去!”
“什么嘛……既然这样的话你就该早说……好痛!?”
看见田中那松了口气的模样,绪方马上用大提包猛然向他的后脑撞去。
“我还没说你就大嚷大叫起来了啊!那么,怎么样?”
“咦?”
“答复!”
“啊啊,没问题,反正也没事干。”
仿佛被绪方的气势压倒了似的,田中点头答道。
绪方重新背好提包,露出了笑容。
“好,那么明天晚上六点半,在车站前巴士总站的钟楼前面等吧!”
“哦!”
田中笑着作出回答,然后向着自己的归路——在充满了圣诞节气氛的喧嚣声的繁华街旁边,依然保持着一片寂静的旧住

宅区——放眼望去。
(明天吗……佐藤那家伙,到底打算怎样呢。)
虽然这几年来都是跟他一起说废话说到天亮,但现在他应该忙于转学的事情吧,到底搬家那方面需不需要帮忙呢……刚

想到这里——
(不行不行,怎么能不知羞耻地跑到大姐那里……)
又慌忙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的烦恼,已经把一条无法拔除的根,深深地扎进了内心。
那条根的名字就是——在火雾战士和“红世使徒”的战斗中,因为目睹了绪方真竹被打得粉碎的光景而产生的——萎缩


那是在因果独立的空间——封绝之中发生的事,事后进行的“修复”也已经把一切恢复到了被隔绝之前的状态。但是,

即使如此,对发生在眼前的那一幕的记忆,受到的冲击,却深深烙印在脑海里,留下一个无法磨灭,永不退色的鲜明印

象。
要跟随自己一直憧憬着的女杰.玛琼琳一起走——精神十足地叫出这样的口号,实际上也有好几次成功地跨越了恐惧。至

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然而,在某场战斗之中,当他亲眼目睹了那“最不想看到的光景”的时候,内心深处就仿佛

有什么东西被折断了一样。自那以后,他就变得在战斗中连眼都不感睁开了。
由于觉得那样的自己太没出息,并对那样的自己感到万分羞愧,田中根本没有脸去面对玛琼琳。即使佐藤找到了外界宿

这条路,自己也无法跟他走在一起。一直以来的烦恼也依然没有任何答案,除了永远在这里停步不前之外,他根本别无

选择。
(真的是……太没出息了。)
在被这种痛苦折磨的日子中,就连绪方像往常一样随口向自己提出的参观社团活动的建议,他也轻易地答应了下来。就

好像用别的东西来填补因畏怯而远离的过去日子一般,距离已经越拉越远了。
一旦被恐惧感所俘虏,就会拼命逃到最远的地方去。原来自己有这种逃避的坏习惯吗?——那种过于明显的意图和行动

,甚至连他自己也感到吃惊。
(我……还真是个差劲的家伙呢。)
田中把视线从绪方的脸上移开,向着真南川的上游方向望去。面对那深深的黑暗和寒意,这位苦恼中的少年不禁思考起

“夜晚过后真的会迎来黎明吗?”这种愚蠢的问题。
     * * *
悠二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向书桌上的时钟望去。
(夏娜……她到底怎么了呢?)
时钟的指针已经划过了晚上十一点的刻度。平时的话,早就到了开始午夜零时前的锻炼——跟主要是磨练体能的早晨锻

炼不一样,这是两人一起借助悠二的“零时迷子”尝试各种“存在之力”使用方法的锻炼——的时间了。
(如果是有事情的话,她也应该会提前打电话来通知的啊。)
身为夏娜的监护人,同时也担任“两人”的监视者的威尔艾米娜,也没有发来联络。这种事还真是头一次。
(结果,自从她早上出去之后就二秘回来了吗……)
当时跟她之间的对话,也不是什么会导致她拒绝锻炼的过分言词,只不过是早已习以为常的口角而已……应该是这样。
(难道是她在外面要办的事还没有完成吗……会不会是这样呢?)
就算怎样绞尽脑汁去想,也无法脱离想像的范畴。
(不想了不想了,如果是发生了什么跟“红世”有关的事件的话,我是不可能感觉不到的,如果她等会儿来的话,就应

该会叫我——)
呵噔!
(——哦,一说曹操……)
仿佛对他的想法做出回应似的,从阳台那边传来了声音。
悠二坐起了上身,发话道:
“夏娜?”
可是,刚刚感觉到的一丝气息,又立刻烟消云散了。
悠二不禁感到奇怪。为了不让身在楼下的母亲听见,他小声问道:
“你应该在这里吧?今天是怎么回事啊?”
悠二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打开了面向阳台的大窗户。
“……?”
在吹拂着寒冷夜风的阳台上,看不见那熟悉的少女身影。
取而代之的,是脚边的一张写着“明天的早晨锻炼也中止”的便笺……
还有两封寄信人和图案都各不相同的可爱信封。

288

主题

453

存在感

63

活跃日
喵~离线 波希米亚狂想曲
 6 

SOS团三星级★★★

2楼
发表于 2007/08/30 | 编辑
第二章 十二月二十四日
明亮的月光照射着深夜的铁路车库.
在并排着放置的众多车厢中,其中一个车厢的顶部,可以看到人影。
那是相当奇特的五个人。
以双脚与肩同宽的站姿直立于中央,正打着手机的人物,是一个披着神父的长摆法衣和红领巾的的瘦削男人。
“你说在哪里?这里的手机信号很差啊。”
位于其右侧,以单膝跪地的,两手向着斜上方举起的人物,是一个披着神父的长摆法衣和蓝色领巾的瘦削男人。
位于其左侧,以单膝跪地,两手向着斜上方举起的人物,是一个披着神父的长摆法衣和[x]领巾的瘦削男人。
位于最右侧,以单膝跪地的,两手向着斜上方举起的人物,是一个披着神父的长摆法衣和绿色领巾的瘦削男人。
位于其右侧,以单膝跪地的,两手向着斜上方举起的人物,是一个披着神父的长摆法衣和桃色领巾的瘦削男人。
“虽说我的任务中也包括有先行侦察这一项,但是像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在期限的边缘进行会合的话,在作战的配合

上也会出现漏洞的啊!毕竟我们都身负着参谋阁下的信任,我希望比弗伦斯大人也能对此有所自觉!”
这五个人就像歌剧表演中的一个画面似的,中央的一个人在说话,两旁各有两人——合计四人——以左右对称的方式,

各自摆出赞颂的姿势。要说奇怪的话,这五个人不仅体格相同,就连面相都完全一模一样——那是脸上浮现出柔和笑容

的,迈入老年的男人面相。
“行动日已经定为明天……不,应该说是今天了——”
正当中间的男人喋喋不休地说着的时候,从他的背后——
“并不是……因为信号差。”
传来一个混合了“客啦客啦”的杂音的机械式平淡声音。
“是已经挂了啊……‘聚散之丁’萨罗比。”
——“呜噢!?”——
被唤作萨罗比的五人组同时发出了惊讶的声音。正中央的那个一不小心让手机从手中滑落;左侧的那个勉强接住,把它

交给了最左端的那个接过之后就放进了怀里。右侧和最右端的两个则面向着同一个方向,以夸张的动作抬头注视着耸立

于背后的人影,剩下的三人也在几秒钟之后作出了同样的反应。
“吼,‘吼号呀’比弗伦斯大人?”
面对一本正经重新把真名和通称说了出来的正中央的的那个萨罗比——
“像往常一样,现在,正是会合的预定时刻。”
以嘲笑般的声音回以一笑的“使徒”——‘ 吼号啊’比弗伦斯,并不是站在*车厢的顶部。尽管只是站在铺沙的地面

上,萨罗比他们也要抬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那是一个从地面一直延伸到高处的高大身影。
在那仿佛把两根排水瓦管竖着并起来似的又粗又长的身体上,包裹着一块坡破烂烂的布片,在布片之上还用[x]的纽带

团团绑扎起来。位于身体顶端的头部,看上去就像拿拷问用的铁棒编织而成的东西,外面还包裹着一团熊熊燃烧的枫桦

色火焰,从整体上看来就宛如一根巨大的蜡烛。那个异常物体——
“跟你们不一样,我的气息,并不小。”
客啦客啦客啦……响起了一阵金属互相碰撞似的笑声。
“因为我,必须一边向这件隐身蓑衣‘塔伦卡贝’注入力量,一边走路。”
“我,我当然也明白你的难处……”
向这位长期配合的搭档重新对这种事进行说明,也可以说是带有故意刁难的成分了。因为对此了解得非常清楚,正中间

的萨罗比露出了敬而远之的表情。右侧的那个向他递出了手帕,正中间的那个接过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交给了左

侧的那个。
“总而言之,步骤还是按照往常那样进行吧。我们刚刚才完成了‘上个任务’,这次至少也该认真做好配合的准备工作

,再接向执行。”
“怎么了,‘聚散之丁’萨罗比,你到底,在焦急什么?”
客啦客啦客啦……金属碰撞般的笑声又再次响起。
被说中了心事的萨罗比们同时绷紧了脸,像是要掩饰这一点似的,他们按照从左到右的顺序,如同多米诺骨牌依次倒下

那样向右侧别过了脸。开口说话的依然是正中央的那一个。
“我,我并没有焦急啊,‘吼号啊呀’比弗伦斯大人。不过,这毕竟是我们‘两人’第一次获得了跟执行御命相关的任

务,我只不过是为这种荣誉感到紧张而已。”
客啦客啦客啦……金属碰撞般的笑声第三次响起。
“原来是,这么回事吗。放心吧,我会负起责任,全部杀光。”
(你这样说还怎么能让我放心啊?……光知道战斗的巡回士都是这副德行,真让人头疼。)
正中央的萨罗比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里这么想道。
(由于“发现了那个男人”的功绩,我们不仅获得了奖赏,还被赋予了执行御命相关任务的机会啊……并不是像平时那

种单纯的破坏行动,而是需要细心谨慎的……)
五人仿佛约好了似的,同时“咕嘟”地吞了一口唾沫。
(对,跟御命有着重大关系的夺取某个“密斯提斯”的行动,以及对三个妨碍者的收拾——这样一个极其细致的重要任

务,如今正落在我们的肩上……绝对不可以失败。)
对搭档的一番苦心毫无在意的声音——
“我们,走吧。”
“啊,我当然知道。”
还有连忙跟在不懂体谅人的搭档后面追了上去的慌张声音,,二者都在一瞬间内断绝了。
存在于现世的的“红世使徒”最大级别的组织[化装舞会]派出的刺客——搜索猎兵“聚散之丁”萨罗比和巡回士“吼

号呀”比弗伦斯,在一瞬间内就抹消了刚才的喧闹声,向着目的第前进。
只有月亮的淡淡光辉,映照在一片寥寂的铁路车库上。
         
     *           * *
夜幕朝着“决战”的方向迈进,即将迎来黎明。
在其中的一个寒冷的角落,吉田一美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卷缩着身子,正陷入了苦恼之中。
(为什么……)
她把头整个裹进了被窝中,回想起今天下午,在把信交托给夏娜送去,跟她分别之后发生的事。想起来之后,又苦恼起

来。
(为什么,要选择今天呢?)
池速人——自己一直信任着和尊敬着的同班同学——唯一一个可以用普通的说话方式交谈的男性朋友——头脑灵光待人

亲切,什么都会做的少年——这样的他——
(——“明天,你有没有什么安排呢?”——)
向吉田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因此,吉田以为他应该会像0往常一样给自己提出建议,就说有加以细想,把第二天要跟坂井悠二相约会面的事情说了出

来。回想起在那之后发生的事,她就不由得岁自己的傲慢和欠缺考虑的态度感到羞愧。
当时,池的表情明显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僵硬,她一眼就看出来了。明明看出来了,去饿没有对这种表情所隐含的意义

进行细想。如果这不是傲慢和欠缺考虑,又能称为什么呢?
所以——
(——“明天,在那之前的任何时间都没问题。”——)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能不恩能够抽点时间陪一陪我呢?”——)
以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实在是完全不明白他的意图所在,于是就轻易地答应了下来。
(——“在那时候,我想要告诉你……”——)
在答应了他之后,自己才从他的表情当中,理解了他的真正用意和思念之情。
(——“把我……对你所抱有的感情,告诉你。”——)
他只是没有说出直接性的言词而已。至于他到底想说些什么,内心到底抱有什么样的思念——吉田在感到震惊的同时,

已经清楚地领悟到了。
(我真的不知道。)
怦怦直跳的胸口,让她感到很难受。
他之所以给了吉田一个晚上的时间,大概是因为考虑到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表白,要她马上回答的话实在太过分,所以

才作出了让她考虑一段时间的决定吧。这的确非常有他的风格,然而——
(我,真的不知道。)
他所包含的这段时间,却反而像沙漏的沙子一点点堆积起来似的,慢慢地往吉田的内心增添着苦恼的重量。
(可是,池同学明明是把我和坂井同学拉成一对的人啊。)
感情这种东西是何等的不讲道理,追求的、意义和道理是何等徒劳的事情——尽管明知道这一点……或者说正因为知道

这一点,在自己亲身面对这种局面的如今,才不得不陷入困惑之中,他的亲切和不遗余力的协助,全都是发自内心的。

然而即使如此,他也毫无疑问是
(可是,也没有必要……非要在今天说不可啊。)
也许……是因为今天是圣诞平安夜吧。
(为什么……要在我所有的感情接受考验的日子里,要在我被决定是否能接受考验前的那一瞬间……)
夏娜和自己都是因为考虑到这个日子的特殊性,才把它选为“决战”之日的。
表达内心里思念的日子发生呢感重合,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
虽然在道理上非常明白,但尽管如此,她还是忍不住要向那位少年——在最重要的日子里,为了把自己拉向“另一个方

向”而向自己倾诉感情的少年——提出疑问。
(为什么?)
仿佛要把自己的思念维系在“这一方”似的,她紧紧地握住了挂在胸口的物体。
那是有着所谓希腊十字架形态(纵横的两跳等长的直线相交于中点)的吊坠。
那并不是作装饰品使用的护符。
其名字为“希拉达”。把这个宝具交给吉田的人,是为了寻求悠二体内的“零时迷子”——正确来说应该是被封印在里

面的“永远的恋人”约翰,而袭击了御崎市的“彩飘”菲蕾丝。
据说,只有吉田使用它的时候,才能够召唤出身为强大“红世魔王”的她。虽然她是一个不能轻易寄以信任的危险存在

,但是她将会为了挽救作为“容纳她所爱的男人的容器”的悠二而现身,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希拉达”作为危急时

的秘密武器,也算是相当有效的宝具——大家都是这样理解的。
但是,这只是吉田以外的人的理解。
(我……使用它……)
这个宝具将通过消耗某种东西来发动,这一点,菲蕾丝只告诉了她一个人。
那种东西就是,宝具使用者的“存在之力”——也就是,使用的话,她就会死。
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在别人心中的寄以等等……这些作为人类的一切,她都会尽数失去,最后彻底消失。
这是为了完成约翰的委托而离去的菲蕾丝所作出的令人费解的行为。这本来应该是为了赶来挽救她所爱男人的危机而交

给吉田的宝具。明明如此,她又为什么要故意把这些会令使用者有所踌躇,甚至是敬而远之的发动条件说了出来呢?
这很明显是一种矛盾的行为。
同时。这种发动条件也理所当然地把两个沉重的命题摆到了吉田的面前。
“恋慕心——仅仅为了这样一种感情,而赌上自己的整个存在。”
“为了让所爱的人和情敌留在世界上,而不惜耗尽自己的一切。”
对一个恋爱中的普通少女来说,这是实在是难以背负的,过于残酷的命题。
(我明明总有一天要使用它的啊……)
在拿到了这个将会抹消自己存在的宝具后的两个月里,吉田一直在思考,一直在苦恼。
她对菲蕾丝把它交托给自己的真正用意进行过思考,也为自己是否能使用它而苦恼过。
使用它的决心,完全是取决于自己对坂井悠二的感情强烈程度。
(如果对坂井同学的感情是发自真心的话,就应该能使用。)
而且,还存在另一个理由,把这种事态封印在这个少女自己的烦恼之中。
那就是,除了菲蕾丝和吉田这两人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它的发动条件。
其他人——包括悠二和朋友们,以及夏娜她们几个火雾战士,都不知道。
他们都不知道,只要她使用这个宝具,就意味着死亡。
任何人,都仅仅是对被召唤的对象,菲蕾丝抱有警惕。
要发生了什么事件,大家都地面对着无法应付的危机的话,任何人都一定会期待着通过使用这个宝具,获得为守护约翰.

悠二而赶来的菲蕾丝的协助,甚至更进一补地希望自己这样做吧。可是——
(如果使用了它,我就会消失,只留下坂井同学和夏娜“两人”。)
如果为了自己的爱情而死的结果是这样子的话,也实在是太可悲了。可是,也不可能找别人商量。知道了发动条件的人

一定会把这个宝具没收的。那毕竟是为了挽救她的生命而采取的理所当然的行动。但是——
(要是自己一主动放弃了这种本来能凭自己的意志一直持有的,应该可以挽救他的力量的话——
(我是绝对无法原谅自己的。)
这一点,自己也非常清楚,然而——
(如果……明天……)
当自己在跟夏娜之间的“决战”中落败,失去了现在的关系之后,是否还能一直维持着可以使用它的坚强意志,维系着

不惜奉献出自己一切的思念呢?
虽然现在也处在迷惘之中,但内心的确存在着希望使用它的强烈愿望。
可是,到了明天,又会怎样呢?
根本就没有任何保证。
内心涌起的这种盘算般的疑问,以及抱有如此疑问的自己的丑陋,还有懦弱没出息的内心——这一切都让吉田的胸口变

得异常沉重。
(正因为如此,我才希望让自己的感情变得更强烈啊。)
然而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池速人却要把兆斤毫 拉往另一个方向。
他根本没有错。自己反而对他的这份思念之情感到由衷的高兴。他也不可能知道会有这么复杂的内情……万般思绪堆积

在一起,让心胸变得无比沉重。
这时候——
(菲蕾丝小姐……)
在胸中的重量上,又增加了另一个难解的疑问。
(她难道没有考虑过……我的心情会发生这样的动摇吗?)
为什么要做这种跟确实性完全相反的事情——把挽救自己一所爱的恋人.约翰这个重大的任务,托付在少女的恋慕心之上

,甚至还附加了以性命为代价的条件呢?
吉田在她威胁自己这样做的声音中,并没有感受到其中包含有对自己的无条件信赖。反过来说,在威胁的话语中蕴涵的

恳切感,也不会让人觉得其中包含着什么恶意的圈套。
吉田一次又一次地向自己胸前的吊坠提出这个无法得出答案的问题。
(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到底会做什么呢?是跟坂井同学走在一起吗?恩,希望是这样吧。坂井同学……)
正当睡眠与懊恼的境界线逐渐蒙胧的时候,清晨来临了。
* * *
夏娜和威尔艾米娜.卡梅儿,现在正同住于平井家名义下的公寓中。
“今天是阴天,实在是不适宜外出的天气是也。”
本来居住在这里的平井家,由于整家人都遭遇到了“使徒”一伙的啃食而变成了火炬,除了被夏娜介入而存在的平井缘

之外,其父母都早已彻底消失了。
“阴天只是表面上的现象而已,天气预报说今天是晴天偶有阵雨。”
夏娜一个人居住的时候,这里只不过是充当仓库和卧室而已。但是自从威尔艾米娜来访之后,这个家就具备了作为一个

生活空间所必需的机能了。
铺洒着淡淡阳光的厨房中——
“据说气温也很低,局部还会下雪。”
“……”
夏娜坐在餐桌边上,眼睛死盯着坐在对面的一边往面包上涂着奶油一边说话的威尔艾米娜。同时,他随意地咬了一口涂

满了果酱的早餐面包。
这位对夏娜来说相当于养母一样的火雾战士,即使光从说话口吻也可以发现,她本来是一个以性格冷淡,说话呆板为显

著特征的人,那样的她却在早上见面之后就一反常态,喋喋不休地说着一些无关重要的事情。
“今天的草莓酱,味道怎么样呢?”
“……”
夏娜昨天说过要暂停晚上的锻炼和取消今天的早晨锻炼。威尔艾米娜的这种反应,很明显是作为讨伐者之外的内心部分

对这件事感到可疑和不安的具体表现。而且少女那冷静沉着的样子,也清楚表明了她并没有跟坂井悠二闹别扭——这一

点似乎更进一步加深了威尔艾米娜的疑虑。从本质上来说极不擅长掩饰内面感情的她,在态度上已经把内心的动摇表露

无遗了。实在是一个非常容易看穿的女性。
“这是在附近一家出售手制果酱和水果果酱的面包店里发现的是也。”
至于对面的夏娜,则自顾自地把最后一小块面包塞进了嘴里,在通过细细咀嚼来充分享受了那种甘美的甜味之后再吞下

去,然后缓缓地开口道:
“威尔艾米娜。”
“水果果酱里面也包括兰莓和蜜柑等等繁多的种类——”
被威尔艾米娜喋喋不休的话语覆盖过了声音的夏娜,又再次强行插了进来。
“我有话想跟你说。”
“还有看上去很好吃的菠萝包——”
“今天,我要对悠二说,我喜欢他。”
唰!
在同一个位置来回移动了几十次的涂奶油的小刀,立即贯穿了整个面包。
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决心和确信,露出坚强表情的夏娜。
把最大限度的动摇表现在脸上的威尔艾米娜。
双方露出完全相反的表情,同时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对方。
“你刚才……说了些什么是也?”
面对好不容易挤出声音的养母,少女以女儿的身份,再次作出宣言。
“今天,我要对悠二说,我喜欢他。”
过了几秒后,夏娜在在坚强的表情上稍微添上了一丝不安的阴影。她对自己的宣言补充说明道:
“今天的十九点零零分,我和吉田一美要在同一时刻,不同的地点把悠二约出来。记载了这件事的信也已经送过去了。

如果悠二到我这里来的话,我就会说出来。”
僵在原地的威尔艾米娜,终于让少女的声音进入了自己的耳朵和内心。
“……”
她放下了涂奶油的小刀,闭上了眼睛。
这个由于少年的踌躇和优柔寡断,而陷入了胶着状态的——对威尔艾米娜来说是好不容易控制住的——问题,少女们正

积极地为了将其打破而采取行动。
面对迎来了这样的局面,感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的女儿,存在于威尔艾米娜内心的那个疼爱女儿的母亲几乎要对此作出承

认了。然而——
(——“哼哼,是不服输么?”——)
伴随着一阵尖锐的痛楚,存在于她内心的那个曾经受过别人的自己却制止了这个念头。对这种痛楚的反抗和哀伤,突然

化作了一股强烈的忧伤和激动的感情涌现于眼神之中,“万条巧手”向着“炎发灼眼的杀手”宣言道:
“……这是危险的行动是也。”
“!”
听了这位既是养母也是大前辈的火雾战士的回答,夏娜在震惊之余,却依然以正面承受住了。表情上似乎完全没有表现

出之前内心的那种不安定的动摇感。
面对这个事实,威尔艾米娜反而受到了冲击。但是,她当然没有退让的打算。
“要是得出的结果是否定的话,你打算怎样做?你真的能一口咬定,即使那样你也能继续像至今为止那样保护他,跟他

共同战斗,不会造成任何障碍吗?”
“……”
“一旦因为彼此的隔膜而造成配合失当的话,一方的对敌战斗力量就会失去凌厉的锋芒和气势,另一方确切分析战况的

智慧也会蒙上阴影,你们最后就只能变成互相拖后腿的关系是也。”
面对毫不留情地把刺耳的道理说了出来的威尔艾米娜——
“……但是,也可能不会变成那样嘛。”
夏娜作出了反驳。
“如果在现阶段强迫坂井悠二进行这种选择的话,不管结果如何,他对吉田一美小姐的心意也是不可能停留在至今为止

的位置上的。”
这些道理,夏娜当然是非常清楚,但是——
“那种事,不做做看的话,怎么知道。”
夏娜却依然固执己见。
“要是他最后选择了吉田一美小姐的话,他的心情就会更进一步地偏向保护她的那一侧。在这样的状况下,你以为还能

保持一直以来的默契配合吗?”
听了这个不想去想像的二分之一的可能性——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丢下自己应该做的事。”
夏娜依然坚持辩驳道。
“假设吉田一美小姐没有选择中,他就会对因为喜欢自己而被卷进了‘这边世界’的她心怀内疚,所以也一定会对她多

加体谅,也会留下感情吧。无论如何,结果都是一样的是也。”
听了这些从来没有想过的,胜利之后的状况——
“威尔艾米娜是因为不了解悠二和一美,才会这样说的。”
夏娜马上就将其抹消了。
“以对坂井悠二的盲目信任为起点来考虑问题,是很危险的是也。那个少年虽然具备不可否定的能力,但是精神上依然

很不成熟。在彼此依存的时候,万一他有所变心的话,你打算怎么办是也?”
听了她对自己和悠二的这种出乎意料的认识——
“你到现在还要说这些不懂事的话吗!?”
就被站了起来的威尔艾米娜发出了怒吼声盖过了。
“!?”
面对威尔艾米娜的这种激昂的反应,夏娜不由地一时愣住,然后自己也马上站了起来,以怒吼回敬道:
“这已经是早就定下来的事了!”
“这种不负责任的想法并不是正确对待现实的态度是也!!”
“难道对已经定下来的事说三道四的就没问题吗!?”
“你这样理解我的话就是不冷静的证据!!”
“无论如何也想要加以阻止的人才是不冷静!”
“这个和那个是——”
“没有不同!!”
两人已经激动得快要撞上额头了。
“双方肃静!!”
“!!”
“!?”
这声呵斥就像一盘冷水似的泼了下来,让气氛恢复了沉默。
毫无结果的争论的余韵久久地飘荡在厨房里。
在这种状况下,时间稍微停顿了一段——
“我吃饱了。”
夏娜低声说完,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浑身脱力的威尔艾米娜“咚”的一声坐到了椅子上。
(允许牢骚。)
蒂雅玛特以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向伤心的契约者说道。
过了整整十秒之后——
(……是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吗……)
一点一滴,威尔艾米娜向搭档传出了无声之音。
(已经理解。)
听到蒂雅玛特这句意味着“这是早就知道的花丝”的话音,威尔艾米娜反射性地浮现出“知道什么”的反问,然后才终

于回想起,刚才自己就好像正在被谁催促着似的,一味地摆出怒吼的程度呢》
明明没有把这个想法转达过去——
(恐惧投影。)
蒂雅玛特却毫不留情地说了答案。
(恐惧……是我……吗?)
焦急的原因,正是如今已亡故的,现在依然深爱着的,爱上了别热女人的那个男人的声音——威尔艾米娜很容易就察觉

了这一点。这正是自己早已有所自觉的证据……理解了这个事实后,威尔艾米娜不由得无力地垂下了肩膀。
(就是说,我不希望她体会到这样的感受?)
难道是把最终没有得到回报……或者说度过了作为回报的一段时光的自己,重叠在那孩子的身上了吗?是为了不让她得

到这样的结果,而让她逃开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些听似规劝之言的甜言蜜语,就等于是强迫她走上怯懦的道路,

这样的行为就只不过是对“崇高之人”的最恶劣的侮辱而已。
(这是多么的……愚蠢。)
在陷入自我厌恶的瞬间,她察觉到了。
在刚才的争论之中,亚拉斯特尔就连一句劝阻和辩解的话语也没有说。威尔艾米娜非常清楚他的性格,他的沉默就代表

了觉悟。也就是说,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让契约者自身去承担实行和结果的责任了。
(只有我一个,总是在原地踏步……)
(逐渐改善。)
“慢慢改过来吧”……蒂雅玛特的无声之音在胸口渗透了开来。
(……那么,现在的我能做的是?)
“自己努力。”
接着传来的答案,是一个毫不留情,说出声来的话音。
* * *
十二月二十四日的御崎市,一整天都持续着仿佛渗满了墨水似的阴天,就这样迎来了傍晚时分。气温没有升高,圣诞平

安夜正面临着不下雪的极寒天气这两个不利条件。
在落日之色渐淡,吹拂着凛冽寒风的河道上,就像理所当然一般,没有任何过路的行人。而位于住宅区外沿的西侧河边

那个狭窄的芦苇群区域,就更是看不到半个人影了。
坂井悠二来到了这个好几次和夏娜一起进行过锻炼的场所,正挥着手中的树枝。就像要补回突然暂停的早晨锻炼似的,

在夏娜不在的这个地方,他独自一人不停地挥舞着。
“喝!”
一种朦朦胧胧的沉重压力积聚在胸口,非常难受。
“嘿!”
实际上,他昨晚根本就没有合过眼。
(不得不……做出选择。)
少年通过自己的亲身体验,终于痛切地明白到,能让人彻夜不眠的苦恼是确实存在的,尽管迎来了早晨,整个晚上的懊

恼也不可能会自动消失。不知什么时候产生了一种蒙胧感,反而在程度上越来越严重。所以,虽然这是一种偏离了本来

目的的行为,但是悠二为了通过运动身体来消除这种不快感,在物候作了最低限度的整理打扮后,就离开了家门/ 身上

穿的是夹克和厚暖的裤子,除了衣物上的崭新感之外,这只是一套极其普通的外出服装。之所以没有穿上平时的运动服

,是因为之后还有别的地方要去的缘故。
(由我……选出两人中的一个……)
为了把那仿佛遮掩了心中答案似的蒙胧感挥去,他再次挥起了树枝。
“喝!”
虽然对烦恼感的郁闷,而且现在也是独自进行的锻炼(?),但是他也并不是在毫无章法地胡乱挥动。而是认真地做好

每一记挥击,对自己的身法动作进行检查。
(总觉得,不是这样。)
从嘴里吐出在高挂的太阳下也依然苍白的气息,下意识地摆好全身的姿势——
(应该,是这样吧。)
不断模仿着从春天开始持续至今的锻炼中刻印在脑海里的夏娜的动作。
树枝以一种“不自然”的笔直状态,向空中斩去。
虽然就连本人也没有察觉到,但是他的瞬间爆发力和速度,已经慢慢地脱离人类的领域了。向手握的树枝注入“存在之

力”以提高强度……关于这一点,他完全没有自觉。
非但如此,悠二他——
(不。)
甚至还对自己跟记忆中的夏娜之间的差距感到不满。
(仅仅是用手臂来挥动是不行的。)
夏娜所说的“斩击”,并不仅仅是指踏前和挥动手臂,而是在挥出时必须加上腰力和肩部的冲刺,把全身的动作联系起

来——悠二直到最近,才亲身感受到这一点。不过,要把这种感受转向实行的话,还需要一段时间。
(是这样,吗!?)
没有注入力量的动作,追踪着流水般的斩击的记忆,追踪着火雾战士的幻象。
被强化了的树枝,以毫不动摇的姿态,发出了尖锐的声音。从这种难以形容的声音中,悠二产生了一种跟夏娜斩击很相

近的感觉,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好!)
然后,在下一瞬间——
(对了,自满是不行的。)
在这半年多的挨揍经验,令他反射性的斥责了自己的放松。
(平时的话,现在一定就是被夏娜飞来的一击打中,躺倒在地的时候了。)
考虑到这里,他停下了手。
夕阳西下,独自站在芦苇轻摆的河道上的自己,突然回过了神来。由于某种类似逃避的孤独渴求,同时也因为忍受不住

默默等待的痛苦,他回想起到这里来的理由——
“……呼……”
悠二深深地吐了一口白气,放下了树枝。空着的另一只手,正按在夹克的腰袋上。隔着衣服也能感觉的那种稍硬的触感

。正是他烦恼的理由……呀就是由两位少女给他写的信了。
(夏娜……)
火雾战士“炎发灼眼的杀手”,在做事认真,性格倔强,威风凛凛的反面,那种疏于世事和以外的脆弱感却让人难以置

之不理——这样的一个女孩子。
(还有吉田同学……)
自己的同班同学,虽然给人一种柔和软弱的印象,实际上却有着出乎意料的坚强意志和进取心——这样的一个女孩子。
(她们两人……给我写的信。)
其中一封,是一个有着花朵型贴封的浅桃色信封。
(——“明天十二月二十四日十九点零零分,到御崎市车站北侧的灯饰节来”——)
另外一封,是一个有着丝带型贴封的蓝色信封。
(——“请你来见我们之中的一个吧。我们有话想要跟你说。”——)
信上还说,她们会分别在会场的北边和南边的出口等待着自己。
即使悠二再怎么迟钝也好,也不可能不明白这次约见所包含的意义。而且信上也明确表明了这一点。其中一个比较直接

,另一个则比较含蓄。
说实话,对他自身来说,在这几个月来都一直对自己的存在感到恐惧和不安,根本没有顾及恋爱的余力——但是,现在

却有点不同。
(虽然还是因为母亲的“喜事”,让我的心情变得积极起来了吗?甚至到了从外表上也能看出来的程度……所以她们两

人才采取了这样的行动吧?)
悠二如此推测。身边的人都说他面临危难的时候脑子特别灵光,所以在这样的时候,他也能冷静地对状况进行分析。但

是……这也可以说是毫无长进了……如果是涉及到恋爱的事情,那么就算用脑子去想,也基本上不会有任何意义和效果


相反,在正确把握状况之后,“该来的终于要来了”——这种迫切感和紧张感就会变得异常清晰。被无法立即决断的选

择逐渐逼近的焦躁感,再加上凝聚在心头的蒙胧感,都让他的心情难以保持平静。
(我,要对她们两人作出回应……吗……)
悠二再次往手上的树枝注入力量。
在此之前,悠二之所以无法对两人的心意作出回应,也是有着相应原因的。
不管怎么说,自己毕竟是一个火炬,也是一个“密斯提斯”。基于这个残酷的现实,自己的将来可以说是已经被注定了

。等待着自己的,就只有在命运互相缠绕的火雾战士和“红世使徒”之间展开的无止境的战斗之路。
由于这个原因,选择夏娜是最为妥当的选择。但是,按照这个道理考虑的盘算,以及以依赖性的心情来对待她,真的是

她所希望的恋爱感情吗?在跟她共同生活的过程中,希望自己变得更强,希望自己不会成为累赘,能帮上她的忙——甚

至是更进一步的。希望保护她……自己的心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但即使如此——
(我现在,依然对自己的感情没有充分的确信。)
为自己在最重要的事情上的暖昧态度感到气愤,悠二忍不住用树枝从上方挥下。实在是轻而易举,几十根干燥的芦苇茎

立刻被切断,留下了呈锐角的切口。
(总有一天要到来的……启程之日……吗。)
与此同时,他也渴望着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一直留在御崎市。这里是自己土生土长的故乡,是有着自己身为人类时的

一切的城市。而且,这个地方还很有可能是吸引火雾战士和“使徒”的“斗争旋涡”,自己必须守护它。
作为这一切的象征,这里存在着一个名为吉田一美的少女。可是,这一切难道不只是作为人类的自己——过去曾经生存

过的坂井悠二对人生的留恋而已吗?对那个向着人类的自己说出“喜欢你”的少女来说,这难道不是最大的背叛吗?这

一连串的复杂疑念不断地涌上心头。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最没出息的是,要是问他喜不喜欢的哈,实际上两个都喜欢,只是,他觉得对这种感情作出优劣的判断,在自己没有确

信的情况下作出决断,是很困难,也很过分的行为。尽管他也明白自己的的优柔寡断就是造成她们两人相争至今的元凶

,现在也依然是这么认为。
悠二再次挥出一击,这一次是前跨横向扫出。仿佛划出一条直线似的,又有几十根芦苇被水平切断,飘散在傍晚的风中


(可是,我必须这样子好好考虑一下……考虑她们面对自己的感受。)
在几百乃至几千次的思维之中,悠二已经理解了用脑袋去思考恋爱感情的成立与否和有无是一种愚蠢的行为。所谓的感

情,本来就不是能够思考出来的东西,而是必须通过感觉去认知。这一点他非常明白。
但是即使如此,他那种越是认真就越冷静的天生特质却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在不知不觉中思考了起来,然而作为

“理所当然的结果”,他并没有得出结论,就止步于这里了。
一直抑制着悠二采取一时性的决断行动——如在冲动的驱使下作出决断,或者受对方的好意影响而迅速拉近关系等等—

—的最大原因,其实就是这种天性特质(虽然他也正是因为具备这种特质才得以在以“使徒”间的战斗中生存下来)。
这样子发展到现在,结果还是由夏娜和吉田两人,给他带来了让这种自身也内疚不已的卑鄙胆小的暖昧态度发生改变的

契机。
(跟摇摆不定的我相比,果然她们两人要强得多呢,)
在没有任何前兆的情况下,突然从胶着状态转变到要求做出终极选择的困惑,也不能说没有。可是究其根源,也是起因

于至今为止这种单方面接受少女们感情的不自然状况。
不想任何一方倾斜,把当时当地获得的感动和喜悦表露出来,以逐渐增进感情的形式与两人相处至今——为这种行为负

责的时刻终于来临了,仅此而已。逃避作出决断,还有掩饰自己的感情,也已经做得够多的了。
(以圣诞平安夜为契机……吗。我也是今天……从今天开始,就不同了。)
至今为止的三角关系,也将因为她们的要求和自己的选择而告终。
(必须由我自己采取主动,把她们作为恋爱的对象来看待……这是对她们至今为止为我所做一切的最理所当然的回报啊

。)
悠二静静地把手中的树枝丢开。
树枝没入了傍晚时分已经变得昏暗的芦苇堆中。
在考虑了这么多事情,无意识的挥舞了这么久的树枝之后,那种朦胧感和焦躁干也依然遍布自己的全身——悠二不仅对

自己的懦弱感到不耐烦,仿佛要把多余的东西挥去似的,大喊了一声:
“——好,走吧!!”
下定了决心后,悠二迈出了脚步。
向着其中的一个出口走去——
※※※※※※※※※※※※※※※※※※※※
然而,他踏出的脚步,却很快就受到了妨碍。
而且还是以一种奇怪的不能再奇怪的形式——
“……?”
当悠二登上那有一半被埋进泥土里的水泥阶梯之后,在寒风呼啸的河堤之上,发现一个男人正在等待着他。
“还真是有精神呢。”
身上披着仿佛在外国电影里的神父穿的长摆法衣,红色的领巾随风飘动,那是一个瘦削的男人。他那宽大的手掌,就好

像要介绍什么人似的,向着阶梯的下方伸了过去。
(啊!?)
并非顺着他的动作,而是以循着自己的感觉,悠二马上向后望去。
(“红世使徒”!!)
不仅仅是眼前的男人——
(到底,为什么?)
站在自己刚走过的阶梯下的人,是一个有着同样的面相和打扮,只是领巾换成了蓝色的男人。那个男人承受着自己的视

线,又伸出了手掌。手掌所指之处——
(我,还有“零时迷子”……)
宛如红色领巾男人的镜像一般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是一个有着同样外表、挂着[x]领巾的男人。
(为什么在被接近到这种地步之前……)
顺着[x]领巾男人伸出的手掌望去,只见从河堤走下住宅区的位置上,有一个挂着绿色领巾的男人。
(完全没有察觉到!?)
最后伸出的手掌所指示的方向,就是把视线转了一圈之后的终点——仿佛以此作为奖励似的,最初看到的那个红色领巾

的男人再次开口说道:
“虽然我想你已经知道了,但是作为礼仪,我就先自我介绍吧。我的名字是‘聚散之丁’萨罗比……是一名‘红世使徒

’。”
(——“聚散之丁”萨罗比——“红世使徒”——!!)
在内心重复着对方话语的悠二,总算是理解了目前的事态。就在一瞬间,他感受到内心涌起的不是至今为止的惊愕和恐

惧,而是一股强烈的愤激感情。
(今天——偏偏就是今天!?)
这是对如同盯准了自己和两位少女即将迎来人生中最重要的决断和结果的今天——悠二站在一名少年的立场上如此认为

——这个时机出现在眼前的“使徒”抱有的及其正当和单纯的愤激之情。
(也就是对这些家伙来说,圣诞节什么的都没有关系吗!?)
这种在某种意义上说可以说是优哉游哉的愤激,是经过多次生死战斗的人说特有的游刃有余的态度,也是具备了事到如

今无论遇到什么敌人也能勇敢面对的胆量的证明。但是涌现出来的感情本身,却是熊熊的怒火。现在还加上了对自己被

敌人接近到这种极近距离的失策产生的愤怒,已经无法再进行判别和分析了。流露出表面的东西,就只有纯粹的强烈视

线。
被他的视线狠狠盯着的“使徒”,也就是红色领巾的萨罗比——
“噢噢,好可怕。”
却装模作样地耸了耸肩膀,然后挪开了视线,转而望向阶梯下面。
蓝色领巾的萨罗比一边走上阶梯,一边以同样的声音接着说道:
“请你……不要用瞪着杀父仇人的眼光看着我。”
(为什么察觉不到?)
悠二以跟刚才完全一样的方式,却是在完全相反的感情推动下,思考着目前这种状况的意义所在。
(……对了。)
他把全副精神都集中到自己所具备的、偶尔甚至凌驾于火雾战士之上的感应能力之中,结果——
(是因为存在的规模太小的缘故。)
悠二马上察觉到,包围着自己的四名“使徒”所持有的力量规模,最多也只相当于一个稍强的火炬那么大。不仅如此,

他还确切的把握了有着同样姿态的四人所包含的意义。
(这些家伙,全部都有一种微弱力量的……类似纽带的东西联系在一起。)
也就是说,这个“使徒”虽然看起来好像人数众多,实际上却是由一个人分裂出来的存在。
(就是通过这种办法来抑制自己的气息来接近敌人吗……?)
其中的一人——[x]领巾的萨罗比从后面笑着说道:
“我们是不会做什么暴力行为的。”
那轻佻的笑意,就好像在显示自己“存在之力”的渺小程度似的。
(如果只是一个的话,简直是跟至今为止碰到过的“使徒”没法比……不仅如此,最多也是比寄生于火炬的拉米强一点

点而已。)
不经意地,悠二就拿这个“使徒”跟经历无数锻炼、吸收了众多力量的自己比较了起来。
(现在的我,是不是能赢呢?)
在这种轻率举动的诱惑下——
(不行。)
却马上放弃了这个选择。
(如果是擅长秘密行动的话,就一定是有备而来的。)
这个“使徒”,会为了保障自己的生存而保留有某种不为人知的护身手段,这一点已经可以确定。而能够自由操纵不可

思议现象的“使徒”的那一类力量,是绝对不能疏忽大意的。
(而且,在还不知道他们盯上我的理由和目的的情况下,也没有办法采取行动……无论要怎样对付他们也好,也要等到

把握住这家伙的意图之后再动手。)
正当悠二想到这里的时候,最后一个绿色领巾的萨罗比也走上了阶梯,说道:
“嗯,当然不会动粗了……对‘你’的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四个萨罗比已经包围着悠二,在河堤上构成里一个包围圈。
悠二为了获得摆脱目前状况的突破口,对最后那句似乎别有深意的话提出了疑问:
“你说的不对‘我’动粗……是什么意思?”
“呵、呵、呵。”
正面的那个红色领巾的萨罗比笑了起来。
听到他这种有点装模作样、甚至可以认为是硬撑的笑声,悠二产生了一丝危机感。那是因为……悠二从他身上感觉到的

并不是堂堂正正的摆出架势的强敌气势,而是会因为一点点的异变就会被激发的小人物味道。
果然不出所料,站在右边的那个蓝色领巾的萨罗比——
“也就是说,对除了你之外的人类来说,就不适用了。”
说完,他就向着从河堤一直延伸到西边的广阔住宅区看去。
在初冬的黄昏时分,亮起了灯光的窗户,就像用无数光芒编织而成的绒毯一般铺展了开来。
“!!”
察觉到话中含义的悠二,在一瞬间内停止了冷静的思考——
(……人、质?——就是指人质吗——!?)
在理解了这种几乎是第一次遇到的、虽卑鄙却直接的手段后——
“在这里周围到底有多少的人类,只要稍微一想就知道了吧——”
在处于背后的那个[x]领巾的萨罗比说话的时候——
“你们这帮家伙。”
咚!
向前方迈进了充满愤怒的、可怕而沉重的一步。
这时候,萨罗比们才真正感觉到,这个坂井悠二所拥有的“存在之力”简直是强大到相当于“红世魔王”的程度。同时

也明白到,要是怒火中烧的他,跟力量只比火炬稍强的自己发生正面冲突的话,毫无疑问就会落得“不堪一击”的下场

了。
“——呜……!”
勉强挤出了动摇的声音,位于正面的红色领巾的萨罗比消失了。
正确来说,是在分身之间的纽带拉动下,跟蓝色的那个合体了。
作为证据,领巾的颜色已经变成了半红半蓝。
(!)
面对这种奇怪的现象感到惊讶的悠二——
“请、请等一下!”
左边的那个绿色领巾的萨罗比慌忙发出了制止的声音:
“要是你对我们施加危害的话,你是一定会后悔的啊!”
(……原来如此。)
悠二把他那懦弱的举动和发生的现象,以及一种类似恐惧的感情波动沿着纽带传出的感觉,终于把握了“聚散之丁”萨

罗比这个“使徒”的全貌。
(原来,是这么回事吗。)
悠二拼命地压抑住不断涌上心头的怒意,以尽可能冷静的声音说道:
“是因为……那边还躲着一个人么?”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语正中靶心,悠二向着住宅区的一角指去。
——“什么!?”——
半红半蓝、黄、绿的三人都以同样的姿势——两臂分别向上方和左方伸去、呈现出一个“L”形——表达出内心的惊愕。
刚才那种沿着纽带流动的感情波动,其中有一个是向着跟这里相隔较远的住宅区中央流去的。悠二通过集中精神感应,

发现的却还有一个同等程度的分身潜伏在那里。毫无疑问,这就是自己所顾虑到的敌人设下的保险,或者至少也可以说

是保险之一。
就算能幸运的以神速的手法把跟前的四人(不,现在只剩下三人了)一口气干掉,剩下的那个也会立刻执行威胁的内容

——袭击毫无关系的人们,制造出一场啃食的惨剧吧。
(……嗯?难道……)
悠二突然从这个“使徒”的气息规模之小和配置之广阔联想到了某件事。
(从今天早上开始便感觉到的那种令人厌恶的朦胧感,难道是来自“这边”的吗?)
如果自己本来认为是恋爱的问题的苦恼导致的这种沉重压力,却完全是一种误解……实际上是对“红世使徒”接近的感

应的话——即使把它当成笑话也完全笑不出来,要是事实的话就更笑不出来了。悠二一想到自己的这种过于非感性的理

性特质,就不禁丧气得连怒火也沉了下来。
相对的,半红半蓝的萨罗比这时候终于把动摇之色掩饰了过去,摆出一幅游刃有余的态度。
“原来如此,确实是具备着可怕的敏锐感觉呢。”
虽然自己暗藏的杀手锏一下子就被识破了,可是自己的绝对性优势,却正是从悠二本人的理解力中获得了确信。背后的

[x]领巾萨罗比以半带安心的口吻得意地说道:
“对,正如你感觉到的那样,只要对我们施加危害的话,剩下的一个就会把足以令你后悔的人数啃食掉的。”
“呵呵呵!对我们表现出反抗意志是何等危险的一件事……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
悠二充分调动自己的思考能力,想要从绿色萨罗比说出的胜利宣言中抽出有用的情报。
(他刚才说“确实是”?)
这种仿佛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口吻。在此之上,再加上面前这个“使徒”即使五人加起来也没有多大力量的事实,以及

他们宁肯在这里兜圈子也没有对自己发动突袭来加以消灭,还有擅长秘密行动的能力这几方面的因素,就可以推导出一

个结论。那就是在跟威尔艾米娜整理文件的时候见过几次,同时也获得了详细说明的某个组织成员总称——
“你就是[化装舞会]的搜索猎兵吗?”
——“!”——
“使徒”三人同时摆出了同一个姿势——跟刚才相反,分别用双臂向上方和右方伸出,形成一个反过来的“L”——以此

来表达出内心的惊愕。
“呵呵,呵、呵、呵!”
随着一阵明显是勉强挤出来的干涩笑声响起,半红半蓝的萨罗比又再次分裂为红色和蓝色的两个人。然后,四人分别从

四个方向同时发话,仿佛恐吓似的摆出了前倾的姿势。
——“脑子转得实在太快了。不过也好,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剩下去说明的功夫了。”——
尽管被他们的声音包围在中间,但悠二却确信了自己并不会马上被杀掉。毕竟他们采取了这种绕圈子的方式跟自己接触

。如果打算施加危害的话,就不会这样喋喋不休地说出这些警告式的恐吓台词来制止自己的行动了。可是——
(既然这样的话,就麻烦了。)
悠二曾经学习过一个常识,那就是[化装舞会]的搜索猎兵通常是不会单独跟敌人发生接触的。他们诱导敌人前往的目

的地,基本上都会有具备强大战斗力的、被称为巡回士的“使徒”埋伏在那里。虽然现在已经从嘴巴漏风的萨罗比口中

确认了他是[化装舞会]组织成员的身份,但是却无法捕捉到更应该警戒的巡回士的气息。
(这个萨罗比,多半不会有胆量和实力来单纯闯入这个聚集了像夏娜她们这么厉害的三个火雾战士的城市吧……应该就

在附近的那个巡回士。难道是使用了什么隐藏气息的自在法吗?)
悠二根据至今为止的接触方式作出了如此推测——
(目标是绑架我,还是要抹杀夏娜她们呢……?)
考虑到这里,他就马上否定了前者的可能性。
(事到如今,他们没有必要做这种的事。)
在两个月前,发生了一场可以称之为乱战的一系列战斗。
为了夺回被封印在悠二体内的心爱男人——身为秘宝“零时迷子”本来主人的“密斯提斯”——“永远的恋人”约翰而

出现的“彩飘”菲蕾丝。
在菲蕾丝要解开封印的瞬间贯穿了她胸口的扭曲西洋铠甲——“悼文吟诵人”玛琼琳?朵的仇敌——神秘的使徒“银”。
还有似乎是前来镇住“银”的显现的[化装舞会]三柱臣其中之一的“顶之座”*蒂、以及作为护卫随行而来的“岚

蹄”费可鲁。
如同连锁反应似的,强敌一个接一个出现在眼前。作为结果,悠二被*蒂施加了能够告知她自己(或者说“零时迷子

”)位置的类似刻印的东西。
就算[化装舞会]有什么新的问题需要找上自己,也不可能把回收对他们实现企图具有重要意义的“零时迷子”这个重

任,寄托在萨罗比这种随便就遭到妨碍的下三流角色上。而且,如果只是需要“零时迷子”的话,他们就应该派出具有

强大力量的巡回士来尝试进行分解才对。
(那么,他们的目的果然就是为了排除在利用我的时候形成障碍的火雾战士吗?“
虽然暂时下了这样的结论,但也并不是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同时也不知道对方采取的手段。
(目前,还是一边观察这家伙的行动,以便考虑通知夏娜她们的办法吧。)
在暗自决定如此决定的悠二面前——
“你明白的话,就实在太好了。”
四个萨罗比同时摆出弯腰姿势,以四手指向同一个方向,催促着悠二走向那边。
“那么,就请你跟我们同行吧,‘密斯提斯’坂井悠二先生。”
※※※※※※※※※※※※※※※※※※※※
在平井家的一个房间里,响起了一个敲在隔扇上的模糊声音。
躺在床上,手里正玩弄着连威尔艾米娜也没有看过里面的秘密小箱——外面贴有彩色印花纸的手掌大盒子——的夏娜,

简短的回应道:
“怎么了?”
为了装出很不高兴的样子而发出的声音,似乎比意料之中更刺耳。是不是说得有点过分呢?夏娜不由得对自己这种孩子

气的报复行为感到厌恶。
大概是因为这个缘故吧,威尔艾米娜停顿了好几秒之后才作出回答。
“你要在什么时候外出呢?”
“……”
夏娜在床上转了个身,背对着威尔艾米娜,一边把小箱放回身边的书架上,一边回答道:
“约定时间是十九点零零分,我打算十八点零零分出去。”
们虽然依然关着,但是伫立在门的另一边的气息,很明显并没有压抑着怒火和隐藏着悲伤的感觉。只是传来了平平淡淡

的事务性回应。
“这一次,从双方的立场来说,也不可能让夫人她帮忙吧?既然如此,我想就只有由你自己准备外出的衣服是也。”
(啊。)
夏娜被她这么一说才醒悟过来。
这一次作为双方的正面对决,夏娜并没有打算请坂井千草相助。然而,她却没有做过这方面的准备。今天是为了迎接悠

二而进行“决战”的日子。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能让悠二看到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样子。而且,如果自己的打扮过

于寒酸的话。就是在对打扮得体的吉田太失礼了……通过昨天写信的那件事,她有了这样的想法。
(怎么办呢?)
事到如今也不能依靠跟自己吵了架的威尔艾米娜……正当她陷入苦恼的时候——
“如果你不尽快告诉我需要的衣服颜色和样式的话,准备就会赶不上时间是也。”
本人却干脆利落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咦……!?”
夏娜发出了因喜悦而捎带松弛感的声音,然而却马上被一个严格的声音压住了。
“虽然我在话语中混入了一些牢骚和懦弱之言,但是其中包含的好几个道理的正确性,我想你应该能理解是也。”
“……”
夏娜并没有作出回答。她不想回答。
威尔艾米娜以尽量不带感情的口吻,把严格的训诫——却并非是不由分说必须绝对服从的训诫——传达给自己一直珍视

着的少女:
“在清楚认识到这一切的基础上,如果你依然坚持这要进行‘你的决战’的话,我就没有任何制止的理由是也。”
“……嗯。”
感觉到她已经作出了最大限度让步的夏娜,仿佛冰雪开始融化似的轻声回答道。回答之后,她又为自己对言归于好有所

踌躇而发出的软弱声音感到羞耻,在一次坚决地回答道:
“嗯。”
站在隔扇外的威尔艾米娜稍微露出了笑容。
夏娜很明显感觉到了这一点。
“那么,请告诉我要求。”
“……嗯……”
可是,最重要的意见——
“或者……是红色、之类的……”
对于自己到底穿什么、怎样打扮才好看这一点,她完全没有头绪。
※※※※※※※※※※※※※※※※※※※※
周围的店子都装饰着各种华丽耀眼的彩带,挂满了彩灯的各种圣诞树也随处可见。在熙攘的人潮中还混进了十几个举着

广告版的圣诞打扮的男女,人们互相穿行而过。归心似箭地快步走着的父母们,手上还捧着送给孩子的礼物——被包装

的金光闪闪的玩具剑、还有不知道是狸猫还是猫的毛布玩具。
各人都生存在各自的人生路上的这种画面,是可以从圣诞节的这个时刻单独取出来观赏的美丽画面。
悠二在萨罗比们的包围下,正沿着这条充满喧嚣声的大马路人行道,向着车站的方向走去。考虑到能把眼前的一切尽数

破坏的存在——“红世使徒”的危险性,他不由得绷紧了表情。然而与此同时,他却在冷静地观察着周围,把自身的所

有思考能力都动员起来,希望能从中找到击退敌人的线索。
(他们对我的监视似乎熟练得有点出人意料。)
在身旁紧贴着他走的人,就只有五人中的其中一人——红色领巾的萨罗比,至于其他人的配置——稍后方有一人,对面

人行道有彼此拉开距离的两人,然后在最后方还有作保险用的一人。就是这样,他们保持着等距离的阵形诱导着悠二向

前走。
(不过,这也是当然了……毕竟要我突然发难,就算只是把他们五人中的四人同时干掉,对方也吃不消吧。)
除了同行之外,萨罗比至今也没有提出过别的要求。
(果然,他打算带我去巡回士的“使徒”等候的地方,然后将我当成引诱大家出来的诱饵吗……)
悠二顺理成章地作出如此猜想,结果不出所料——
“我只是想请你跟着我到某个地方去。”
萨罗比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过,大概是为了防止悠二用什么秘密手段进行通知吧,萨罗比没有明确说出目的地。明确说出来的,就只有对人质的

处置方法。这并不是指悠二,而是指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
如果悠二有什么反抗的动作,或者表现出要把这个危机通知火雾战士的举动的话——
“我就会毫不客气的啃食周围的人类。”
“就在火雾战士赶来之前的几分钟内。”
“到底会有多少人从这个世界脱落呢?”
“就算张开封绝,变成了火炬的人还是不会恢复过来的哦?”
他们似乎就会这样做。除了跟自己保持着距离的三人外,最后方还有一个在那里守候着。要是轻举妄动的话,在这个自

己应该保护的城市,就会展开一场无人知晓的大屠杀。只有遵从他的意思了,至少目前是这样。
悠二一边走,一边思索着把这次“使徒”来袭的事通知夏娜他们的手段。
(要不快点想办法的话……)
要是就这样子在敌人的诱导下被带去那个地方的话,就等于亲自把夏娜她们推进事前埋伏在那里的巡回士布下的陷阱了

。巡回士布下的陷阱,再加上悠二这个人质——要是在这种双重不利条件下展开战斗的话,就算是手段了得的火雾战士

,也会陷入相当困难的局面吧。
(可是,借助自在法的通知手段,在这帮家伙监视下是无法使用的。)
事实上,悠二的夹克内袋现在正插有两枚书签。这是“悼文吟诵人”玛琼琳?朵交他的,注入了非常用自在法的书签。两

枚书签分别具有攻击和防御的效果,可以说是最后的杀手锏了。而且,即使不依靠这种力量,悠二如今也已经能使用封

绝等一系列初步的自在法了。
(至少……如果能把这次袭击的事传达出去,或者确定目的的的话……)
热热闹闹,喜气洋洋——在与其说是庆祝圣诞平安夜,倒不如说以此为借口痛快热闹一番的喧嚣人潮中,一个少年和五

人一体的“使徒”正一言不发地向前走着——
悠二就这样子拖着沉重的双腿走了一会儿——
“——”
突然间用撕破喉咙的声音大叫起来: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什么!?”
不仅是发出惊讶声音的红色领巾的萨罗比,就连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怪叫声吓了一跳。
“可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人们对第一次叫声赶到的惊讶,在第二次叫声之后转化成了对悠二的瞩目。萨罗比不由得慌张了起来。
“到、到底你在干什么!?”
作为轻微的威胁,萨罗比抓住了悠二的胸口,让他安静下来。从远处包围着悠二的四人也马上东张西望起来,对刚才引

人注目的举动又没有引来被火雾战士发现等形势的变化进行了一番确认,然后才松了一口气。
——“呼……”——
附近的人们都只是以疑惑的眼神注视着发出奇怪声音的少年,周围并没有火雾战士的气息。即使其身在只有这个“密斯

提斯”才能感应到的远距离位置上,在热闹的人潮中发出的这种叫喊声也是不可能传达过去的。确认了这些状况之后,

萨罗比又再次向这个奇特的“密斯提斯”制止道:
“安静点,难道你疯了吗!?”
“就算这样子跟着你们去,前面也一定有个大陷阱在等着大家吧!?”
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以大声发出了怒吼。
“这个……就很难说了。”
虽然难以隐藏内心的动摇,但是萨罗比也知道悠二的目的就是要让自己慌张起来,自然不会愚蠢到随便回答他这种问题


在内心如此自负的萨罗比面前——
“既然这样,现在我就——”
大概是想要再叫一声吧,悠二大大的吸了一口气。
“噢!?”
萨罗比慌忙抓住了他的肩膀。
“你、你要是再这样叫的话,我就真的要‘吃’了啊!”
“——哼——知道了。可恶!”
悠二发出了最低限度的抱怨,继续走了起来。他一边用视线狠狠地瞪了一下周围注视着自己的人群,凭着全身散发出的

强大气势,拨开人流向前走。
(这、这样的家伙……)
萨罗比对这个恐吓自己的凶暴“密斯提斯”加强了警戒,稍微缩窄了四人的包围圈。
悠二就这样被强行拉着向前走去。

先是对突如其来的喊叫声感到惊讶,接着再传出第二次叫声的时候确认了一下声音的主人——原来那竟然是坂井悠二。
(坂井……?)
就在因为担心而情不自禁的想要跑过去的时候,却发现有个奇怪的、一身不知是神父还是牧师打扮的黑衣男人正跟着他

走在一起。
那个很明显不是日本人的男人正抓着坂井悠二的胸口。
果然是打架吗?这么一想,就反射性的想要上前帮忙了。就在这时候——
“就算这样子跟着你们去,前面也一定有个大陷阱在等着大家吧!?”
“!?”
在听到了这第三次的叫声后,又连忙停住了脚步。
(陷阱?等着大家?)
事到如今,内心才醒悟过来——在这样的地方打架,根本就不符合他的性格。现在他与对周围的视线视若无睹,只是以

凌厉的气势压倒着那个神父般的男人。虽然在那个神父作出反驳之后安静下来了,可是他接着又开始瞪视起周围的路人

来。
(到底……是什么回事?)
要说他正在发脾气的话,也是在跟他平常的性格相差太远了。实际上,他应该是越愤怒就会越冷静的那一类才对……
这时候——
“——!?”
坂井悠二在瞪视路人的过程中,竟然把视线投向了自己。看来,他是为了不让人发现才这样做的。他的视线在自己身上

只固定了寥寥数秒,接着就马上向着别的方向,毫不停留的方式游移了过去。
(为什么明知道我在这里,他却那样子……)
在茫然间产生的感觉——
(也就是说,被人知道我认识他的话,就会有麻烦?)
开始作为一种想法渗入内心——
(不,并不只是有麻烦……而是……有危险……?)
从那充满紧张感的视线中,可以感受到危机感。
(——啊!?难道是……)
一边这么想,一边“混进”了周围喧闹的人群中,目送着坂井悠二的背影。
那个外国神父打扮得老年男性,就这样用力地拉着少年的衣袖往前走。
那是一名高中生不怎么可能会认识的一类人。
(难道是……)
对于这个“不怎么可能会认识的一类人”,内心已经有了线索。
那是两个互为极端的线索。
其中一个,是在暗中保护着现世的异能战士们。
至于另外一个,就是在暗中袭击现世的怪物们。
(难道……)
站在他身边的坂井悠二,不得不隐瞒跟自己之间的关系——会是哪一种呢?
(——“就算这样子跟着你们去,前面也一定有个大陷阱在等着大家吧!?”——)
根本不用多想了。
(……是“红世”的……)
刚在脑海里想到这个词,膝盖就禁不住颤抖了起来,脑海里开始不停的回放起亲眼看到的一幕幕惨剧,熊熊燃烧的校舍

,化成齑粉的模拟店,四处冒烟的操场,连鲜血也被烤焦、血肉横飞的学生和教师们,还有——
在火焰中化成碎片的一名少女。
(难道说,他们又来了吗……!!)
内心反射性的想要把这一切都屏蔽在外。很想立刻坐倒在地,捂着耳朵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这样的一股冲动突然

涌上心头。就在差点站不稳脚的时候——
“喂,小心点啊”
被某个路人这么推了一下。
“呜……啊。”
身子就这样倒在人行道的栏杆上,避免了不小心滚出车道的危险。把腰靠在栏杆上,试图让动摇的内心恢复过来。就在

这时候——
“——!?”
眼前出现了一幕“不可能发生”的事。
一个容貌完全一样,服装业完全一样的神父在面前走过去。
环视周围,似乎已经没有知道刚才悠二那场骚动的人了。他们已经混入了不断穿梭来往的人潮中,没有再引起周围的注

目。
(毫无疑问,就是那帮家伙。)
坂井悠二和“红世使徒”走在一起……不,应该是正在被带去什么地方。同时,坂井悠二还以不让“使徒”察觉的方式

,向自己投以充满危机的视线。他的叫喊声正是向大家发出的警告和救援的请求,而且这个任务已经毫无疑问地落在自

己的肩上了。
(饶了我吧。)
受了挫折的心,开始为抗拒行动而发出了悲鸣。
(我已经受够了。)
要是搞不好,就无法修复的地方再次重现那一幕光景的话……
如果是像以前在那种地方被破坏的御崎市车站那样,是能够重新造出来的东西还好。
但是,如果是人的话……如果是认识的朋友的话……如果是绪方真竹的话……
(不行,我是不行的。)
恐惧感绊住了脚步,无法继续前行。
开始萎缩的内心中——
(坂井有危险。)
只有这种单纯而朴实的心痛,勉强把内心的屏蔽作用制止住了。
朋友就要被“红世使徒”带走——他向自己求救——现在必须跑去找人救他——去找拥有消灭“红世使徒”的异能的人

们——去找火雾战士“悼文吟诵人”玛琼琳?朵。
面对这个理所当然的结论,这个唯一无二的方法,内心却依然覆盖着一层忌讳的阴云。
可是,朋友有危险。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脸去?)
面对自己所憧憬的女杰,嘴皮上大言不惭地说出了“无论到哪里也要跟着你一起走”的豪言壮语……然而却连区区的一

次苦难、区区的一个恐惧感也无法克服的自己,还有什么见她呢?
可是,朋友现在有危险。
(——)
脑海里又再次重现了火焰中的惨剧,以及一名少女的身影。无论如何,他也无法说服自己再次踏足那个地方——那个很

可能会重现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一幕的地方。
可是,朋友现在是在非常危险。
(———)
一切踌躇的念头像一块重石似的压在心头,让他固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混蛋!!)
即使如此,他还是拖着受了挫折的心,猛地蹬腿跑了起来。
向着能够挽救朋友的人——玛琼琳?朵所在的地方,也就是佐藤家跑去。
(危险就是危险,如果自己能够相救的话——又怎么能见死不救啊,混蛋!!)
怒火几乎要把他的胸口烤焦了。在跑出去之后,在采取了行动之后,才总算醒悟了过来——察觉到自己实际上是在为挽

救朋友这个问题上磨磨蹭蹭、犹豫不决,这样的行为只不过是在自己的耻辱上再添上一层耻辱而已。他从心底对自己感

到愤怒。
在这样的激愤之余,他憋了一眼路旁店子里的时钟。
离在车站前钟楼会合的约定时间还有三十分钟——
(对不起,小绪……待会儿我什么都会请你吃的!)
在心底里轻声向那位少女道歉之后,然后又仿佛要激励自己似的,用爆发般的声音在心中喊道:
(你等着吧,坂井!!)
帮助朋友——
就为了这个唯一的目的,田中荣太拼尽全力飞奔了起来。

288

主题

453

存在感

63

活跃日
喵~离线 波希米亚狂想曲
 6 

SOS团三星级★★★

3楼
发表于 2007/08/30 | 编辑
吉田和池向着车站前的方向,走在住宅区那一侧的大马路上。
吉田身上穿者高领的毛衣,荷叶裙和短大衣。
池则头戴毛线织成的防寒帽,身穿羽绒夹克和深色牛仔裤。
两人只是默默地走着。
“……”
“……”
自从池在傍晚时分来家里找自己之后,吉田就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她根本不知道该说怎么说好。就算对自己喜欢上别人

的感觉又如何深厚的体会也好,她也完全不了解被别人喜欢上的时候该怎么办。毕竟这是一直以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她很希望能安抚池速人的伤心,好好安慰他。
可是,这种欠缺考虑和觉悟的关心,反而会让他受到更深的伤害。要是真的为他着想的话,最好的方法还是明确地把自

己的真心意告诉他。
然而,之所以会演变成现在这样的沉默,是因为在他的表白感到困惑之余,内心所用出来的某种感情……那是跟对坂井

悠二抱有的感情不一样的、对自己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害他受苦而感到的歉疚感。对此,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道歉才好。
“……”
“……”
而邀她出来的池之所以一言不发,是因为他要说的话就只有一句的缘故。那是一句为时已晚的话语,绝对不可能改变她

现在所抱有的感情。对于她那种思念的强烈程度,自己作为曾经帮过她忙的人,作为一直在旁边注视着她的人,也知道

得非常清楚。
即使如此,也还是想对吉田一美说出来。
者甚至已经跟所有其它的问题无关了。她喜欢坂井悠二,现在正面临着跟夏娜之间的最重要的较量,自己成为了她下定

决心到那个地方去的障碍——在清楚理解这一切的情况下,也还是相对她说出来。
然而,现在却不能开口。把唯一的那句话说出口的瞬间,一切就要结束了——这种难以忍受的感觉,加上不忍心看到她

因为自己的表白而痛苦的心情,同时跟自身的欲求搅混在一起,任何一方也无法取得主导权。到了这种时候才这样,实

在是太可笑了。
“……”
“……”
虽然思考正在踌躇不定,但是往前走的脚步却没有停下来。
那就跟目前两人所处的状态,以及围绕在两人身边的人们所处的状态一样。
就这样,既没有互相依傍,同时却非常靠近的两人,来到了御崎大桥。
在这条桥的前面,位于市区的御崎车站的北侧门口那边,将会出现坂井悠二的身影。
他将要来到吉田一美或者夏娜的其中一方。
目睹了大桥的巨大支柱的两人,不禁回想起来。
(是春天的时候吧。)
(好像就是在这里,跟大家一起……)
对大闹了一场的平井缘——实际上是把存在介入了平井缘的夏娜——和坂井悠二之间的要好关系感到奇怪,于是跟着佐

藤和田中来到这里的那一天。跟大家一起偷偷观察者在桥上讨论着什么的两人,情不自禁的为他们感到高兴和忧心的那

一天。
对吉田一美来说,那只是一种从远处观望自己喜欢的人,以及当时还不能彼此以情敌相称的一位少女的行为。
对池速人来说,那单纯是出于帮助内向的同班同学这种侠义心肠而做出的多管闲事的轻率行为。
然而,如今走在这条桥上的两人,已经跟那时完全不一样了。
仅仅是各自怀有不同的思念,两人就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正在苦恼不已的吉田——
“……?”
发现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住了脚步,于是向后转过身来。
这个沿着真南川吹过的寒风扑面而来的地方,恰好是桥的正中央。
这里就是对池来说能够维持自制心的极限地点了。
(到此为止了。)
他以来自己都感到唐突的方式,作出了把这一段路让给坂井悠二的决定。
要是继续走下去的话,自己就会在激情和留恋的驱动下,为了把她夺过来而采取实际行动了。一直跟她走到最后,跟坂

井悠二对决。当她没有被选上的时候,就会以乘虚而入的方式来动摇她的心意——这些毫无道理可言的、狂热而过分的

黑色诱惑,将会从内心深处涌出来。池正是“自觉”到了这一点,才作出了那样的决定。
转过身来的吉田一美,头发猛地被强风吹起,不禁反射性地用手按住了头发。
“池同学——啊。”
现在的池,正承受着某种冲动——一种想立刻把少女的轻柔身姿、连同那应该是因为自己而变得忧郁的表情都拉进自己

怀抱的冲动——带来的诱惑。他拼命的压抑着这种冲动,吸了一口气,明确地说道:
“吉田一美同学,我一直喜欢你。”
※※※※※※※※※※※※※※※※※※※※
悠二祈祷着田中已经理解了自己的意图,同时也祈祷着他能为自己传达这件事。不仅如此,他还对成功传达之后如何行

动进行着思考,同时也对没有传达到的情况下如何行动进行着思考。
现在他正在思考的,是萨罗比向自己提出的要求,以及把大家引出来的意义何在。
(假设他是要把我抓住,然后布下陷阱引大家来的话,为什么在河道那边就不行呢?)
也就是说,以悠二作为人质来消灭火雾战士这种方法,并不是敌人计划中的重点。不过悠二也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玛琼琳小姐和卡梅尔小姐……根据状况变化,还可能会加上夏娜吧……就算我被当成了人质抓住了,她们也大概不会

老老实实地听从“使徒”的摆布吧。)
完全不能抱有任何的期待,毕竟这就是事实。
悠二恐怕只不过是把她们引出来的诱饵而已吧。
(果然,现在前往的地方,一定已经由巡回士布下了陷阱。)
可是另一个方面,他却同时感到很不可思议。[化装舞会]如果真的要下狠心抹杀碍事的火雾战士,并同时夺取“零时

迷子”的话,采取派出大军发起猛攻的方法才是最确实的。本来悠二和其他三人都一直对这种“斗争漩涡”的状态——

在御崎市发生由火雾战士和“使徒”展开的大规模战斗严加警戒,并且及时整理外界宿的情报,随时注意大军出动的苗

头和前兆。
(以这个萨罗比作为使者,由另一名巡回士来收拾夏娜她们……这种很可能是自讨苦吃的行为,真的对现在的[化装舞

会]来说有好处吗?而且……)
他进一步对目前的状况进行冷静的分析。
现在已经快到车站了。明明还有很多小道可以走,萨罗比却故意选择人多的大马路来走。这是因为对地理不熟悉,还是

以人多的地方作为目的地呢?如果他们的方针是要把御崎市的居民当作人质的话,那么是后者的可能性会更高。
现在拉着悠二的手(从刚才的骚动开始就没放开过)走着的萨罗比,看样子也不怎么焦急。可以想象,他继续领着自己

走的距离,已经没有多远了。
(要是在这样走也能轻易到达的地方埋伏了大军的话,名扬天下的三个火雾战士是不可能没发现的……也就是说,在前

面守候的巡回士人数并不多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这个作为先锋的萨罗比,就更显得微不足道了。通过采用这样的“使徒”来诱使对方大意,然后

凭少数精锐的强手收拾敌人……这样的手段,虽然对方也并非不可能采用,但是悠二却认为,这并不是值得冒失败的风

险而采用的战术。
(既然他们明明知道跟他们的干部修德南和*蒂势均力敌的三个火雾战士就在这里,也还是发起了挑战的话……那么

巡回士不管是在数量上还是力量上都一概是属于异常强大的级别才对。)
可是,当他看到那个拉着自己手臂……或者说拼命抓住自己手臂更恰当的萨罗比时,那副胆小的模样总是让他觉得这样

的可能性很低。
(不过,也有可能是像那个“猎人”法利亚格尼一样拥有特殊宝具,或者像“爱染兄妹”那样拥有特别环境下的压倒性

力量的家伙……本来“使徒”就是一种拥有各种不可思议力量的存在,所以绝对不能大意。)
至少该稍微试探一下吧……悠二一边想,一边向萨罗比说道:
“车站前……你打算再这么多人的地方展开战斗吗?”
“希望你不要说话,就这样跟着我来好了。”
大概是因为刚才的骚动让他变得不愿开口了吧……悠二不禁有点对自己刚才的行动感到后悔了。不管怎样,还是继续说

下去吧。
“人质这个计策就算对我有效,对火雾战士来说也是毫无意义的啊。要是你慢吞吞的啃食周围人的话,就只会马上被消

灭而已。虽然你肯定是布下了陷阱——”
“……”
这种程度的挑拨果然是没有反应。
“——不过到时候就会连那个陷阱也被轻易打破,接下来只剩下修复工作了。就像以前那样,不留一丝痕迹。你们只会

是白费力气而已。”
“哼,看来你的嘴巴还挺有威势的嘛。”
然而,他却对这种侮辱的话语作出了回应。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会准备一个很好的舞台来迎接各位光临的,请放心吧。”
“嗯……由你来准备舞台吗……”
悠二决定以侮辱作为回应,从他的话里挑刺来继续说下去。反正自己要充当诱饵,暂时也不会有事——这种放开来的想

法也对他采取这种行动起了推动作用。
萨罗比以平淡的表情回应道:
“那又怎样?”
“没有,我只是想,由你这种程度的家伙展开的封绝,恐怕就连覆盖一个公园的面积也很勉强吧。”
在说完之后,悠二才感到一丝心寒——我还说得真过分,是不是太刺激他了呢?
幸运的是,被侮辱的一方只是平淡地哼了哼鼻子。
“你可别小看我,我毕竟也是[化装舞会]的一名搜索猎兵,如果合我们五人之力的话,我完全可以覆盖城里的一个区

给你看看。作为战斗的舞台,你肯定不会觉得狭窄的。”
悠二心想:
(难道人数不集中在一起的话。就连说话和反应都会变弱吗。)
然后,他又在萨罗比的话中发现了值得在意的部分。
(明明是以人质来要挟人的家伙,也会那么规矩的展开封绝啊。)
这本来只不过是对话的感想,然而这种感想,却突然化作一个疑问浮现在脑海中。那是来自展开封绝的锻炼中积累的经

验和实感的、不可动摇的“量”的疑问。
(像他这种程度的家伙……真的能展开规模足以覆盖一个城区的封绝吗?)
展开封绝这种事,不是应该由那个负责战斗的、恐怕已经在前面布下了陷阱的巡回是来做的吗?这个只比火炬强一点点

地“使徒”——虽说有五人——难道宁愿牺牲自己的几成力量也要这样做吗?虽然,展开之后他可能马上就会啃食人类

来补充,或者这也许是他们那边的惯例和制度也说不定……悠二漫不经心地思考了起来。
(最坏的情况时,他有可能只是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就把周围的人类当成挡箭牌呢。)
这时候,仿佛为了打断他的思考似的——
“而且,我还有直接从参谋阁下那里领来的秘密宝具。眼前的事态,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容易打破的啊,呵、喝、呵

、呵!”
傲慢地笑了出来的萨罗比,很得意时地拍了拍那红色的领巾。
实际上,他也只是听说了那是“会在危难之际发动”的宝具,是专门赠与立功者的东西。
悠二一边提高警惕,一边注视着那看上去跟首饰差不多的宝具——
那是一枚闪耀着金色光芒的钥匙状物体。
※※※※※※※※※※※※※※※※※※※※
“这样的话,就应该没问题是也。”
威尔艾米娜如此说完,就从夏娜面前走开了。
注视着映照出自己的镜子,夏娜不由得举起了双手——
“嗯。”
以简短而满意的声音回答道。
敞开衣领的对襟毛衣,加上宽腰带的迷你裙,还有盖过膝盖的长袜子。颜色全都是暖色调,把少女那头艳丽的黑头发衬

托得特别引人注目。
“谢谢你,威尔艾米娜。”
弯着身子的威尔艾米娜把双手按在夏娜的两肩上——
“……别怪我啰嗦,你千万不要被成功的喜悦冲昏了头脑,跟坂井悠二犯下什么错误。”
“严守贞节。”
跟搭档一起满脸严肃的嘱咐道。
“犯下……错误?”
她们两人到底在说什么呢?隔了几秒后才终于从最近学习的知识中找到了答案的夏娜,脸上突然变得像即将爆发的火山

一样红——
“威尔艾米娜真是笨蛋!!”
大叫着奔出了房间。
“啊,还有围巾没有戴上是也!鞋子也还没有选好!”
“周全准备。”
两人一边说一边追了出去。

* * *
在吹过真南川的寒风中心位置——御崎大桥的正中央,两人正默然而立。
吉田一美几乎跟呆站着没上呢们区别了。
他终于说出来了。
池速人……很明确地说出了……“喜欢你”。
(怎么……办呢?)
答案其实早就决定了。恐怕池自己也很清楚吧。虽然很清楚,但这依然是非做不立可的行为……关于这一点,他也同样

很清楚。
可是,如今的吉田——
(怎么回答才好?)
正在如此苦恼着。
事到如今,吉田已经没有了“在维持自己良好印象的前提下拒绝他这种天真的想法。只是,面对这位认真地注视着自己

的少年,这位一直在帮自己忙,亲切地对待自己的少年,她正在寻找着能足以报答他这种认真的回答,而不是用“不可

以”,“对不起”之类的词来敷衍了事。
(可是,到底该如何回答?)
本来,双方都早就知道了答案的核心部分了。
那是无论如何隐瞒,无论如何修饰,也是显而易见的答案。
(我……)
她一直以来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当作依靠的,能让自己向前迈步的魔法咒语——“即使如此,也还是继续选择自己认为上

正确的道路”——如今却无法发挥效用。那是因为她非常清楚,自己拒绝他的表白并不是一件好事,可是也就只有这条

路可选择了。
(我到底……该如何回答池同学才对呢?)
面对陷入了困境之中的吉田——
(吉田同学……你其实不需要这样苦恼的。)
在某种意义上,池已经看透了这一切。
答案早就定下来了。自己就是在这个前提下进行的表白,可以说被拒绝也是自作自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一次,

他罕见地没有考虑过通过表白来整理自己的心情之类的通情达理的准备。反而是抱着到时候再算这种近乎于自爆自弃的

念头。
明明如此,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眼前的吉田却为了这个本应该再明白不过的回答陷入了苦恼。
(我其实是知道的,嗯。)
她一定是在为自己寻找着一个尽可能诚实的答复吧。毕竟自己就是喜欢上了如此有礼貌的,懂得体谅人的,可爱的她啊


(明明是这样,我却无法以勉强一点的方式,从她口中套出对自己有利的答案……大概这就是我的失败之处吧。)
到了重要关头的话,也许自己也会产生“即使抛开一切也要得到她”的气概吧……池一直在内心暗自抱着这种期待。可

是,从结果看来,期待终究不过是期待而已。
这完全跟对她抱有的感情强弱无关。
那重以自己的任性行动来伤害她,以过分的态度来对待她的行为,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眼看着仅仅是表白就已经让

她痛苦到这种地步,他自然不可能再继续给她增加进一步的负担了。
池好不容易才凭着少年的尊严,压住了对自己过于通情达理的嘲笑——
“吉田同学。”
池装出一副平静的表情,开口道。
看到少女抽搐似的颤抖了一下,内心不禁涌现出一股想把她抱住的冲动。这股冲动和压抑着冲动的自制力的内心展开了

激战。作为结果,池以一种平稳的,跟这个时候的气氛不想衬的温暖声音——
“那边有坂井在,这边有我在。”
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最后还补充道:
“如果……你能来我这边的话,我会很高兴。”
然后,他就转过身,在御崎大桥上沿着来路往回走了。
“……”
池为站在大桥正中央的的吉田准备了一条路,而并非是回答的话语。
坂井悠二在等待的大桥东侧,还有池速人所前往的大桥西侧。
这是他对苦于回答的吉田提供的,“最后”的帮助了。
“……池……”
吉田好不容易才把“池同学”这句呼唤的声音压了下去。
她已经没有任何该说的话了。在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如果继续再呼唤他的话,就只是一种单纯的自我满足,或者是想

让人觉得自己温柔的伪善意识,更重要的是,这是把他对自己的体谅全部一笔勾销的行为。
想到自己直到最后也受着他的关照,吉田不由得对自己的没出息感到惭愧。她并没有出于同情而追赶着这位温柔少年的

背影,而是向着本来就决定好的方向走去。她相信,那就是现在的自己能够作出的唯一回答了。
(谢谢你,池同学……我现在就要去了。)
她似乎觉得“对不起”这句话并不适合。
吉田一美开始向前迈步。
向着东边——
     *            *           *
坐落于御崎大桥附近的废弃大厦.旧依田百货被封闭的一层楼里——
在那里,就像小山一样堆满了各种人偶和玩具。这些东西是过去曾经把这层楼作为策源地,在这里考虑如何对御崎市展

开谋略的“红世魔王”所留下的遗产。
位于其中央部分的,就是精巧的模仿御崎市的构造做成的缩小模型。这同样是那个“魔王”留下的,用于监视“存在之

力”的宝具,名字就叫做“玻璃坛”。
“嘿嘿,似乎已经‘跟上’了呢。”
在模型中的一座高楼上,身穿西服礼裙的女杰——“悼文吟诵人”玛琼琳.朵正傲然耸立。
“看来进展到这一步,也可以算是超高速度了,嘻嘻嘻!”
从夹在她右腋下的“格利摩尔”中,传出了马可西亚斯的轻浮笑声。
在她面前,站在一座稍矮的建筑物上的佐藤启作,正一脸认真地俯视着缓缓地向着车站前移动的三个光点,说道:
“坂井那家伙,不会有事吧。”
玛琼琳已经预先把分别注入了防御自在法和攻击自在法的两枚书签交给了悠二。作为一个光点显示出他所在位置的,是

防御用的书签。
并不是让自在法发动,而是利用对自在法本身具备探知和显示功能的“玻璃坛”来窥视敌人动静,这是一种独特的把握

状况的方法。
只见那三个光点重叠在一起,其中的两个闪烁了三下就消失了。这只不过是预先约定好的信号,彼此之间并不会进行可

能被察觉的通讯,完全是计划中的行动。
“说起来,他们竟然在这个日子来这里,还真是够卖力的呀。”
玛琼琳笑着说道。佐藤也接着她的话说道:
“就是啊,我们有空自然是无所谓,但是对其他人来说,这也实在太给人添麻烦了。”
两人笑着看向的位置——玛琼琳的斜前方,也就是佐藤对面的那座建筑物上,并没有任何人。
看到佐藤掠过一丝寂寞的神色,马可西亚斯立刻说道:
“呀哈哈哈!启作啊,你可别对人家的幸福燃起妒嫉之火哦!”
“我,我刚才这么看,也不是那个意思……”
“那么,是什么意思呢?”
玛琼琳随意的捉弄了一句,佐藤马上就沉默了。
在二十分钟前,田中气喘吁吁地赶来佐藤家,给无所事事地在平安夜傍晚消磨着时间的两人到来了“使徒”来袭和悠二

被掳的报告。
玛琼琳丝毫没有在意田中内心的隔阂,马上就按照预先定下来的方式进行了联络,然后理所当然地叫他和佐藤一起同行


可是——
“不行……我是不行的啊。”
田中刚才挥走的是面对悠二的危机采取回避态度的那个丢人的自己,而不是从憧憬的女杰和朋友身边脱落的那个没出息

的自己。无论佐藤怎么劝说,他也还是没有答应,只是一味地向玛琼琳低头行礼,然后像来的时候一样飞跑着离开了。

就好像仅仅是留在这个地方也感觉到痛苦似的,飞也似的跑走了。
身为“悼文吟诵人”的两人领悟到,他这样子飞奔而去的目的,其实是想要从即将要爆发战斗的车站附近,把绪方真竹

带到尽可能远的地方。
“如果真竹生气的话,你就说这是我的建议好了!”
“那么,你们俩就好好过一个甜蜜的平安夜吧,呀哈哈呜噢!?”
于是,他们就分别向着少年的背影如此说道。
面对以通情达理的态度待人,同时也能迅速体察他人心思的两人,佐藤至今也感到非常羡慕。为了挥走着这种不甘心的

感觉,他俯视着眼下的“玻璃坛”,说道:
“自在法,似乎完全没有被用过呢……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
至于玛琼琳和马可西亚斯,则各自对事态的不明确提出了疑问——
“嗯,刚开始我还以为前面准备了什么机关陷阱,但是在悠二的前进方向上,却没有看到类似的东西呢。”
“也不可能在平安夜里长途行军吧。这恐怕是什么别的手法吧。”
佐藤不由得对那缓缓移动的虚弱光点感到一丝焦躁。
“在敌人采取行动之前,我们就不能救出坂井吗?”
那是对朋友的担心,以及只能等待敌人行动的现状这两方面的焦躁表现。于是,年轻的他就自然而然地把这种焦躁感转

移到了眼前的两人——在他心目中是强上加强的两人——身上。
“而且,‘只有’玛琼琳小姐留在这里,这也太……”
当然,两人也不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就算要狠揍对方一顿,也是要按步骤行事的。”
“嘻嘻,就是这么回事,就是这么回事啦。现在这种状况,可不允许因为一时焦急而失败呀。”
然后,两人以认真的口吻,对刚才佐藤一时冲动说出的话作出回应。
“准备周到地布下陷阱的敌人,也不可能没有对这个城市的气息进行探查吧。所以我就在这里作为一个“在被请出来之

前完全没有发现的愚蠢讨伐者”的角色老蒙骗敌人。而且我也准备了万一遇到危险时的保险,悠二应该不会有事的啦。

接下来,只要观察对方动静就行了。“
“唔,现在是为了狠揍一顿而寻找着对方额骨的阶段啦,呀哈哈哈!“
听了两人的说明后,佐藤抑制住激动的情绪回答道:
“是的。”
大姐头和跟班一起俯视着“玻璃坛”的状况,等待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 * *
“已经到了。”
萨罗比若无其事的宣言——
“是这里……吗?”
悠二以慨叹的口吻确认的声音——
“嗯,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以及接下来的这个不怀好意的回答(萨罗比根本就不知道悠二今天晚上的安排,所以这只不过是被害妄想而已),全部

混入了周围的喧闹声之中。
(竟然偏偏就在这个地方吗!?)
悠二露出了一副仿佛嚼碎了苦虫似的表情。
萨罗比的目的地,竟然是重建后的御崎市车站北面刚开通的大门——也就是御崎市灯饰节的会场。作为开张纪念,今天

晚上还跟新建好的店铺一起构成一条购物街。
最重要的是,这个地方正是跟夏娜和吉田约定的会面地点。
购物街的全景,是位于御崎市车站北边向两端分叉的高架线路下面,呈直线状相连的半圆形拱廊。虽然形状和构造本身

跟普通的商店街类似,但是装饰部分却具有高贵的风格,并没有通过颜色来过分加以强调。另外,其体积比通常拱廊相

比也显得相当广阔和高大,这种充分预空的开阔空间,能够给来往的人们到来放松悠闲的心情。
本来的话,应该是这样。
可是现在,圣诞平安夜,整条购物街的开张优惠特卖,以及首次行的灯饰节活动——在这三重的庆典同时展开的情况下

,在这里来往的人们根本没有半点悠闲可言。
相反,高高的拱廊更清晰地把一浪接一浪的人潮呈现在眼前,宽敞的道路上弥漫着浊流般的人潮热气,产生了让人望而

生畏的反效果。在头上放射着明亮光芒的豪华灯饰,在这种状况下也无法静下心来观赏,变成了空虚地照射在因拥挤而

心情烦躁的人们头上的,明亮地有点多余的路灯。
在这种策划者看到的话一定会抱头后悔当初预计失误的人潮里,面对着互相不断误踩别人的脚,彼此肩膀相碰的来往人

流,悠二和萨罗比却要故意闯进这里面去。
(说起来,他们命名要跟能够自在飞行的火雾战士战斗……)
被一个看样子是没完东西回家的主妇推了一下,悠二不由得一个踉跄——
(竟然故意选择遮盖着空中视野的场所,这不就是……好痛!)
接着又被某对情侣中的男人踩了一脚——
(不就是自杀行为吗……还是说,那个守候在这里的巡回士,是擅长在这种封闭空间里进行战斗的类型?)
他看了一眼带路的萨罗比,只见他也很艰难地慢慢往前挪动着步子。从他的视线就可以看出,目的地就是相当于这条拱

廊中心部分——也就是建在向两头分叉的高架线路的中央大厦——的底层区间。
“的确,可以用作人质的人类,实在多得要烂掉;饿啊。“
听了悠二的自言自语——
“要烂掉……还真是粗暴的说法,很难相信这是保护者说的话。”
在前面拼命地推开人群的萨罗比答道。
“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好好展开封绝的。不过,因为被啃食而缺落的存在是无法修复的。对这方面的顾虑,也请你不

要忘记。”
(怎么又油嘴滑舌起来了……难道是到了目的地,开始轻松起来了吗?)
悠二一边感到奇怪,一边继续说道:
“你们打算把火雾战士们引到这里来吗?”
走在前面的萨罗比晃动着肩膀,大笑起来:
“呵,呵,呵!你总不会只知道搜索猎兵,而不知道巡回士吧?当然是先要引到这里来,然后再展开战斗了。”
看他突然变得多话起来,悠二的奇怪感马上转变成了疑念。
(他似乎……在图谋着什么。)
为了不放过周围出现的任何变化,身为“零时迷子”密斯提斯的少年,把自己的感应嫩努力提升到最大限度。然而表面

上,他却装出跟这个突然多话起来的“使徒”谈话的姿态。
“在这里的火雾战士们,每一个都是即使找上一百个你这种家伙也无法抵敌的强手啊,可你却摆出一副轻松的样子。难

道那个巡回士真的那么强?”
“呵,呵!这是当然的啦……那毕竟是战斗的专家嘛。”
“专家么……”
就这一点来说,火雾战士也不是一样吗?正当他想到这里,要说出口的时候——
却突然察觉到一件奇怪的事。
(位于最后面的第五个萨罗比竟然停下了脚步……?)
至今为止,以相隔最大距离跟着来的第五个分身——那唯一没有露过面的萨罗比,在购物商场的入口附近停住了脚步,

彼此的距离开始越拉越远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为了慎重起见,让其中一个人先躲起来避难吗?)
作为一个弱小的“使徒”,这或许可以说是理所当然的举措。
但是——
(为了避免在强力攻击下被全灭,而故意拉开距离……不,不对。)
却感到有点不对劲。
(如果要躲避到战场外的话,就应该到更远的,以公里为单位的距离之外才对……可是那五个分身为什么会在这个购物

街的人群中站住了脚步呢?)
难道分身之间相隔的距离是有限度的吗?还是说,在他站住脚的那个位置上,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而且,他站在那么近的地方,只要展开一个稍大一点的封绝,不就连他也包裹在内了吗?)
在感到疑问的同时,也不忘继续进行对话。
“就是那个强力的战斗专家来展开封绝,然后开始战斗吗?”
“不是啦,正如我刚才所说的那样,封绝就让我来展开。”
背对着悠二的萨罗比,以包含笑意的声音作出了回答。
在他的语调中,悠二感觉到他正在隐瞒某件事……正确来说,是通过隐瞒这件事来让什么骗术和企图得逞……那样一种

流氓般的喜悦感。为了确认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再次问道:
“明明有这么厉害的家伙在,又为什么要由你来展开封绝?”
“没什么。这只是一种类似习惯的做法啦。”
在他的声音中,的确是蕴涵着“隐瞒的那件事让他觉得很好笑”的意味在内。
(果然,由这家伙来展开封绝,这件事本身是有什么意义的吗……唔?)
悠二察觉到,刚才的萨罗比所说的话,和他一系列的行动是矛盾的。
(——“如果合我们五人之力的话,我完全可以覆盖城里的一个区给你看看。作为一个战斗的舞台,你肯定不会觉得狭

窄的。”——)
那第五个分身的距离如此接近,根本不可能从封绝之中脱离出去。以他们四人展开的封绝大小,想来也不会有多大。这

样的空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强大的火雾战士和巡回士在里面充分施展力量。
(明明如此,萨罗比却这么强调自己来展开封绝……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拥有极小规模存在的五个萨罗比,还有应该是潜伏在某个地方的巡回士,就连自己也无法感应到的,最多也只是在心

里有一层蒙胧感觉的气息。在现在这种状况下展开封绝的话,火雾战士们就应该会认为里面就是战场,于是向这里集中

而来。
那跟平常一样的——正如萨罗比所说——是一种类似习惯的东西。
可是,就算集中到这里,也不过是萨罗比这种程度的家伙展开的封绝而已。根本就小得没办法进行正常的战斗吧。他该

不会期待着这种狭窄的场地会给火雾战士们带来不利因素吧。如果说恰好就是到后面第五个分身那个位置那么大的话,

直径最多也只有——
(——啊!?是……这样!!)
悠二的脑海中突然闪出了一个念头。
如果……那“并不怎么大的封绝”,就是他们战术上的一个必要条件的话……
(一旦出现封绝的话,火雾战士们就自然会为了消灭在里面捣乱的“使徒”而赶来……这种习惯和前提,不就正是这帮

家伙的圈套中的根干吗?)
以直觉得出的想法,得到了事实的证明——
(小型封绝……在这个难以把握外部情况,断绝了跟外界联系的隔离空间……这东西本身,不就是引诱火雾战士前来的

一个小小的牢狱吗?)
圈套的轮廓逐渐在事实的证明中显露出来——
(这个牢狱——反而会成为从外界以大威力攻击进行一网打尽的最佳目标。)
把自己学习过的知识跟推测联系在一起——
(由萨罗比自身来展开封绝这种做法,其理由并不仅仅是封绝体积小,恐怕还有一个原因是巡回士并不在场吧?如果要

从外界发动攻击,而本人并不在近处的话——难道是远距离攻击?)
萨罗比的举动中隐含的意义也逐渐明确起来——
(对了,第五个分身停住脚步的那个地点,就是接下来展开的封绝的境界线……是外侧!)
最后终于正确地把握了目前的事态。
(那家伙,是为了自己最后能够逃脱,才把第五个分身安置在封绝之外啊!)
然后,悠二在思考着最后一个疑问的同时——
(等一下。如果是这样的圈套,那么为什么不在河道那边展开封绝,而移动到这里来呢?)
在一瞬间内把自己的巨大力量凝集起来——
(那是因为……负责攻击的那个巡回士,虽然拥有巨大的威力,但却是移动不方便的那一类吗……)
发动了自己掌握的某个自在法。
*         * *
御崎市车站的东侧,跟分布着主要百货商店和闹市区的西侧不一样,主要是由办公楼街道构成的。在今晚的圣诞平安夜

里,灯光也比往常少得多。耸立在黑暗中的高楼建筑群,跟车站一边的喧闹形成鲜明的对比,就像一堆林立的墓石一样


“来了……吗。”
在其中的一幢——跟远处的车站前购物街之间形成一条直线的大楼上,“吼号呀”比弗伦斯正在那里严阵以待。那看起

来就像一根不合时宜的烟囱的身体,如今则向着前方倒了下来。
(我也要尽快……准备好,才行。)
从那长长的身体两侧,伸出了几对昆虫般的脚,支撑起横着倒下来的身体,而下端就好像跟屋顶粘连在一起似的扭歪了

形状。
这时候——
“——唔,喝啊啊啊!”
仿佛在深呼吸似的,比弗伦斯发出了呻吟声。
跟屋顶相连的身体根部开始膨胀了起来,不断地往身体上部吸入填充物。位于他下面的,最接近地面的那层楼的办公室

,就好像里面刮起了台风似的发出轰隆声,窗户的玻璃窗向着“内侧”碎裂了。上面的楼层也是一样的惨况。
“——唔,咕啊啊啊!”
他的身体有九成长度已经膨胀了起来。呻吟声继续把填充物从根部向上方移动。这样子重复了好几次之后,他的身体就

几乎比在铁路车库出现时大了两个圈。
那看起来既像横躺着的巨树,也像塞满了东西的长形袋子的东西,用昆虫般的脚抬起身体,开始进行瞄准目标的微调整

——尽管他也只能够进行粗略的调整。
(只要,“聚散之丁”萨罗比,展开引诱讨伐者前来的,封绝——)
客啦客啦客啦……响起一阵金属碰撞般的声音,身体的顶部……或者应该说,位于前端的那个类似头部的部位——仿佛

用铁做成的拷问器具一样的东西——开始旋转了起来。没过多久——
(接到那个信号后,只要我解开隐身蓑衣“塔伦卡贝”的封印——)
咯哒——
那东西带着枫桦色的火粉滚落到下面去了。剩下的是一个前端燃烧着同色火焰,横着倒在地上的胴体。从整体上看来,

那就像一门等待着发射时刻的怪异大炮一样。
(等他……带着那个什么“密斯提斯”逃开之后——就马上全部杀光!)
这正是主要执行破坏工作的他们采用的惯用伎俩。
(还没行吗——那全部杀光的信号,封绝……)
首先由萨罗比展开一个小型的封绝,不管用什么方法也好,总之就要把目标留在里面。
接下来,萨罗比就跟留在封绝外的第五个分身合体,脱离现场(这一次是带着“密斯提斯”一起)。
看准那个瞬间,比弗伦斯就从外部发动具有强大火力的一击必杀的攻击。
在封绝内部,对外界的气息最多也只能感觉为一个模糊的印象……在察觉的时候,就已经为时已晚了。
能够采取应对措施的,就只有从隐身蓑衣“塔伦卡贝”的解封到发炮为止的十几秒钟。
这是至今为止负责破坏了几十和组织的两人采取的百战百胜的作战方法。
(信号——)
这时候,他的话语——
(——封绝!?)
却突然转化成了一阵惊愕。
从炮口对准的目的地——计划中的命中地点——本来应该会展开一个小型封绝的购物街那里,猛地冒出了一个远远超越

了预计规模的彩霞色半球体——切断内部与外界联系的因果独立空间.封绝,就连他自己也被包裹其中。
“呜噢,噢——!!”
火焰的颜色,是灿然闪亮的——“银”色。
悠二凭自身知觉展开了一个尽可能大的封绝。
这样一来,就可以把那个不知道潜伏在哪里的巡回士也包括在封绝之内,首先让他因为无法按照作战计划进行而产生动

摇。更重要的是,本来要被引到封绝中来的火雾战士还没有来到,他的攻击就没有任何意义。既然如此,他就应该暂时

不会发动攻击。
同时,通过展开封绝来向火雾战士们发出开战的信号,就可以期待她们前来协助自己。把敌人的战术归于白纸,这就是

“比萨罗比展开的规模更大的封绝”的意义所在了。
(控制构成我自身的“存在之力”——)
面对这样的突发事态,红色领巾的萨罗比——
“什么!?“
在静止的人潮中“优哉游哉“地发出了惊讶声音。就在这时候——
(把力量集中在拳头上,使其具体化——)
悠二的手上已经涌现出了银色的火焰。
“要干,什么!?“
丝毫不理会光在那里叫喊的萨罗比,悠二把第一次向着敌人发出的破坏力量,火焰弹——
(把这团火焰,这股力量,毫无保留地向着目标——放出!)
对准了刚才集中感应力时捕捉到的目标,也就是离得最远的第五个萨罗比独自呆站着的——位于本来计划展开的封绝外

侧的——那个地方。
(去吧!!)
正当他这样想的瞬间,跟细长的力量纽带相连的终点——混入了人潮之中的桃色领巾的萨罗比,被宛如流星般的银色火

焰弹正面击中,立刻粉身碎骨——跟周围的人们一起。
还剩下四人。
“为什么!?“
眼前的萨罗比,把依然惊慌失措的心境化作声音来确认目前的事态,甚至还提出了不可能有回答的问题。
悠二充分利用敌人给自己的时间,用心感应——
(已经没有时间再生成火焰了。)
在做出判断后,就毫不犹豫地向红色领巾的萨罗比发动了袭击。他抓住了连逃也没逃地站在自己正面的老神父,往手里

注入了相当程度的“存在之力“——
“咕,呜!”
还没等他使出那股力量的一半,萨罗比的脑袋就已经像纸屑一样被捏碎了饿。在其尸骸化作黄褐色的火粉飞散的瞬间,

悠二不由得对手中的恶心感觉产生一丝惧意,同时也明白了这种级别的“使徒”只需要用这种程度的力量来对付。
还剩下三人。
(我能行!)
手上还残留着刚才没用出来的一半力量,现在就有使用火焰弹的余力了。向着感觉中离自己最近的萨罗比,在他们醒悟

过来,采取啃食人类的威胁方法之前,放出一个特大的火焰弹。
(没关系!)
火焰弹在一秒之内就发生爆炸,弥漫四周的银色火焰,以冲击和热量吞噬了四周,在萨罗比啃食之前先将其破坏。悠二

自己则反射地以挂在脖子上的驱火戒指“蓝天”保护了身体。受到了火焰直击的一个,以及其 的另一个萨罗比的气息,

现在都消失了。
还剩下一人。
在感应到这一点的瞬间,他的耳边——
“呜哇,啊!?”
传来了最后一个萨罗比——由于置身于悠二的背后,同时也因为处在“蓝天”的结界后面而得以幸存的萨罗比——的叫

声。
(可恶!)
在心中咂了一下嘴的悠二,感觉到距离太远而不能飞扑过去的瞬间——
(我要把从夏娜那里学来的……)
从自己胸口的口袋里,拿出了玛琼琳交给他的书签之中作攻击用的一枚。她以手指夹着书签,用力向前扔出——以发出

火焰弹时的同样要领,让其向着感应的敌人所在位置飞去。
(所有的一切……)
高速飞来的书签,在一瞬间内化作了大剑“吸血鬼——布罗特萨奥格”,插进了最后一个萨罗比的腹部。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他发出叫喊声的同时,悠二马上接近他——
(全部使用出来!!)
在四处飘散的黄褐色火粉之中,勉强以双手抓起那本来是供单手握的剑柄,使出全身的力气向下压去。
“啊啊啊啊啊——……——……”
嘭!手上感觉到的阻力突然消失,只见“吸血鬼—— 布罗特萨奥格”深深地刺进了地面。
搜索猎兵——“聚散之丁”萨罗比的五人,已经被全部消灭了。
所用时间,只不过是十几秒。然而——
(还没完。)
悠二拼命地在内心警告自己还不能放松警惕。难以形容的焦臭味道,滚落在地面的碎片,被破坏的,熊熊燃烧着的购物

街……如果这时候把意识转移到这些东西上的话,并不怎么坚强的自己恐怕马上就会陷入混乱——他非常清楚这一点。

在麻痹了似的感觉中,悠二四老了起来。
(现在,我还不能恢复[x]类。)
]没错,萨罗比只是一个搜索猎兵,他纯粹只是把人带到这里来的领路角色而已。原本负责战斗的敌人——巡回士,现在

也依然毫发不损地生存着。
然而——
(果然是这样,现在,他并没有袭击我。)
如果是潜伏在拱廊内部的话,在自己和萨罗比战斗的时候,那个巡回士就应该来阻止吧。可是,他却没有。现在这个能

够有思考余力的现状,恰好证明了悠二刚才作出的“巡回士打算在封绝之外发动大威力远距离攻击”这个推论的正确性


(从河道移动到这里来,是因为巡回士虽然拥有巨大威力,但却具有移动不方便的特性——如果这个推论正确的话……

之所以选择这个拱廊,就是为了不让人从里面发现他吗?)
把状况跟推测相结合之后,悠二终于确信了自己的结论——那个“本来打算以远距离攻击把被引到小型封绝内的火雾战

士们一网打尽的巡回士”,正潜伏在这个城市的某处,现在也依然把目标对准了这个地方。
(如果这样的话,巡回士就很可能处在一个虽然相隔很远,却可以看得见的地方。)
在数秒钟内整理好思路的悠二,出于“对田中的信任”,大声喊叫道:
“夏娜——!!”
“悠二!!”
就像一呼即应似的,传来了回应的声音。
从头顶被打碎的灯饰骨架上,一个身穿类似跳伞服的白色衣服的巨大身体飞舞而下。那件外衣——隐蔽气息的装束——

在一瞬间内解开。出现在里面的人,是戴着面具的“万条巧手”威尔艾米娜.卡梅儿,以及从她的背上跳下 ,眼瞳中凝

聚了炽红色光芒的“炎发灼眼的杀手”夏娜。她们刚才接到了玛琼琳的紧急报告,马上就跟上了被“使徒”领着走的悠

二。
“悠二,对不起。”
夏娜为自己没能在跟萨罗比的战斗中帮忙而向他道歉。
“我明白。”
她们两人应该是考虑到强大的巡回士有可能潜伏在这里,因此才作为后备力量,为到时能帮助悠二才一直躲藏起来。悠

二明确地理解了这一点,回以点头。
威尔艾米娜看着两人的样子,把内心感到的一丝感叹,隐藏在面具之下。
“形势的分析如何?”
取而代之的,是以严肃的声音提出了问题。
悠二再次点了点头,以较快的语速说道:
“从远距离发动攻击的巡回士,应该就处在从这里能直接看的地方。”
夏娜稍微看了一下覆盖着头顶的拱廊——
“这就是为了隐藏身姿用的障碍物吗……威尔艾米娜!”
首先,夏娜燃起炽红色的双翼,飞上了空中。
“明白是也。坂井悠二,你要用心维持着封绝。”
“明白——呜哇?”
紧接着,威尔艾米娜用缎带把悠二卷起,也飞上了空中。
轻松地突破了拱廊天花板的她们,在燃烧着银色火焰的封绝之中,以背靠背的姿势在空中回旋,环视着周围。
还没过几秒钟——
“——发现了!!”
夏娜就以灼眼捕捉到了敌人的所在。
在车站另一边稍远的地方,染撒着一团本来不可能存在的枫桦色火焰。
悠二感觉到那股气息开始急速地增大起来,马上叫道:
“已经要开始攻击了!”
那是一股令人难以相信是突然出现的,就连肌肤也能感觉到其巨大破坏力的“存在之力”的膨胀。
枫桦色的光芒,正逐步把亮度提升至白色。
“——”
威尔艾米娜也只以视线回答。
“咦,啊!?”
悠二发出了有点丢脸的声音,然后直直地往下掉去——跟威尔艾米娜和夏娜一起。
“出动是也。”
“投射姿态。”
二人一体的“万条巧手”各自说完,就用无数的缎带缠卷住斜前方的拱廊铁架,而且所有的缎带都同时绷紧了。“
“什,什么——“
就在悠二把握状况的时候,视野就向着缎带展开的前方高速移动了起来。
嘭!在至近距离展开了炽红色双翼,扬起火焰的夏娜,在化成了弹弓装置的威尔艾米娜的辅助下,以超高的速度向着前

方飞翔而去。
“——可恶!“
炎发飘舞,夏娜在高速飞行中稍微眯吸细了灼眼,然而却一直盯视着位于自己飞翔方向上的敌人。
比弗伦斯所点燃的枫桦色光芒,已经超越了发射的预兆阶段,开始向外涌出来了。
(差一点,来不及了。)
夏娜作出了判断,在突进途中开始集中自己的力量,然后全力释放出来。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飞翔的最前端喷出了猛烈的火焰,和正好在这一瞬间从体内放射出破坏光芒的比弗伦斯的炮击,发生了激烈的碰撞—


“!?”
那些被压缩了的,似乎是从大厦内部吸进来的各种瓦砾和物体,都在高热之下被蒸发,烧成了灰烬。尽管如此,两股凝

聚起来的能量之间的较量也持续了好几秒钟——
发生了大爆炸。
发生在重重包裹着身体的自由变化的黑衣“夜笠”保护下,被远远轰飞的夏娜附近。
发生在离大楼屋顶上遭到这次大爆炸直击的比弗伦斯更近的地方那长长的炮身状身躯上,覆盖着全身的隐身蓑衣“塔轮

卡贝”有一大半都发生了碎裂,化成了焦炭筒子的比弗伦斯——
“——咕,啊!”
在已经炭化的昆虫脚同时折断的瞬间,就从屋顶上掉了下去。就在这一下冲击的作用下,被吸光了内部物件而失去了耐

久力的高楼开始崩塌,以巨大破坏力为豪的巡回士,也消失在自己的火焰和弥漫西周的粉尘之中。
夏娜在爆炸的反推力作用下飞越了购物街和线路,最后落在一座繁华街的大厦屋顶上。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黑衣,很满

意似的眺望着那个被自己设法阻止了炮击的攻击者的退场。
“呼……”
然后又舒了一口气。
在拱廊之上,把刚才作弹弓用的缎带当成绳索来支撑身体的威尔艾米娜,也看了看身边那个被缎带团团缠卷着的悠二—


“原来如此……从能力上来说,的确是足以提出同行的要求,是这样么。”
“勉强承认。”
两人各自说出了别有深意的话。
悠二去饿不明白她们在说什么。
“咦?提出同行……是什么意思?”
两人固然是装糊涂,把脸挪了开去。
“唔,到底是什么是也?”
“不必深究。”
(真是的,老是摆出这种过分严厉的态……度?)
悠二想到这里,突然感觉到内心还残留着一丝异样感。
(真奇怪,明明搜索猎兵和巡回士都已经被收拾掉了啊。)
从早上开始就感觉到的那种蒙胧感,至今也没有消失。
(总不会到了这个时候,才明白到这是对夏娜和吉田同学的事苦恼的感觉吧……那样的话,对“使徒”发火的我不就像

个傻瓜吗?)
在混乱之中,他感觉到远处有某种东西。
(嗯?到底是什么呢……在那个夏娜和巡回士发生冲突时形成的那个大洞里……)
虽然他试着去把握,不过可能因为是度过极度紧张的一刻吧,心情已经变得松弛,很难再集中精神。更重要的是,内心

被一种巨大的感慨所占据,甚至有点兴奋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啦。)
松弛下来的内心,对刚才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进行了回想。
(虽说是弱小的一类……可是我……我这个“密斯提斯”,毕竟是歼灭了“使徒”啊。)
悠二打算先暂时忘记现在浑身被缎带卷住,悬挂在威尔艾米娜身旁,从旁人眼里看来就像个傻瓜一样的字一,稍微沉浸

在成功的充实感之中。
不管如何,战斗总算结束了。
夏娜把“贽殿遮那”收进了“夜笠”中,对刚才把自己轰飞到远远离开威尔艾米娜和悠二的地方的爆炸威力,感到了一

丝战栗。
“好危险。”
“唔。在接近之前发动先制攻击,是个正确的判断。”
威尔艾米娜把悠二抛上了拱廊的顶部,舒了一口气。周围的拱廊在爆炸热风中变得残破不堪,华丽的灯饰也被打穿了一

个个洞子,惨不忍睹。
“好痛!请,请不要老是这样粗暴对待别人好不好……”
“你可不要随便乱说是也。”
“不当指责。”
在远处的旧依田百货大厦中,玛琼琳很没趣似的伸了个懒腰。佐藤也对这次紧张的追踪和反击在没有什么障碍,没有什

么牺牲的情况下结束而感到由衷的安心。
“啊~啊,这次也没有出场机会吗……真没趣。”
“就是说,对方在我们找额骨的时候倒下了吗。偶尔也会遇到这种事拉,嘻嘻!”
“不过,真是太好了,总算是平安无事地结束了。”
各人在不同的地方,都有着同样的感想。
就在这一瞬间——
“暗红色”的火焰——以令人难以置信的规模,在悠二展开的覆盖了御崎市全城的封绝中心,仿佛要把一切烧成灰烬似

的——那团巨大的暗红色火焰,正是在这一瞬间发生了爆炸。
“什么!?”
在夏娜脚下,穿破了大厦屋顶刺出了无数刀刃——
“!!”
一下子吞没了威尔艾米娜和悠二的炽热火焰——
“呜!?”
把玛琼琳和佐藤的藏身之所击碎的爆炸——
以一击引发了这一切现象的,
是内部跃动着无数刀刃的暗红色火焰构成的怒涛。
“……”
不知过了十秒还是几十秒——
“呜,咕……”
悠二才把远去的意识拉了回来。
“什么……”
在他的整个视野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放眼望去,只见裂开的高楼建筑物,崩落的拱廊,破碎的高架线路……从这一切破坏的痕迹和裂缝之中,都涌出了气势

汹汹的暗红色火焰。
在火焰之中,还有无数大小不一种类繁多的剑影——或许可以称之为寻求着鲜血的混沌狂宴——正不断地舞动着。
面对这即使说是凄惨也过于肤浅的光景,悠二的心胸——
“——好痛!”
突然产生了一种尖锐的痛觉。
“怎么——”
剑。
眼前——完全是突如其来的,有什么人正在用剑尖对准了自己……不,是把胸前口袋里的那枚注入了防御和通信自在法

的书签给烧掉了,只留下了一点焦痕,书签就消失了。
“!?”
被剑影舞动的火光映照出来的那个什么人,没有说话。
“是……谁?”
依然一言不发。
披风和硬邦邦的长发在热风中翻飞,重重卷在脖子上的围巾式的布片盖住了脸面……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卷着脖

子的布片末端却长得出奇,看上去就好像翅膀和尾巴一样。
从披风间伸出来的剑,就像雕像一样静止不动。
(很危险。)
悠二并非对自己所处的情况,而是对这个毫无疑问是“红世魔王”的存在,感觉到了一种难以抑制的战栗的巨大危机感

。萨罗比固然微不足道,即使是刚才引起爆炸的那个“使徒”,在这种危机面前也完全不值一提。仅仅是从外表上就能

感觉到的那种“红世魔王”的威压感,以及对“存在之力”的控制力,这一切,都以猛烈的气势从啊、他的身体中渗透

出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即使拥有悠二的判断力,也难免混乱起来。
(竟然还有另一个……而且还是拥有如此巨大力量饿“红世魔王”潜伏在这里,我是不可能察觉不到的!!)
正当他焦急起来的时候,剑尖的压力慢慢开始增大。
“你……你究竟是谁?”
在无计可施的状况下,悠二勉强地叫嚷道。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无言的把剑往前推。
这时候——
“——‘坏刃’萨布拉克。”
一个熟识的声音作出了回答。
“——强大无比的‘红世魔王’。”
剑尖停止了推进,在卷起来的布片中闪亮的双眸,寻找着声音的主人,暂时把目光从悠二卷了起来。
“呜哇!??”
悠二被一股极其猛烈的力道拉上了空中。
在他的前面——
“——是专门接受委托而抹杀目标的杀手。”
在燃起暗红色火焰的世界的上空,在时而闪过的银色火焰的彩霞壁面之下,一位在恶梦中不可能出现的,宛如梦中人一

般的戴面具女性,展开了无数鬓毛般的缎带,漂浮在空中。
她无视看得出神的悠二——
“——是我的朋友‘彩飘’菲蕾丝和‘永远的恋人’约翰的仇敌。”
被誉为战技无双的舞姬,以凛然的声音向着下方宣言道。
“你的对手,就是我——‘万条巧手’威尔艾米娜.卡梅儿是也。

288

主题

453

存在感

63

活跃日
喵~离线 波希米亚狂想曲
 6 

SOS团三星级★★★

4楼
发表于 2007/08/30 | 编辑
第三章 终局的去向
夏娜绝对没有疏忽大意。
本来火雾战士和“红世使徒”双方就是一直身处战场,不会按照通常的决斗模式展开战斗。双方的对战往往是在毫无预

兆的情况下开始,然后考虑如何使出阴险的招数暗地里给敌人一刀,如何痛快地杀掉对方而又不费吹灰之力——他们的

行动都是以这种认识为基础的。
所以理所当然,身为“炎发灼眼的杀手”的夏娜,即使在歼灭了饿搜索猎兵和巡回士,终于得以透一口气的情况下,也

还是本能地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之前夏娜忍受着巡回士的炮火所带来的痛楚,舞动着手中的炽红大太刀打算先发制人,却被交锋所产生的冲击和爆炸轰

飞到这个地方——现在的她正站在位于购物商场西侧的繁华街建筑物的屋顶上,回味着匆充落幕的战斗。
虽然现在的她正处于极其普通的警戒状态——
“——”
可是拥有绝大的规模和威力的一击正在袭来。
突然,在这座建筑物的屋顶上,无数的刀刃从地面刺出,从刺穿的缝隙中渗出了火焰,然后猛然喷出,继而产生了爆炸


“——!?”
夏娜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惊叫,就已经被爆炸所产生的火焰包围,火焰在灼烧,不断跳动在火焰之内的无数剑尖直刺身

体。
她无法察觉对方的举动。拥有如此规模和威力的攻击的话,应该会像之前的巡回士一样——在发出之前应该会感觉到大

量的“存在之力”转换的气息才对,可是她却没有任何的知觉。
(为……什么……?)
夏娜实在满心不解,不过即使如此,她还是反射性地用那身自在的黑衣“夜笠”把身体紧紧包裹了几重几十重,采取了

防御体势。
然而扑过来的火焰却过于灼热,而飞过来的剑尖也过于锋利了。
“夜笠”像是掉进了熔炉的纸片一样一边被烧焦,表面上被无数茨过来的刀剑弄得千疮百孔,而穿了孔的地方再重复被

刺的话伤口就会扩大——夏娜的身体被那快要把身体烧熔剁碎的压倒性力量翻弄着,推压着,撞击着。
“这种颜色,和这股力量——”
夏娜在强大的冲击中快要窒息,可是脑海中开始回想——
映入自己炽红色灼眼中的火焰,呈现出暗红色。
(莫非是威尔艾米娜所说的——“坏刃”萨布拉克——!?)
响起这个名字的同时,意识骤然中断了。
* * *
那一天,“万条翘首”威尔艾米娜.卡梅儿之所以会飞进中部亚洲中部的狭长溪谷完全是出于偶然,并不是有什么特定的

目的。
就在她以高速追上正在天空中飞翔的“红世使徒”,用长长的缎带缠绕住他的双腿,然后打算加上最后一击的时候——

突然出现了颜色和那名“红世使徒”完全不同的暗红色火焰,力量规模也有天壤之别,火焰之内还有无数的剑在飞舞着

,仿如洪水一般刹那间蔓延了整个溪谷。
力量可以说是难以置信的巨大惊人,可是……事前却没有感觉到一丝可疑的气息。完完全全是毫无预兆的强烈攻击。一

直追赶着的“红世使徒”也迅速被这片暗红色的怒涛所吞噬消灭了。而她自己也被那反卷过来的火焰和直刺过来的剑尖

,以及压倒性的威力和膨大的量所压制,全身被烧伤割伤。差点就要像刚才的“红世使徒”一样一命呜呼了。
就差那么一点。
如果没有那两个人出现,救了自己的话——
就在从面具之中可以隐约看见的溪谷之上,在稍微散开的暗云密布的天空中,案头看见有另外的“红世使徒”正惨叫着

掉了下来。
剑背迅速组成橹桨,救起了他。而那名“红世使徒”最后说出的话是——“‘坏刃’,不对!”和“不是他们!是上面

!!——”。
不过这个已经不重要了,从惊慌失措的“使徒”所指着的天空之中——
某样东西撞破那低垂的暗云,呼的一下卷起旋涡,嗖的一声直冲而下。
那是琥珀色的龙卷风。
那回旋着的巨大压力一下子把刚才掉下来的“红世使徒”直直往剑尖上推,使其被割成了碎片之后继续前进把暗红色的

怒涛也如一阵风般吹散。然后在满布剑尖和火焰的危机中把濒死的火雾战士救了出来。
威尔艾米娜看着那双手抱着自己,正抬头仰望着云间透出的阳光的长发美女,心中思索道——
(是……谁……?)
“看来这个火雾战士,被误认为是我们了呢。”
她旁边出现了一个线条纤细的少年,正用天真无邪的目光看着自己:
“运气真不好啊,我们和他们都是两个人呢……”
威尔艾米娜从半睁半闭的眼睛中看着这个不可思议的二人组合。
“刚才被我们踢下来的‘红世使徒’,就是想把我们引到这里来吧。”
美女看着自己脚下那片已经被烧得片甲不留的土地,说道。
“所以才会那么奇怪的方式进行挑衅啊,真是危险……我们还是快点——”
少年再次审视企图包围两人的暗红色火焰,然后继续说:
“我们逃走吧,菲蕾丝。”
“嗯,走吧,约翰。”
“好!”
“飞上天!”
只听见极有默契的两声响起,然后琥珀色的风再度刮起,脱离了溪谷。
那就是“彩飘”菲蕾丝以及“永远的恋人”约翰——也就是世上流传的“约定的两人”和威尔艾米娜的初次邂逅。也是

之后和“坏刃”萨布拉克展开的长期战争的序幕。
* * *
威尔艾米娜把用一条缎带缠住的,披着披风的那个男人的“坏刃”萨布拉克的剑夺了过来。
(果然,还是无法感知到他的出现——)
作为*者而举世闻名的“坏刃”萨布拉克的最大优势,并不是他本身的强大力量,而是无法事前察觉他出现这一点特

异性。
威尔艾米娜在和救命恩人“约定的两人”一起在世界各地流浪的时候,曾经几次遭他袭击,所以从来没有放松过警惕…

…可是即使如此,事前发觉到这个“红世魔王”出现这种事,依次也没有过,他那种潜伏的技能,只能用异常这个词来

形容。
三个人之所以能在两年之间一直避开他的攻击保存性命,是因为菲蕾丝所具有的那种能够把袭击而来的火焰一下子吹散

,反射性地从危机中逃脱的能力,以及威尔艾米娜所具有的,能把突然袭击过来的无数刀剑挡住的技能。单纯只是因为

拥有这两种防护能力才会如此幸运。
不过即使是她们,最后还是落地惨败的结局。
由于这个*者的执著和无孔不入以及难以预测的连续不断的强烈袭击,他们的下场可以说十分惨痛,让人为之握腕。

似乎从一开始就被当作目标的约翰受了致命伤之后被封印,还因为中了神秘的自在式而产生异变。这种无情的结局,成

了她们甩也甩不掉的恶梦。
她们彻彻底底地惨败了。
(然而……不,正因为如此——)
威尔艾米娜现在正以仿佛本身也要燃烧起来的一般的气势,再次面对这个*者。樱色的火粉非纷纷扬扬地飘落,就像

显示着她的意志一样。
塔俯视着正拉着缠绕在剑身上的缎带的萨布拉克,只见他从披风之下又伸出了一把剑身。至今为止的沉默仿佛是假的一

般,口中不断笑声的念念有词。
“果然经过好几次交战,你反守为攻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短了啊,‘梦幻冠带’和‘万条巧手’!不过,这都是一向不

主张一招致命的我所造成的不愉快后果。”
威尔艾米娜大叫一声——不是因为他所说的话,而是他那正打算切断缎带的行为——
“不会让你得逞!”
“开战!”
随着身为搭档的蒂雅玛特的宣告,“万条巧手”开始施展她的绝技——调弦。面对萨布拉克拉着缎带的力量,威尔艾米

娜稍微改变了一下方向让萨布拉克失去平衡,然后在他还没反应过来露出破绽的时候,在施与使其作出回转运动的力。

而这些极其细微的交锋所造成的结果,在旁人眼中看来也许十分滑稽。
本来还在拉着剑的萨布拉克突然直朝旁边横着倒了下去。
“唔——!”
萨布拉克小声喝道,用刚才拔出的另一把剑撑在地面跟拱门的铁骨上,依次为支点调整体势,安全着地——不过在这个

过程中,那一直握着被缎带缠着的剑的手臂却从手肘的地方开始被撕扯得血肉模糊。
“这种精湛的技巧还是一点没变啊。没想到我这次要收拾的讨伐者之中,竟然有你啊。不过之前好像也听说过这个消息

啊,看来我只能把这一切看作是命运的安排了。”
在用冰冷透骨的声音说话的同时,那即使已经被扯得血肉迷糊还是依旧握着剑的手转眼间变成暗红色火焰,因为燃烧而

加速的剑直直斩向威尔艾米娜的头顶。
不过,当然——
“嘎!!”
缠绕在剑身上的缎带轻而易举地把剑扯像别的地方。下一秒手腕一下子炸开,[x]的猛火和剑的碎片飞向天空。
“好热!”
被组成鬃毛的其中一条缎带包裹着的悠二不禁立刻蜷缩着身体。当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重新长出来的萨布拉克的

手上又握着另一把剑。
“有弄坏我的一把剑了啊。虽说你是个强大的对手,不过老是这样子破坏我的东西可真让我不愉快啊!看来我要在找一

把回来了,这场战争真不知道还要浪费多少把剑呢。”
发出声音的脸被遮盖着,而承受着爆炸冲击的披风之下的身体被厚厚的皮革呵护身甲包裹着,没有露出任何皮肤。
“接受我的第一次攻击之后没有逃走,还能维持这样的战斗力吗?虽然说跟你已经有过好几次交战经验了,但是这种事

实还是叫我难以接受啊!”
萨布拉克只是站在那里,那种飘荡在周围的违和感就已经让悠二战栗了。
(这种家伙……和刚才那两个人,级别完全不一样!)
在这么想的同时,他感觉到从拱廊整体涌出来的巨大力量,连忙向抱着自己浮在天空中的火雾战士发出危机警报——
“卡梅儿小姐!”
“……”
威尔艾米娜没有回答,只是轻轻举起双手双脚,摆出迎战的体势。
“如果一开始一个不漏地全部杀掉的话,恐怕现在我的工作早已经轻松完成了。不,其实我的任务早就完成了,不过要

我一直要防备陌生人的袭击的话的确是会对我的行动构成影响啊——”
不停地说话的萨布拉克脚下突然出现了裂缝,几秒之后渗出了暗红色的火焰,轰的一声高高扬起。只见那迅速膨胀的火

焰怒涛之中无数刀光剑影正在摇曳,偶尔从中突出的剑见正闪着怪异的寒光。
“也就是说,我只能采取在具体情况下最为适合的方法了。就像那个时候,今后也一样,完成任务之外若还有余力的话

,就要消灭一切障碍。”
双手执剑的*者乘着这猛如雪崩般的冲击,扑向正漂浮在距离不远的天空中的火雾战士——正确来说,是扑向那个正

被缎带包裹着漂浮在火雾战士旁边的目标。
“呜!哇啊!!”
悠二看着那几乎就等于在刚才的巡回士的攻击的基础上增大了溶剂,汹涌澎湃的强大威力迎面而来,不禁大叫了起来。
不过——
* * *
“没问题是也。”
“要求肃静。”
二人合二为一的“万条巧手”带着悠二正面冲向敌人的能量团。
“!?”
悠二把快要冲口而出的惨叫吞了回去,刚才扑过来的火焰混合着剑尖,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努力想要把被困在中央的人一口吞噬的萨布拉克操纵着那火焰怒涛,乘势舞动双剑。
然而——
“唔——!”
难以置信的是,威尔艾米娜竟然飞身跃进轨道,避开了从正前方攻击过来的这两下斩击,就像飞舞而下的花瓣避开手指

一样,她直冲向萨布拉克,闪入了他的怀中,同时如同舞蹈一般华丽地举起右手,带着数十条硬化变成了*的缎带,

伸向前方。
“哦!?”
萨布拉克迅速把身体往旁边一歪,才好不容易避开了这些从下巴之下直刺上来的尖*。然后利用这次回旋带动脚下的火

焰形成漩涡,把其中的剑尖像堆针山一般往上带。
威尔艾米娜在面具之下轻轻叹了一口气,把甚至了的脊背蜷缩起来翻起跟斗进行纵向高速回旋,其后跟着翻飞的无数犹

如鬃毛一般的缎带把出现在现在脚下的剑尖一一缠住并顺势一拉,在旋转的同时把它们掷了回去。
“噢噢!?”
萨布拉克被那意料之外的反击吓了一跳,连忙拉起披风护住身体,然后像陀螺一般高速旋转起来,借助旋转的助力把反

掷过来的所有剑尖全部弹开。就在他这一回旋的瞬间,从披风之中“嗖”的一声放出暗红色的火焰弹,直袭向正漂浮在

天空中已经拉开了距离的敌人。
已经摆好了架势的威尔艾米娜并没有硬接,而是轻轻地避开了。
飞往后方的火焰弹还没有来得及爆炸,萨布拉克已经在此乘着火焰的怒涛直冲过来了。
被他这么一逼,威尔艾米娜连忙往后退去,踩着脚下的大楼墙壁高速滑落。
刚才擦身而过的火焰弹炸碎了不知哪里的大楼,飞散出来的碎片被萨布拉克带着暗红色火焰全部吞噬燃烧殆尽。那火焰

在此扑向不断后退的两人,穷追猛打。
“呜,哇哇哇!?”
悠二看着眼前这火雾战士和“红世魔王”的高水平过招,吓得除了大叫之外就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了。
“!?”
突然,一滴,两滴,有液体滴落在他的脸上。被缎带拉扯着不断在空中飘飞的悠二伸手擦了一下。
当他看见手背那鲜艳的血红色液体的时候,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卡……梅尔……小姐?”
抬头只见那不断摇曳的鬃毛般的缎带之间,隐藏在阴影之下的纤细腰部到背上,作为紧急处理被缠绕上好几重缎带。而

从那里渗出来大量的血,在移动之际形成飞沫飘散,形成一幅十分血腥残酷的画面。威尔艾米娜虽然被称为战术举世无

双,但是却还是没能毫发无伤地躲过萨布拉克那由汹涌澎湃的火焰和锋利的剑尖组成的最初的一击。
可是威尔艾米娜却没有理会少年的惊慌失措。只在面具之下用平淡的声音回答道:
“有一件事我还没有对你说……这就是‘坏刃’拥有的特性之一,自在法‘圣痕’。一旦形成伤口,就会随着时间慢慢

扩大是也。”
“怎、怎么会这样……”
这场力量均衡,或者甚至可以说己方稍微占了上风的战况,原来其实完全不容乐观——此刻才知道这个事实的悠二不禁

战栗了。
(这样的重伤,还要继续加深吗!?)
就在他被危机感压得透不过起来的时候,只见新建成的站前汽车站正在逼近。
威尔艾米娜用在那种速度之下令人难以置信的优雅姿势轻轻着地,只留下一声轻盈的脚步声,之后又再翻起身体,再次

跃起。
转眼间萨布拉克乘着的火焰怒涛就像在上下方向擦肩而过一般落下。人、车、街灯、以及作为站前新标志的小小时钟台

到装饰着的巨大圣诞树,装饰地砖,全部都被那火焰带来的冲击热量以及剑尖一下子粉碎,变成了灰烬。
虽说这一切都是在封绝之中进行,可是悠二还是被萨布拉克那种不知节制的疯狂以及风卷残云般的巨大破坏力吓得背上

冷汗直冒。
这时威尔艾米娜开口道:
“那家获得最大特点就是能在对方毫不察觉的情况下发动攻击,给予毫不留情的一击,连周围也会一并破坏殆尽,然后

在对方还没有来得及重新调整体势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也就是说难以作出应战准备,一旦开展的话就会完全处于下

风。所以是个非常棘手的对手是也。”
她解说的声音中带着和萨布拉克交过手的人才会有的对他的力量的畏惧。
“而且,所受的伤还会因为他施下的自在法‘圣痕’而渐渐扩大,正面接招的人只会落得在不断闪避只见毙命的命运…

…就连已经有过好几次和他交手的经验的我,也弄成这幅模样是也。”
“这种家伙到底该怎样对付——?”
悠二终于想到了夏娜和玛琼琳没有追上来的原因了。由于阻止巡回士的攻击被爆炸波弹飞到繁华街方向的夏娜,以及应

该潜伏在旧依田百货的秘密场所的玛琼琳和佐藤——
难道大家都被这个无法事前察觉的“红世魔王……!?)
悠二慌忙环视这个自己张起来的巨大封绝。感觉到一股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存在感之后,总算松了一口气。
“太、太好了,还能感觉到气息。虽然不知是不是因为‘圣痕’的关系,气息有点微弱……佐藤也应该没事吧——唔哇

啊!?”
眼前的景象突然向旁边移去。
萨布拉克的斩击像要追随那在空中横向移动的缎带鬃毛尾端一般,连续两下斩了过来。接着,混合着剑尖的火焰怒涛也

蔓延而至直砍往道路。
每一次闪避都近乎千钧一发,就在缎带的牵引之间荡着的时候——
“向海啸一样汹涌澎湃的火焰里包含着无数的剑尖,还能使用让伤口不断扩张的自在法,本人又这样强大……这究竟是

什么怪物啊!混蛋!!”
悠二罕见地用粗鲁的口吻骂了一句,威尔艾米娜用完全感觉不出重伤痛楚的声音毅然地说道:
“他的却是个可怕的‘魔王’……不过,也不代表他毫无弱点是也。”
她决定把现在掌握的所有敌人资料告诉这位少年。
“这怎么说?”
“‘坏刃’萨布拉克之所以只被称为‘*者’,是因为他的特质是也。这种特质在拥有控制广大范围力量的‘王’之

中十分少有。当控制整体的意识总体……也就是现在追赶我们的这个相当于司令塔的本体,只拥有单一个人的视野是也

。只要躲过了他已经定好了攻击地点,经过全体布局的第一击的话,之后只要他以那种姿态现身,就无法再发动大规模

的攻击——”
“——原来如此!”
悠二那得到了资料的清晰头脑立刻展开了推理。
“那家伙现在被卡梅尔小姐你牵制着,已经没有多余精力去攻击夏娜或者玛琼琳小姐他们了……也就是说只要我们努力

把他牵制在这里的话,他就不能对她们出手了!”
“没错。”
蒂雅玛特简短地肯定道。
“不过包括现在受到攻击的我们在内的火雾战士这一边正处于极其不利的状况,这一点并没有变化是也。现在她们两人

没有前来支援……即使想联络,之前拿到的那张符签也已经在第一次攻击的时候就被烧掉是也。”
(这么说来,我那张符签也被烧掉了的说。)
真是个办事周到的家伙啊——悠二不仅再次为对手的恐怖感到战栗了。这个时候“万条巧手”开口拜托道:
“所以,我想让你帮忙办一件事是也。”
“对策提示。”
“咦!?”
就在三人对话的当口,暗红色的火焰像是洪水一般汹涌而来。
威尔艾米娜一边在面临大路的建筑物之间跳跃一边逃走,然后一下子跃起滑进了小巷之中。
“即使选择狭窄之处作为战场,对我也不会有任何影响。当然这也不可能是身为‘万条巧手’的人应该选择的葬身之处

。不过也不能就这样让她逃脱。”
萨布拉克一马当先,把那火焰的怒涛像是雪崩一般全部释放进那狭窄小巷。
“!”
可是就在几秒之间,狭窄的建筑物之间突然张结起无数缎带,就像晾衣绳一般密密麻麻横在小巷之上。
(糟了,没想到竟然会中了她这种以狭窄之地本身做陷阱的战法……我实在太大意了!)
身经百战的*者敏感地感觉出加诸于自己身上的危险。而就在他头上,从旁边的狭巷中飞身扑出一个身影,在那面具

之下,一声轻微的用于启动刻在缎带上的自在法的呼气声响起了。
“——!!”
一瞬间缎带开始收缩,硬是把两边的墙壁拉进了。原来缎带不只是连接在墙壁表面,还伸到建筑物的内部构造中去了。

几十条坚韧的钢条般的缎带突然一下子把长度缩短为零,两边的建筑物由于无法承受这一强大拉力变得扭曲,沉重的混

凝土和钢筋纷纷跌落。
“哼!”
萨布拉克咂了一下舌。
威尔艾米娜没有放松警惕,她用手捂着血流个不停的伤口,大叫一声——
* *                   *
就像威尔艾米娜所指出的那样,萨布拉克对火雾战士们的共同袭击只有那么一次。因为集中精神和威尔艾米娜对战的缘

故,萨布拉可对其他人完全处于无暇理会的状态。
本来这对与萨布拉克来说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他之所以知道自己在第一击之后的攻击范围会缩窄这个弱点,还坚定不移

地执行他的任务,是因为自己的第一击向来都是不可预知且威力无比。
那么卑微的火雾战士恐怕还没发觉自己的袭击就已经一命呜呼了,而且即使侥幸逃脱,也应该免不了受伤,那个时候再

利用自在法“圣痕”的特质的话,根本就不用考虑对付目标之外的人这件事了。只要利用第一击给予全面打击,然后就

从目标开始一只一只慢慢收拾就行了。
而现在旧依田百货中的光景,就正印证了他那拿手袭击的既定预料——突然袭击带来的伤势以及,由自在法“圣痕”引

起的致命伤口扩张。 佐腾启作那被头痛和耳鸣所侵占的意识终于恢复了。
“呜~呜..........”
躺在硬邦邦的地面上,XX背粘糊糊的,感觉很不舒服。
(那是什么.....怎么回事....?)
他一边呻吟一边想坐起身子。
“唉?”
他呆住了。过了一秒之后,想着眼前的女性大叫道——
“玛琼琳小姐!!”
火雾战士“悼文吟诵人”玛琼琳.朵为了保护被压在狭窄的瓦砾之下四脚朝天倒在地上的他,现在正压在他身上。佐藤忍

着身上似乎是撞伤的痛楚环视四周,只见两人身处的巴掌大地方上,青蓝色的自在式正在不断回旋形成筒状。
“启作,你终于起来了吗!?”
马可西亚斯的叫声混和在耳鸣之中传了过来。
“马可~西斯亚.....这里是依田百货里面吗?”
佐藤一边问着一边寻找他的身影,可是在这看得到的范围内并没有发现早已熟悉的大书型神器。
“我在你脚下,你不要乱动,要是等下失去平衡的话我们就一窝子熟了。”
从这平常难得一见的飞快说话速度中就可以看出他现在的紧张。
“我们可真的被人打惨了。那家伙是“坏刃”萨布拉克。只要被他看中,第一击能不能挨得过就要看运气了。我们只能

挨打。”
佐藤记得自己曾经听说过这个名字。
“坏刃.......就是那个打败卡梅尔小姐的人吗?”
“没错,现在我们也被打败了。”
马可西斯亚并没有掩饰刚才战斗的结果,明明白白的说道。
“那家伙打算把我们一网打尽,连大楼也一起破坏了。我坚厚的盾牌玛琼琳.朵.......尽了身为大姐头的义务之后,就

是这个样子了..”
“啊..........”
佐藤知道他所指的是保护自己这件事。
“对了.....火焰!那么把百货大楼也破坏成这个样子的.........”
脑子中终于开始浮想出事情的经过了。
就在他以为所有一切已经结束(其实只有他这么认为而已)的时候,一瞬间,火焰和剑尖的洪水一下子穿透了周围的墙

壁,地面以上及天井。而那极度夸张的情景制造出的后果,就是眼前这番景象......
“玛,玛琼琳小姐!你没事吧——!?”
勉强抬起勃子确认倒在自己身上的玛琼琳之后,佐藤再次吓得说不出话来。在青蓝色中也能清楚分辨的苍白的脸色,鲜

血不知道从哪里的伤口里涌出,侵湿了肩膀和腰部,正在不断滴落。现在他终于知道让自己的背部粘糊糊的东西究竟是

什么了。
“玛琼琳小姐!!”
危机感涌上心头,佐藤再一次大叫道。他好不容易在被瓦砾压着的狭窄空间中抽出一只手,想触碰一下那苍白的脸颊。
“...........”
可是他却在快要碰到的前一刻停住了。马可西斯亚说道:“启作,没关系啦,大力点打下去吧。”
“怎~怎么行.......”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伸长了手,触摸上那全无血色的脸颊。
(好热———)
一瞬间他不禁想到——这种状态其实也不坏。
“玛琼琳小姐.......”
他再次呼唤她的名字。自己身上只有撞到地面时受的痛楚.....伤势全都被此刻扑在自己身上的玛琼琳档去了......他轻

轻地抚摸着玛琼琳的脸,在掌中注入了自己的思念———
“玛琼琳小姐,请起来吧........”
不知哪儿的力道突然消失了,玛琼琳的头突然沉了下来——
“哇啊!?”
她的脸一下子撞在佐藤额头上,砰!一声沉重的撞击音响起来。
“好痛——!?”
玛琼琳叫着,抬起了头。
“啊!玛璟......”
砰!她的后脑又撞到了上面的瓦砾。
“————!!”
她已经痛得叫不出声音了,眼中荡起了泪花。
佐藤用战战兢兢的声音说道:“谢~谢谢你.......”
看到这么说着的佐藤,玛琼琳终于发觉自己把他压在身下了。
怎.......嗯?啊!”
玛琼琳吃了一惊,然后想起之前的经过,理解了状况,经过一系列复杂的反应之后,才终于意识到身上的伤口的痛楚,

不由得扭歪了脸。她感觉到自己的搭档就在身边,于是确认道:
“那暗红色的火焰......该不会.......”
“嗯,是“坏刃”萨布拉克。看来那些搜索猎兵和巡回士就是他安排的陷阱。也就是说等我们的招数用尽了再发动攻击

。这种令人讨厌的程度还真是跟传闻中一模一样啊。”
听到搭档哼了一声,玛琼琳也哼的一声笑了起来,可是那声音却没能掩饰由于剧痛带来的痛苦,中断了。她再一次确认

道:
“那么,我身上的这个伤,就是那恶名远播的“圣痕”造成的了.......”
“没错,这个实在辣手。要是放着不管的话,拥有超越人类的特异能力的火雾战士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真是个糟

糕的结局啊——”
“那么夏娜还有卡梅尔小接现在也......?”
对于佐藤提出的猜疑,玛琼琳只能安慰般地报以不确定的回答:
“这个还不知道,不过还能感觉到气息.......比起担心她们,我们还不如先想办法从这里出去吧。”
她摇摇晃晃地撑起了身体。
对于佐藤来说充满了幸福的距离,就在瞬间中消失了。
“好了———!!”
砰,匡,啪,唰,伴随着充满重量感的沉重缓慢的声音响起,厚实的墙壁和柱子往旁边掉去,纷纷扬起的粉尘之中,外

面的光线———坂井悠二所展开的封绝的“银”色——从缝隙中照射进来。
(坂井没事啊.......)
佐藤首先想到的是这个。
两人慎重地审视过身边的环境之后,从依田百货的瓦砾之中爬了出来。
玛琼琳已经从瓦砾之下把神器“格利摩尔”拿了出来。
“启作你竟然没有事啊。”
接着,她打量了四周的情况。
“这都是多亏了玛琼琳小姐你保护我......”
佐藤回答的同时,视线开始环视四周,不禁惊呆了。
熟悉的街道被倒下的熟悉的建筑物堵住了。虽然已经明白这样的情景在封绝之中是家常便饭,可是还是感觉到有点恐怖


耳边响起了玛琼琳的声音:
“呜........”
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用力而到伤口继续作痛的关系,玛琼琳发出了强忍痛楚的呻吟。
“玛琼琳小姐!”
“这样子下去情况可不乐观啊.......”
听到马可西斯亚这么一说,佐藤终于发觉了。在他先前没看到的背上,裂开了好几个伤口,现正在不停的淌血。他被那

不断涌出的鲜血吓了一跳,转而把视线移向瓦砾堆成的小山。
“可恶!没有绷带吗?!”绷带!!”
“给你,拜托啦!”
相对而言较为冷静的马可西斯亚打开“格利摩尔”,倒出了一堆纱布和绷带。
“在伤口上贴上纱布,再绑上绷带就行了。剩下的就是我的工作了。”
话音刚落,玛琼琳的身体就被用于消毒,清洗的自在法“洁净之炎”所包围。
佐藤看到那血迹已经消失的伤口不禁有点恐惧,不过还是睁大眼睛进行处理。
他把纱布贴上背上所有的因刺伤所造成的伤口上,然后再在衣服上面用绷带一圈一圈地缠紧。这种简单笨拙的应急处理

很快就完成了。可是就在这么一点时间内,新的血已经渗出。
虽然已经知道自己的声音中充满恐惧和骄躁,可是佐藤还是忍不住问道:
“用火雾战士的治愈力还有自在法也不能治好吗?”
“这些并不是一般的伤口,而是‘坏刃’引以为傲的自在法‘圣痕’,一旦受伤的话伤口会不断扩张。袭击我们的火焰

中不是包含着剑尖吗?”
嗯。佐藤想起了那令人战栗的光景。
“那些剑并不是宝具,而只是那家伙收集回来的收藏品,并没有什么特别。可是那些剑上全部都施下了‘圣痕’的自在

法。力量弱的对手往往因为第一击就已经一命呜呼,至于强大的对手就能通过‘圣痕’置诸死地。这就是他身为*者

的阴险手段。刚才贴上去的绷带上面虽然有解咒以及治愈的式文……可是似乎完全不起作用啊。”
听完马可西亚斯这一通透彻的解说之后,佐藤不禁哑然了。
浑身鲜血包着的“悼文吟诵人”玛琼琳.朵正坐在瓦砾之上。这样子的她佐藤实在不愿看下去了。他转过头去站了起来,

环视四周。
(这就是打伤了玛琼琳小姐,总有一天我要面对的敌人的所作所为吗?)
佐藤一边压抑着内心的震惊,一边尽可能观察着,把眼前的景色纳入自己能够理解的范围。
坂井悠二所张开的银色封绝,依旧闪动着光辉。远处车站的方向发出地动山摇的响声,樱色和暗红色的火焰缠绕在一起

相互纠缠。没有看见炽红色的光芒,应该不会有事吧……
这个时候——
“启作——”
玛琼琳用沉重的声音开口道。她刚才一直审视着自己的身体,一边休息一边正确地推测自己伤势的扩张进度,然后,终

于开口了。
“既然到了这个时候,刚好我也有机会再向你的决心多泼一盘冷水了。”
“咦?”
“你说过吧?因为想成为我的助手,所以和老爸和好,甚至转校念书也加倍努力,希望哪一天能够在外界宿任职……”
“是,是的!”
第一次说这样的话的时候,玛琼琳只回应了一句:
(——“启作,你把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啊”——)
可是至于那件事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无论佐藤问多少次,玛琼琳都没有告诉他。当悠二问玛琼琳有没有跟他说什么的时

候,佐藤之所以吞吞吐吐没有说清楚,就是不想让别的人知道这一句难听的指责。
到了这个时候……或者就是她当初所说的情况。所以一直到了现在,玛琼琳才再次跟自己提起这回事。而且,这次她选

择的方式非常简单明了——
“如果我死了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
佐藤一下子全身硬直,呆掉了。
这个反应跟玛琼琳预料的一模一样。
面对这件完全放在老率范围之外,到现在为止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别说回答了,连思考也做不到。
以战斗为生存意义的火雾战士,俯身看着眼前这个把生存方式的选择基准放在了他人身上的少年,说道:
“像这样的事情,今后还不知会发生多少次啊。”
可是现在的佐藤却在考虑着和她预料的完全不同的事情。
(为什么我会这么不想看到玛琼琳小姐的这个样子呢?)
“这样下去的话,总有一天,就这样倒下再也站不起来这种事情当然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佐藤看着这样说的玛琼琳那伤痕满布的憔悴脸庞,继续想道:
(因为这是我一直仰慕憧憬的拥有强大力量的火雾战士不堪的姿态吗?)
“你觉得就这样简单就会失去意义的未来,真的值得你放弃一切去追求吗?”
眼前的女性仔细一看的话,肩膀 的线条十分纤细,手指也很纤长。
(不,不是因为这个……我是因为不愿意看见这个人受伤的样子……)
对于无谋的举动,逆耳之言也不失为一剂良药——玛琼琳想着,忍受着痛楚站了起来。这个时候,一声轻微的,犹如低

吟一般的否定传进了耳朵里。
“——不是这样的。”
玛琼琳不禁转头看着佐藤。
“啊?”
“不是这样的,玛琼琳小姐。”
“什么不是这样?”
“的确,如果你真的死了的话,恐怕我会变得什么事也无法思考吧。不过,失去你之后的事情,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

意义了饿。”
“……?”
这回轮到玛琼琳哑然了。
“为了让你能够生存下去,哪怕只是很下很小的事情,只要我能做的,我都想为你做。比起跟在你身边成为你的包袱,

这样子要好得多。所以我才会把进去外界宿当作自己的目标……”
佐藤但膝跪在地上,让视线跟玛琼琳持平。
“我是为了让你能活下去才会赌上自己的一切……对我来说,这样就足够了。”
“……”
玛琼琳的表情由呆然变成难以置信,最后露出了苦笑。那不是至今为止一直守护少年时露出的那种笑容,而是正面接受

了眼前这位勇于前进的年轻人的表情。
“真是笨蛋。”
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没有再说下去了。然后用力撑起已经满是伤口的身体,摆正了姿势。
“这个可不像是泼冷水啊,我倒觉得你是火上加油了呢,嘻嘻嘻嘻嘻嘻呜噢!?”
玛琼琳伸出了无力地打了“格利摩尔”一下让马可西亚斯闭上了嘴巴,然后努力摆出严肃的表情打算取回自己作为火雾

战士的威严。她瞄了一眼那瓦砾堆成的山,然后半是逞强半是害羞地大声说道:
“不管怎么样,我现在这个样子也无法加入战斗了。现在开始搜集一下战场的情况,专心为下次行动做好准备吧。我们

要把埋在瓦砾下面的‘玻璃坛’找出来。”
“是!”
玛琼琳看着严肃地大声回答的少年,再一次露出了苦笑。
* * *
在来年感座大楼被拉倒之后产生的灰尘之中,无数樱色的火粉犹如花瓣一般凄美地在空中飞舞。
威尔艾米娜站在道路对面的屋顶上,正在看着这令人恐惧的壮观情景,突然——
(!)
高高隆起的瓦砾的缝隙之间,暗红色的火焰再次渗出,开始蔓延。而那个身披披风手执双剑的男人,正悠然自得地慢慢

在火焰之中站起身来。
(果然还是不行吗……)
对染早已经预料到这一幕,可是还是不禁觉得震惊。威尔艾米娜再次摆出战斗的架势,把身边用缎带包裹着的悠二藏在

自己身后。
“坏刃”萨布拉克除了那不可察知强力无比的突袭,造成伤口之后会慢慢让伤口扩张的自在法“圣痕”之外,还具有另

外一个特征,那就是作为战斗者的异常耐久力。
威尔艾米娜和“约定的两人”一起逃避他的追击的时候,和萨布拉克的交锋一般只限于逃避他那力量强大的埋伏战,从

来没有正面交锋过,这也可以是说是幸运了。而耐久力则从下一次见他的时候依旧威力不减这一点看出,又或者只是从

其他火雾战士和“红世使徒”口中听说。现在经由自己的眼睛亲眼确认过之后,就连“万条巧手”也不禁为之战栗。
就算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本来她就是那种不太喜欢造成直接破坏的火雾战士,积极进行攻击,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情

况下杀个片甲不留这种手段,在她而言很难做到。
不过即使如此,她还是觉得——
(如果能够再赢得一点时间的话。)
这样想着,被誉为战技无双的火雾战士跳向天空。
一秒之后,包含着无数剑尖的暗红色火焰飞扑过来,把她原先站着的地方冲撞焚烧砍伐成一片平地。
“和‘万条巧手’你大战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啊。原来如此,那两个人逃跑的速度和‘万条巧手’的防御力,对于我来说

真是最难对付的目标啊。”
萨布拉克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一边翻转身体,把维尔希尔米那放出的缎带形成的*用双手紧握的双剑和脚下蔓延出来

的刀通通砍断。
突然,就在砍断的缎带碎片中飞出一点樱色的光芒。
“!”
萨布拉克还来不及发出声音,眼前就爆炸了。那些细碎的缎带碎片连成一片不断飞舞,一哎呀内看去就像是樱色的爆炸

要把暗红色的怒涛从上而下压制下去一般。
暗红色怒涛像失去了张力的果冻一般崩落,萨布拉克也随着无数的剑尖在火焰之中左冲右突。没过多久,只见他卷起披

风,再次像陀螺一般旋转起来。而受到中间产生的旋涡所影响的火焰怒涛在即将崩塌的前一秒卷起回旋,为数众多的剑

尖也围绕着中心开始不断旋转,呈放射状的圆环。就在旋转速度达到最顶点的时候,一下子被解放了。带着火焰的无数

剑尖连绵不断地向着大路上的人群,墙壁,窗户,道路飞去。
“‘坏刃’萨布拉克!”
在飞舞的剑尖之中,威尔艾米娜带着紧跟在身后的悠二,灵活地避开攻击,独唱一般大叫起来。
“既然是同一时间来袭,那么之前的搜索猎兵和巡回士,也是你设下的陷阱的其中一环是吗?!”
好几把本来向周围飞去的剑突然被伸出来的火焰绳索所牵引,火焰的怒涛再次舞动。萨布拉克仍然站在火焰的前端,坦

白地回答道:
“正是如此。是我要求那三眼女怪安排的。他们是我为了让你们疏忽大意,并且使出自己得意招式的工具。甚至一开始

的时候我还曾经抱有一点期待——说不定光靠他们也能替我解决麻烦了……不过,看来他们还没有这样的资质。”
对于他来说,只要一旦现身就没有再使用任何谋略的必要了,只要凭借力量进行攻击就行,所以也实在无需隐瞒什么。
“那么说,果然让你来的是[化装舞会],那目的就是——”
“——‘零时迷子’。”
二人一体的“万条巧手”一问一答地指出了这一点,可是这一次萨布拉克却没有回答。
取而代之怒涛以惊人的速度直朝不断优雅地跳跃于大路上街灯的优美身影扑过来。
“!”
觉察到这一点的威尔艾米娜再次放出了几十条硬化了的缎带。
萨布拉克当然不会连续两次栽在同一招上。只见他从火焰的浪头之上高高跳起,然后把披风内卷着火焰的短剑像大雨一

样撒出。短剑有的直飞,有的拐着弯飞,有的则是碰到了障碍物之后折了回头,看上去就像是仅仅奏数来唬人一般。
(没有什么威力……是幌子?)
(本体接近!)
一时把注意力放在短剑这一招上的威尔艾米娜,在发现萨布拉克的真正目的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只见在那一片剑

雨之中,萨布拉克双脚一踢墙壁,变成一道黑影以猛烈的速度逼近,最前端是两道凌厉的剑光。
然而即使危险逼近,拥有“战技无双的舞姬”之异名的火雾战士仍然用丝毫感觉不到惊慌的动作,身体轻盈地避开攻击

过来的黑影舞动而上。
“——”
威尔艾米娜在千钧一发之际不但避过了那险象横生的攻击,还找到了反败为胜的转机。她利用自己避开攻击的空隙,对

准还来不及收回攻击的萨布拉克的破绽,把缎带鬓毛的半面全部化为致命的*掷了出去。
“——喝!”
“哦哦!?”
萨布拉克冷不防被从侧面至近距离以可怕的速度和数量扔出的*尖刺个正着,然后就像用针尖扎着的昆虫标本一样紧紧

钉在了对面建筑物的墙面上。
接着——
“什么!?”
以为自己已经把敌人万箭穿心的威尔艾米娜发出了惊叫。
此时,从已经碎掉的建筑物废墟之中,刚刚被*尖击中的萨布拉克正若无其事地慢慢站起身来。
以为会体无完肤的身体竟然没有一丝伤痕。这根本就已经不是修复不修复的问题,看上去就像完全没有受过伤一样……

明明刚才的攻击已经够激烈的了。
(不可能——)
(无法理解。)
如果只是拥有坚固防御力的敌人的话,威尔艾米娜至今为止不知道见过多少,但是还没有见过像这样子刀*不入的奇怪

强敌。
(幻术的可能性——)
(全无。)
没错,刚才的确是刺中了的。没有任何与幻术有关的自在法的使用痕迹。刚才还以为不死也只会剩下一口气的剑士,现

在却被证明拥有不死身,而且还会对自己再次展开攻击——这种没有道理的现实,让“万条巧手”也不禁骄躁起来。
而就在她把注意力放在萨布拉克身上,一时分心的时候——
“!”
脚下突然传来一阵冲击,一束挟带着剑尖的细长火焰像神速的间歇喷泉一般迅速涌现。
这个攻击要是向着自己来的话,平时的威尔艾米娜也还能轻松挡回去。不过现在,她却没办法做到——因为萨布拉克的

这一次攻击针对的不是她,而是她带着的,萨布拉克的真正目标——坂井悠二。
互相连接着的缎带被砍断,悠二落入了天空之中,然后以切断点为中心,剑尖和火焰向四周发散……维尔希尔米那回过

神来的时候,发现再次站立在火焰怒涛之上的萨布拉克已经紧紧地抓住了少年的脖子。
“这下好了……”
*者用仿佛在衡量物品价值的眼光打量着右手上提着的“零时迷子”的“密斯提斯”——这只手上原本握着的剑已经

收到腰间去了。
“现在总算抓到手了,不过现在战斗还没有结束,带着的话只会成为累赘。这个该怎么处理才好——”
突然,他手中提着的少年一下子失去了形状。刚才还呈现悠二的形状的缎带一下子解散开来。
(刚才那像是陷入惊慌的对话,原来是为了引开我的注意力么——真正的“零时迷子”到底在哪里?!)
就在他正在思索的时候,编织成悠二的人偶的常常缎带开始缠住了他的身体。数秒之后,缎带上面和刚才一样的樱色的

自在式开始亮了起来,这次是在至近距离内对全身的连锁性致命大爆炸。
* * *
被展开封绝的火线描画出的图腾自上而下映照着的繁华街上,挤满了静止不动的人群。在比平常装饰得华丽许多的店子

之间,人们快乐地笑着,或者呈现出匆忙奔跑的姿势。这个圣诞节的繁华情景,现在正以静止的姿态呈现在眼前。不但

静止,还处处带着不协调的损毁迹象。
装饰地十分漂亮的商店橱窗被打碎,房粱掉在地上,门和墙壁东歪西倒。周围的那些穿得花枝招展的人们熊熊燃烧着,

灿烂的笑脸上满是鲜血,又或者保持着奔跑的姿态却缺胳膊少腿……所有人都被焚烧,斩击,破坏得体无完肤。
在这地域般的光景的一角,十分罕见地传来了亚拉斯特尔的声音——
“谢谢你的悉心治疗,但是,你得马上离开这里!”
被他这么说的是吉田一美。只见她一下子站直身体——
“可,可是。我……”
她小声地拼命提出自己的反驳,可是——
“要是继续留在这里的话,你这个出自父母的身体可就保不住了!”
亚拉斯特尔根本没有打算听她说,他的语气中没有半点商量余地。
身为一般人的吉田一美之所以能在封绝内自由活动,是因为“彩飘”菲蕾丝给她的宝具“希拉尔达”的效果。当然,这

个宝具没有任何其他可以战斗中派得上用场的力量——除了作为它本来作用的那个用途之外。
少女用手紧握着藏在胸内的宝具,继续说道:
“在坂井同学有危险的时候……我就要用这个……”
她的身体因为周围那凄惨的光景以及自己的觉悟而微微颤抖着。
为了阻止这个毫无自觉的少女,亚拉斯特尔打算通过表达自己意志的神器“克库特斯”来发出第三声咆哮的时候,契约

者的火雾战士却制止了他。
“夏娜。”
“算了,亚拉斯特尔。”
出言制止的是身上包裹着好几重绷带,躺在路旁的露天咖啡茶座长椅上的夏娜。
夏娜在这条繁华街上受到了萨布拉克出其不意的攻击,全身布满了火焰造成的火伤,剑尖造成的裂伤,衣襟自在法“圣

痕”引起的伤口扩张。因为这三重痛楚而奄奄一息的她,被吉田所救,施予了治疗。
这一切并不是偶然。对于吉田自己来说,甚至可以说是必然的发展。
就在她刚走过御崎大桥后随即产生的“银”色封绝……坂井由于正在战斗的证据,仍然生存着的实感,以及自己也能正

常活动这个事实,驱动着少女走向这里。
由于搜索猎兵的歼灭和巡回士的击退这一连串战斗,这条繁华街上充满了爆炸产生的火焰和巨大声响。吉田明知发生了

什么还是来了,心中只一味担心着悠二的安危——当然她心中也在害怕——可是她还是拼命往这边跑,就在她塔入车站

前的繁华街的瞬间,萨布拉克发动的第一次攻击开始了。
夏娜慢慢撑起已经经过了吉田处理的重伤的身体,然后显现出黑衣“夜笠”,把它披在身上。看见自己那被烧得焦黑而

且沾满了血迹的衣服,不禁有点失望。
(难得威尔艾米娜特意帮我挑选的啊……)
为了尽量减少体力的消耗,她微微坐起之后就没再动了。
“一美,不要露出这种像是到了穷途末路的表情。”
“……!”
被夏娜这么一说,吉田才发现自己的表情正绷得紧紧的。她用手摸了一下,然后脸色显得更为苍白了。现在这种状况之

下,会有这种反应也是正常的,只是现在的她还没有想到这一点。
夏娜为了让这个朋友镇静下来,强忍着剧痛说明道:
“不用担心。现在威尔艾米娜正在努力作战,我们也会想办法对付的。要是现在把‘彩飘’菲蕾丝召唤出来的话,事态

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要是悠二真的有危险的话那就没办法,但是现在还不要紧。”
感觉到朋友那善意的体谅,吉田撑起了那纤细的肩膀。
“夏娜……”
只是普通人类的吉田一美竟然能走进不同寻常的敌人的战场之中,这可以说完全是靠她平时积累下来的决心所产生的力

量。/光是这个,不管对于夏娜还是悠二,这一方面的证明都已经是绝对充分的了。
然而,吉田小声地说道:
“可是,可是……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本来已经小心进行了止血处理的伤口,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好像有恶化的趋势,不禁令她觉得恐惧。在雪白的绷带上慢

慢扩散的那片殷红,流出来的鲜血的量,还有眼前这不平常的事态……她本能地感觉到眼前这个力量强大,在战斗中理

所当然地屹立不倒的火雾战士“炎发灼眼的杀手”夏娜的危机。于是她用一只手扶着夏娜,另一只手握紧了胸前的“希

拉尔达”。
在痛苦之中,夏娜反而在吉田的眼神中察觉出一丝违和感。
(……?)
就像刚才自己所说的,要是把菲蕾丝……那个以别人难以理解的理论和想法行动的“红世魔王”召唤出来的话,是对悠

二最为危险的选择。现在与当初和她约定支援的时候相比,状况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和进展。虽然说难以保证没有突然

变卦的可能,不过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如此担心她的降临所带来的后果。
(莫非……不是担心?)
这个对于别人的心中想法向来猜不透的少女,只有对这个最为亲密的朋友,能开始作一点较为深入的心理观察了。
基态内在担心也许会在悠二身上发生的危机,但不止是这一个,她心中还有更为忧虑的事情——夏娜是这么觉得的。
(不想使用它……不……是害怕使用它吗?)
菲蕾丝的事情对她造成了这么大的打击吗?不过一美应该跟菲蕾丝抱有共鸣才对吧……夏娜不禁陷入了沉思。
(不管怎样,不使用宝具“希拉尔达”是最好不过的了。)
这样想的她本着照顾吉田感受的打算,说出了最为极端的情况——
“万一到时我们火雾战士全部死了,而悠二又有危险的话,作为最后的手段,你再使用它吧。”
然而,回答却出乎她的意料——
“不行!那样不行!”
“!?”
她那强烈的反对让夏娜不禁觉得惊讶。
吉田面对瞪大了眼睛的夏娜,同时往扶着夏娜的手,以及按着“希拉尔达”的手中注入了力量,说道:
“这个等夏娜你死了之后再用的话,就没有意义了。这个不用来保护坂井同学和夏娜的话,就没有意义了啊。”
“一美?”
听见朋友说出这些自己无法理解的话,夏娜不禁觉得疑惑。
(用来保护悠二……和我?)
仅仅只是因为友情的话,会用这样的说法的吗?
她究竟是出于什么打算,怀着什么想法来说出这句话的呢?
夏娜正准备问个清楚,这时候突然背后传来砰的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响。
“!”
夏娜也不顾自己重伤在身,一手就把吉田拉到了自己的背后。
“啊!?”
浑身是血的火雾战士扎起马步,保护着因为吃惊而脚步踉跄了一下的吉田。仔细一看的话只见她们所在的露天咖啡茶座

的正面。一片惨状的繁华街路面的正中央的下水道井盖,由于地下传来的打击,隆起了一大块。
“咦?还不行吗——再来一次好了。”
有人嘀咕的声音从缝隙中传了出来。
听见这个声音之后,夏娜和吉田不惊喜地一起叫了出来——
“悠二!”“坂井同学!”
“啊~果然是这里没错啊,你没事吧,夏……吉田同学!?”
哐当一声巨响之后,已经被撞击变形了的井盖连同铁框一起从路面上被顶起,而倒在附近的好几个人因为撞击,像没有

生命的人偶一般保持着原来的姿态弹了出去。
托起变形的井盖和铁框的是用头把它撞出来的悠二。
“呜,呜呜~~”
只见他拼命忍着喊痛的声音,马上站起身子,放下顶在头上的过于沉重的帽子。
夏娜也忍着浑身的剧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
“悠二你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跑出来?”
“卡梅儿小姐想办法让我逃出来的。不要说这个了——”
悠二简单地回答了之后迅速把话题转向意料之外的闯入者。
“吉田同学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就在那边的那个‘坏刃’萨布拉克可是个极其危险的家伙啊——!?”
就在悠二要大声训斥的时候,夏娜伸出手制止了他。
“多亏了一美帮我处理得及时,我现在才能站在这里。”
“……”
悠二不禁对这种跟平常刚好相反的态度感到吃惊,也对三人的变化不由得感慨。然后他发现了夏娜所受的重伤。马上冷

静下来了。
“……夏娜,这个给你。”
“咦?”
悠二没有进行多余的辩驳,而是直接把某个东西递给了夏娜。
“这个是什么?”
“这个是卡梅儿小姐为了破坏萨布拉克战术的大前提而交给我的东西。”
把东西交给夏娜之后,悠二向吉田低下了头,对刚才对她大嚷大叫一事道歉。
“对不起,吉田同学,我是因为太吃惊了才会……”
“不,是我……我也知道的。”
吉田也同样低下了头。
悠二也不管这么多了,马上抬起头来说道:
“详细的情况迟点再说。现在我们先来做这个吧——”
他用手指了指交给夏娜的东西。
“——我们快点去玛琼琳小姐那里吧。”
“嗯。”
夏娜感觉到自己即将从这种只会挨打的立场中得到解放,用力地点了点头。
吉田则单纯地觉得自己是最适合的人选,于是说道:
“我来做吧。”
“不胜感激。”
“没什么。”
吉田微笑着回答亚拉斯特尔,然后动作麻利地开始处理。
悠二向着两人,然后转过身去。
“那就交给你了,吉田同学。”
“咦?”
吉田停下了手,抬起头。眼前这个站在自己身边的少年的身影里充满了眼睛也似乎可以看见的意志和力量,仿佛已经变

成了另一个人似的。
因为他的变化而感觉到两人之间产生的明显距离的少女听到了自己所喜欢的,总是十分温柔的少年的声音。
“和夏娜一起继续战斗,又或者吉田同学对我有用之类的,我不会用来作为选择的理由……现在大家都在尽全力作战,

吉田同学也是其中一份子,夏娜也是。这个我是知道的,所以求求你,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坂井同学……”
“我的想法……我会用我的心情回应你们两个的……”
“是,我会等着的。”
吉田也坦率地点点头。
“……”
夏娜听到这些话不止是对吉田说,同时也是针对自己,于是她也下定了决心——现在首先要按照悠二所说的,把要做的

事情做好。这是自己选择的存在方式,和回答“我会等你”的吉田是一样的。
“……一美,那就拜托你了。”
“啊,对不起。”
吉田连忙把停下来的手再次动起来。
火雾战士“炎发灼眼的杀手”夏娜抬起头,看着现在值得自己依靠的“零时迷子”密斯提斯的坂井悠二。
“接下来是什么?”
“你有什么对付的办法是吧?”
亚拉斯特尔用带着期待和信赖的冷静声音确认道:
“嗯。“
悠二用也许自己也没注意到的自信声音宣布道:
“反击开始了!”
* * *
“万条巧手”正脚踏着繁华街上那些参差不齐的建筑物,把它们面向大路的墙壁当作地面,在上面踩着华丽的舞步。
像要装点这“银”色的世界一般,不断飘散着樱色火粉的缎带在空中飞舞——紧跟其后的是把柱子墙壁,所有经过的建

筑物烧为火灰的暗红色怒涛。
鬓毛的一端差点被烧焦,但是威尔艾米娜还是只顾继续往前逃。
也许因为萨布拉克把打埋伏的偷袭作为作战的信条的缘故吧。像这样子远离伏击地点战斗追踪战,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的

。而平时威尔艾米娜她们也由于十分清楚他的攻击特性,主要他一出现,她们就会想方设法逃得远远的,不过今天看来

已经无法采用这种对应方法了。
(如果在单一个地方作战的话,他可是最为棘手的对手是也。)
(禁止泄气。)
总而言之他就是太令人头疼了。无论把他夹在建筑物之间,还是用无数的*穿刺,甚至用多重爆炸在至今距离进行攻

击,他都完全毫发无伤。这种耐久力实在是非比寻常。
不管怎么样绞尽脑汁对付每他始终是脸色毫无变化,只是不时地自言自语说上两句。
“好了,总算看见脸上露出了疲倦之色了,接下来就看我能不能简单地结果你了,‘万条巧手’。虽然我们不知不觉间

牵扯了这么长时间,不过本来那个‘密斯提斯’才是我的目标啊……”
在威尔艾米娜看来,这个三番四次打倒了又站起来的“红世魔王”简直像个难缠的幽灵。
(太慢了是也……)
(迟钝气恼。)
两人的危机感开始逐渐加深——然而就在下一瞬间——
“唔!?”
“密使达成。”
萨布拉克听见这一声欢呼,像是做出呼应似的,以完全不同的音色惊讶地道:
“什么!?”
在惊叫出声的同时,只见追逐着威尔艾米娜的暗红色怒涛中间,突然出现一阵气势完全不逊色的炽红烈火,把暗红色的

怒涛一吹而散。
猛火和猛火混合在一起,混合其中的被击碎的剑尖倾盘大雨似的落下。
“怎么会这样!?”
这么说着的萨布拉克被猛力一把横向着推倒在墙上。在双脚着地的同时脚下马上生出暗红色的火焰,形成一股波浪。萨

布拉克乘着这汹涌的火浪,高速从墙面上滑落。
紧追在其后连续发射的炽红色火焰弹直穿墙壁,爆炸声连绵不绝的响起。
“其他的火雾战士应该在我的自在法‘圣痕’作用下正处于频死边缘才对。不过,这炽红色的火焰好像。。。。。”
萨布拉克那藏在包裹全身的布条之下闪着光,紧盯着出现在大路远处的身影。
“——‘炎发灼眼的杀手’!”
“夏娜——你应该在那称号后面加上这个名字。”
夏娜一边修正着自己的正式名字,一边把闪动着炽红色火焰的大太刀“贽殿遮那’的刀尖对准了*者。
威尔艾米娜好不容易等到援兵到来,怀着跟战友重逢的喜悦回过头去。
“!?”
只见燃起炽红色双翼漂浮在天空中的少女,右手上正抓着一个对于空中作战来说只能是累赘的重陀——那是自己好不容

易才让他逃走的*者的目标人物——坂井悠二。现在的他也许是借助了玛玖琳的自在法吧,双脚飘忽地浮在半空中,

和夏娜手牵着手。
夏娜大叫道:
“悠二,放松身体,顺应空气的流动!”
“知道了——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悠二发出了很没出息的惨叫声。
红莲的双翼带动两人以站立的姿势急速往下降。
头上包含着无数剑尖的暗红色怒涛缠绕在一起交叉冲突,两边的建筑物被冲击得支破离碎。在汹涌的火焰之中,混合在

其中互相碰撞的剑在半秒之后聚集在一起形成刀锋,如瀑布一般从两人头上泻下,穷追不舍。
“为什么!?”
站在瀑布顶上的萨布拉克俯视着忙着闪避的夏娜,再次提出了疑问:
“不可能还能发挥出这种力量的。到了这个时候,你应该已经因为我的自在法‘圣痕’所带来的深度伤口而到了无法行

动的状态了。为什么你还能动。?”
炎发灼眼的夏娜避开直泻而下的瀑布,进而速度飞快地避开追击而来的怒涛。
萨布拉克开始注意到她的身上包着的绷带上带着薄薄的樱色图文。
(该不会。。。。。)
萨布拉克马上把目光投降“万条巧手”。
只见她仿佛早就在等待他的注视一般,高高地漂浮在大楼之上。面具之下传出了让人战粟的冷漠声音——
“你以为我在和仇敌一决死战之前,会什么都不加以准备吗?”
“秘策周全。”
“既然不能事先察觉袭击的话,那就只能把应战的重点放在现身之后。是谁考虑,开发出这个自在法的基本试,是谁会

得到最后的胜利。。。。。这个,你很快就知道了是也。”
突然出现了一条缎带,缠绕上那流着血的重伤的身体。慢慢地。。。。。仿佛要故意演示给萨布拉克看一般,慢慢地缠

绕上去。随着缎带的包裹,血开始停住了,染红缎带的血迹也不在扩大了。
“怎么,可能。。。。。”
萨布拉克瞪大了眼睛。
威尔艾米娜从面具低下透出像要把眼前的仇敌射杀一般的目光,冷冷地宣告道:
“没错。现在开始你就会知道‘永远的恋人’约翰的真正的力量了。”
这就是威尔艾米娜.卡梅尔交托给悠二的东西——能让“坏刃”萨布拉克的自在法‘圣痕’无效化的绝招的真正面目。
在进入建筑物之间狭窄的小巷的时候,威尔艾米娜把好不容易找到的这个交给了悠二,要他交到夏娜和玛玖琳的手上,

然后把他放进了下水道。
好几次曾经遭受过萨布拉克袭击的约翰,其实是个技术非常高明的自在师。而现在的这个就是身为‘密斯提斯’的少年

所开发的能够破解萨布拉克特有的‘圣痕’自在式。。。。的完成品。
威尔艾米娜为了打倒萨布拉克,一直在对这个自在法进行研究。
自从和亲爱的朋友们,‘约定的两人’开始了浪迹天涯的生活之后,就一直一起展开研究这个自在法。
直到约翰发生转移,菲蕾丝不知去向,只剩下她一个人,威尔艾米娜还是没有放弃。
然后她来到了御崎市,开始了和夏娜一起生活,等待着复仇的机会的其间,也还是继续研究。
就算失败也仍旧不放弃,常识了无数次,无数种方法,仍然孜孜不倦。
最后,到了今天——
为了确认效果,至今为止一直把经过漫长研究的自在法用在了自己身上。失败之后是失败,还是失败,研究过的方式不

下数万,现在把这些综合起来之后——终于完成了研究,也终于掌握了约翰的胜利。
(不可能。。。。。怎么可能把我的奥秘之术,不败的自在法‘圣痕’。。。区区一个密斯提斯怎么可能破得了。。。

。。不,‘圣痕’一旦被破的话。。。。。糟糕。。。。。!)
萨布拉克注意到了。要是那个自在式真的能把‘圣痕’无效化的话,那么解放出来的不单止是“炎发灼眼的杀手”,还

有另外一个更为棘手的自在师!
(就是因为觉得难以对付,所以才会利用[化装舞会]的搜索猎兵和巡回士搞清楚她们的所在和拿手的招数,再来作出第

一次攻击的。。。。。难道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吗。?)
尽管他仔细地进行着反省,但是现在他的想法也依然很大意。因为至今为止,他把无数对手逼近绝境,自己却从没有被

人逼到这个地步。
(反正她们这些家伙是无法离开这片必须守护的土地的。。。。。只要利用这种持久战拖垮敌人或者等待她们的消耗就

行。。。。。而且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有准备了绝招。。。。)
或者说,如果他的这种认识,只限于火雾战士对话,说不定是正确的。他和到现在为止袭击御崎的所有红世使徒一样,

看漏了一个存在。
火雾战士们并不是任意莽为,随便行动的。她们是以一个密斯提斯的见解为基础采取行动。。。。。他几乎没有可以用

眼睛看见的有形力量,却拥有看透一切的感应能力以及能把这种能力活用到最大限度的智慧。
萨布拉克也管不了那么多,现在的他觉得应该首先按部就班收拾掉眼前的敌人,于是连忙把火焰的怒涛对准了目标。
“夏娜,他果然是打算先攻击我。”
密斯提斯的悠二大叫道。
“我知道!悠二你只要集中精神位置封绝就行了。”
火雾战士的“炎发灼眼的杀手”夏娜回应。
红莲的双翼带着巨大的火焰尾巴低低掠过繁华街所在的天空。前方出现了一个丁字形路口,然而夏娜毫不理会,仍然拍

动炽红双翼继续全力加速前进。
那炮弹般的突进在感觉到马上就要撞上墙壁的前一秒,威尔艾米娜突然从旁边飘了出来,然后一甩缎带缠住了夏娜那牵

着悠二的手之外的握着大太刀“贽殿遮那”的右手。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
这样发出大叫的,当然只有悠二一个。
夏娜已经着地的威尔艾米娜为转轴,以全速拐过丁字路口的转角。
而就在快要作出最后的投丢工作的前一刻,威尔艾米娜揭开了固定双脚位置的自在法,松开了缎带。萨布拉克乘着的怒

涛就在悠悠在天空中舞动的她的眼下擦过。她向着萨布拉克接连发射了好几个樱色的火焰弹,不过看来这样的攻击对于

他来说简直不疼不痒。
悠二感觉到自己的后方传来有人接近的气息,耳边响起一阵声音——
(你究竟在这种地方磨磳什么是也?)
一阵焦躁的声音透过刚才交给威尔艾米娜(其实是玛玖琳本来交给悠二的时候吩咐要交给她的,只是悠二还没有反应过

来已经给她抢走了)的书签中传来。
(你不要生气啊。。。。。我们现在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吵架吧。)
(的确如此。)
这一声简短的回答的语气简直就像在说“你说的虽然正确可我还是不愿意承认”——这一点悠二也感觉到了。于是选择

了一个他认为能让她心情好转点的话题——
(是不是因为我和夏娜一起来,所以你觉得不高兴呢?)
虽然被夏娜的红莲闪动的炎发环抱着一般飞翔在天空中能让悠二感觉到一阵安心感,但是威尔艾米娜的声音却给他带来

一种焦躁的感觉。
(怎么可能。你一定是有什么道理的吧。)
悠二总觉得她的话中似乎带着“反正你们总是这样”的感觉,不过还是威尔艾米娜想应该还不至于这个时候还公私不分

,于是就安心下来了。
(嗯,算是吧。。。。。要是我一直留在玻璃坛的话,因为我们的反击而陷入苦战的萨布拉克恐怕会狗跳墙的,于是为

了完成最基本的任务只收拾我一个也好,把矛头对准我的,不是吗?我也不想因为出现什么情况把吉田同学还有佐藤也

连累近来啊。。。。。)
(原来如此。)
威尔艾米娜的回答还是十分简短,悠二没有办法,只好苦笑一下,进入正题。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觉得自己作为幌子跑在前面引开他的注意力会比较好。。。。。为了让玛玖琳小姐她能够自由行

动,也只能这样安排了。)
(这么说来‘悼文吟诵人’在哪里?)
反攻作战都已经开始了,本来应该一马当先的女杰现在还没有出现,这终于让威尔艾米娜觉得奇怪。
悠二一边承受着飞翔时带来的风的冲击,一边努力镇静地说道:
(我现在来给你讲解一下夏娜和玛玖琳小姐制定的作战计划。。。。。你要尽量一边保持攻击一边听,以免萨布拉克发

觉了。)
(作战计划?)
(我们要打倒萨布拉克。)
悠二一说出这个几近不可能的目标,威尔艾米娜马上更加焦躁地发问道:
(打倒?打倒这个‘坏刃’萨布拉克!?)
也许因为她有过不少交战的经验,所以听见这句话才会觉得这么不可思议吧。
悠二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不过——
(没错。。。。。我们能做到的。一定能做到的。)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可以这么说了。
(其实,从今天早上起,我就一直在想了。。。。该怎么说了,就是感觉到一朦胧的异样感。。。。虽然我当时一直以

为是别的什么东西。。。。)
(。。。。)
威尔艾米娜的沉默让四周飘荡的空气感觉也变得微妙,于是悠二豁出去似的集中精神继续说:
(到了傍晚,和[化装舞会]的搜索猎兵萨罗比接触的时候我才开始确信。。。。这家伙才是我感觉到异样感的原因。)
(那个也搞错了吗?)
(嗯,有一半是这样。)
悠二说完突然感觉到风中传来一丝热量,连忙往后面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副让人战粟的光景。。。。。。只见就在

离自己几米远的后面,那个红世魔王正站在混合着无数剑尖的暗红色怒涛上,双手执剑。
于是他慌忙回过头来,专心致志地看着面前牵着自己的手,甩动着炎法飞翔着的少女。
(继续说明。)
(是,是的。)
听见蒂雅玛特的要求,悠二连忙调整呼吸,继续道:
(异样感的实体是红世使徒的气息这一点是对的。。。只是打倒了萨罗比之后,夏娜把直接透露出气息的巡回士也打倒

之后,气息还没有消失。)
(你只是想说那气息是潜伏在附近的萨布拉克所发出的,是吗?)
(还是只对了一半。)
悠二一边整理着自己要说的内容,一边慢慢地开始了说明。
(我就觉得奇怪。。。。是在打倒那个巡回士之后的事。。。。。大爆炸之后,那种朦胧的异样感有了一段时间的空白

。。。。也就是说萨布拉克的气息出现了一个空洞。)
(气息,出现了空洞。。。。?)
悠二点点头,沉默一下之后补充道:
(我记得有一次卡梅尔小姐曾经跟我说过那场造成你和‘约定的两人’分别的战斗。。。于是我就回响起来,再结合自

己所感觉到的东西,终于看出来了。。。。终于找到了异样感所代表的意义,以及‘坏刃’萨布拉克的真正面目。)
悠二一边整理着自己要说的内容,一边漫漫的地开始了说明。
(我就觉得奇怪……是在打倒那个巡回士之后的事……大爆炸之后,那种蒙胧的异样感有了一段时间的空白……也就是

说萨布拉克的气息出现了一个空洞。)
(气息,出现了空洞……?)
悠二点点头,沉默了一下之后补充道:
(我记得有一次卡梅儿小姐曾经跟我说过那场造成你和“约定的两人”分别的战斗……于是我回想起来,再结合自己所

感觉到的东西,终于看出来了……终于找到了违和感所代表的意义,以及“坏刃”萨布拉克的真正面目。)

288

主题

453

存在感

63

活跃日
喵~离线 波希米亚狂想曲
 6 

SOS团三星级★★★

5楼
发表于 2007/08/30 | 编辑
威尔艾米娜?卡梅尔和“约定的两人”——“彩飘”菲蕾丝以及“永远的恋人”约翰被“坏刃”萨布拉克的魔手抓住是在

距离现在八个月前。那是在位于中部亚洲的某个外界宿中发生的事情。
那是在他们浪迹天涯的过程中好几次到过的少数几个能让他们三个人好好休养生息,连“红世魔王”菲蕾丝也能被平和

地接受的地方——虽然她因为接受约翰提供的“存在之力”,用不着在世间随便啃食人类,但毕竟还是个让人惊恐的“

魔王”。
虽然那地方看上去只不过是一个建在山间的破烂小屋,不过里面连通着古旧的石窟寺院,足以容纳的人员以及储存的物

资搞不好比一些普通的小镇还要多得多,可以说是位于中部亚洲的一个火雾战士阵营的重要据点。
三人在时隔一年之后又来到了这个外界宿,为了跟那个慈祥的火雾战士的老婆婆,以及几个憨厚的山野樵夫的人类,一

起喝酒聊天,而踏足于这个地方。
可是,他们的愿望却没有实现。
具体被袭击的时间已经无从得知,一眼看去里面的惨状让人毛骨悚然。被轰炸的阶梯,破烂的地图,崩塌的石室,一看

就知道是人类的白骨尸体……老婆婆一贯拿着的那个空白的相架,还故意被人从中间劈开两段。
愕然的三人认为只要确认构成外界宿的最重要宝具“特赛拉”的所在的话,说不定就能找到关于这个把所有人赶尽杀绝

的凶手的蛛丝马迹了,于是三个人一起进入了石窟寺院的内部。
他们就这样走进去了。完全没有发觉到萨布拉克就潜伏在那里。
那个死缠烂打的*者在此之前,从来没有采取过会在战斗之前让他们感觉到自己气息的战法。手段总是一成不变,不

管在什么地方都是在毫不察觉的时候,混合着无数剑尖的暗红色怒涛突然涌出,手执双剑的剑士则站在怒涛之上,给予

突如其来的一击。就只有这种形式。
只要躲过了他的第一招的话,萨布拉克就会远离那个陷阱,不会再追来。而快速逃脱和铁壁般的防御正是她们的所长。

虽然觉得不胜其烦,但是对付的方法也很简单……而那一次的失败,就是一直重复着这种战术的她们,在不知不觉的两

年间孕育出,使其发芽结果的唯一一次疏忽大意造成的恶果。
这次杀戮和陷阱究竟是谁想出来的所作所为,这一点她们无从得知,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
亲自摘下这个果实的人,就是萨布拉克。
就在这个最后的日子……也许是一早就已经策划好的吧,这名*者和一般的“红世使徒”一样,正面袭击了外界宿,

砍杀破坏殆尽之后,再进行潜入。
而她们就在外界宿那连风都不会吹来的最深处,墙壁上雕刻着各种佛像的地下道里,受到了萨布拉克突如其来的攻击。
在那极为狭窄的空间之内,她们简直避无可避。四周一并袭来的暗红色怒涛把她们逼至绝境,可是即使这样菲蕾丝还是

努力使用她的强力龙卷风,把火焰怒涛和墙壁一起刮跑,而威尔艾米娜则把攻击过来的无数剑尖一一挡回,进行放手。
然而——
这第一招其实早已胜负分晓了。
因为约翰被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萨布拉克手上的刀正正贯穿了胸膛。
两人用尽全力的防守,也不过是为了逃出这场混战而已。
抓住了濒死的少年的萨布拉克把已经浑身伤痕的菲蕾丝和威尔艾米娜拖出地面的时候,少年已经奄奄一息了。
把这个杀不死的*者尽可能引得远远的,把已经犹如风中残烛的约翰封印在“零时迷子”之中,利用宝具发生的随即

转移同时进行恢复和紧急避难。
“快把约翰从那家伙手里带走!!”
几秒之后,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她的自在法“米斯特拉”发动了。
山腹的一部分被直径十米的球型暴风袭击,硬是削去了一大块。
威尔艾米娜用锻带把约翰从萨布拉克手中抢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分解并封印到“零时迷子”之中去了。而威尔艾米娜

本身也已处于濒死状态。这时的她看到了一幅异样的景象。
仿佛是萨布拉克的手刀的碎片一般的让人感觉不舒服的自在法正在侵蚀“零时迷子”。然后终于侵入到“零时迷子”整

体,使其发生变形——然后一起消失了。
那是在距今八个月前。
是真正作为人类活着的坂井悠二被“猎人”法利亚格尼一伙吞噬了存在而成为火炬的瞬间发生的事。
〈这件事里究竟哪里可以知道萨布拉克的真正面目是也?〉
威尔艾米娜听到这段自己一直不愿意回想的往事,而且还由于自己有义务而不得不细心聆听,所以至少用声音表示一下

抗议。
悠二感觉到自己的脸上冒出了冷汗,可是还是清楚地说道:
〈这个以及作战方式,我现在会跟你详细说明,请你好好听着吧。现在玛琼琳小姐也应该正在进行计划了。〉
〈快快传达!〉
马克西亚斯也不耐烦地开始催促了。
悠二再次感觉到这个话题对于她们来说依然是一个禁忌。他继续说道:
〈听好了,也就是说——〉
玛琼琳此刻正站在“格利摩尔”之上,飞翔在覆盖着御崎市的“银色”封绝之中。
她的身体和夏娜的一样,被浮现着樱色图纹、拥有破除萨布拉克的自在法“圣痕”力量的缎带包裹了一重又一重。这个

不用说,是威尔艾米娜交给悠二,然后再由悠二交给玛琼琳的东西。由于这个缎带的力量,不断侵蚀伤口的自在法已经

无效,不过对伤势的治愈却不见得有什么好的影响。现在的她只能依靠火雾战士本身具有的治愈力慢慢治疗伤口,所以

太过剧烈的运动,还是应该避免的。
(不过,现在已经不是顾忌这些的时候了。)
玛琼琳作为一个火雾战士,当然也会有逞强的时候。
小心地飞翔在不超过建筑物的高度,在大楼的缝隙中飞舞的她听到了从远处的“玻璃坛”中传来的佐腾的声音。
〈还有一百米左右,就在那个乐器行的十字路口。那里的正中央,第十三点!〉
他话中所指的地点已经可以看见了。
“黄金之卵在海之中!”
玛琼琳一边在“银”的世界中飞驰一边捂住伤口高声放歌。
这是“悼词吟诵人”发动强烈自在法的预备动作“屠杀的即兴诗”。
“虽然我也曾想过放弃!”
马克西亚斯唱和之后,玛琼琳那放在胸前的右手开始出现了闪耀着青蓝色带着细小的复杂图纹的自在式,不断旋转着,

形成一股旋涡。
“可是你却把那奇怪的大鱼!!”
玛琼琳再添上一句,一个比平时出现在“红世使徒”面前的还要大上许多的自在式的旋涡正在扩散,加速。
“拿回来馈赠给我!”
就在马克西亚斯加上最后一句的瞬间,自在式的旋涡直往眼下的十字路口冲去,象钉子一样一下子钻入地下,地面上没

有残留一丝伤痕,只剩下一圈波纹在扩散。
玛琼琳往指尖上吹了一口气,然后得意地笑了。女侠那笑容映衬着一身伤痕,构成了一幅绝妙的画面。
“就差那么一点了。”
“呵呵,还差那么一点手续啦。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不要这么早就放松警惕哦,我这勇敢的重战车,玛琼琳?朵?”
“是是,我知道了啦~~”
她向着提醒自己的搭档笑着回答之后,对佐滕说道:
“启作,下一步呢?”
“沿着那条路往左,就在铁路高架桥的附近!”
“明白!”
玛琼琳微微调整了姿势,“格利摩尔”作出了反应,往左边拐去。
在玛琼琳的左手边的远处,那建筑物繁多的繁华街上,不时可以看见猛然卷起的暗红色怒涛,以及不断爆发的炽红色火

焰,还有偶尔迅速飞舞的缎带。
“在这个城市还真不会让人感到无聊啊——‘猎人’,‘爱染兄妹’,‘千变’,‘探耽求究’,‘约定的两人’,‘

顶之座’,‘岚蹄’,这次还有‘坏刃’啊……”
玛琼琳故意省略了没有提到对她来说最为重要的对手,马克西亚斯轻笑道:
“呵呵呵呵呵呵呵!同感同感,而且竟然还知道了那个‘坏刃’的真正面目,搞清这个秘密真是能够让所有火雾战士感

激不尽啊。真不枉我们活到今天,以后真可以优哉游哉了。”
数十分钟之前,在旧依田百货的废墟之中设置的“玻璃坛”前,悠二向夏娜、玛琼琳、佐滕、吉田作出了说明。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那种朦胧的气息一瞬间出现的空白代表了什么。”
那个气息悠二一开始以为是那两个“红世使徒”——[化装舞会]的搜索猎兵以及巡回士的,所以没有多加理会。而现

在夏娜和玛琼琳也已经知道那其实就是萨布拉克的气息。这个名为坂井悠二的“密斯提斯”所拥有的感知能力象往常一

样,敏锐地捕捉到不知用什么方法潜伏着的“坏刃”萨布拉克的气息。不过她们并没有再往深处思考这件事。
“所以他应该是利用了某种自在式来隐藏自己的气息吧?之前出现的巡回士就是这样子干的。”
悠二面对玛琼琳极具常识的提问,并没有给予肯定回答。
“嗯,所以我才会觉得奇怪。”
悠二把视线投落在被瓦砾围绕着的盆景……把遭受破坏的御崎市的景色表现出来的宝具“玻璃坛”之上。
“我之所以把自己感觉到的朦胧气息确信为‘红世使徒’发出的气息,是因为搜索猎兵萨罗比出现了,同时也因为那气

息和平时感觉到的一样,有点稀薄,不太象‘红世魔王’的气息……所以我才会认为是萨罗比发出的。”
而那个曾经让那股气息造成了空洞的夏娜则一脸认真地低声说道:
“你说那个‘坏刃’的气息很稀薄?”
“没错,就是那样,夏娜。”
悠二仍然没有移开视线,继续说道:
“我之所以感觉到有一股异样感,不是因为气息的微弱——而是因为过于稀薄。一直隐藏着气息的巡回士攻击过来的时

候,感觉也是‘出现了什么强大力量,将要使用自在法了’的感觉……可是那种稀薄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你是说这两种之间存在着的差异跟那家伙的真正面目有所关联?”
悠二听到了亚拉斯特尔的疑问,想了一下之后回答道:
“作为那家伙最大武器是那一招突然袭击。本身是个拥有强大实力的‘魔王’,又能在敌人毫不察觉的情况下潜伏,更

能在大范围内释放出强烈的第一击。可是,那之后出现的本体却只拥有单个对付的能力……”
在场的所有人无法回答,一致保持沉默,于是悠二顿了一下之后说出了自己的推论:
“如果我所感觉到的异样感,是一个‘身体巨大得异常的红世魔王的气息’的话,那么一切就能吻合了。”
“身形巨大的‘红世魔王’?可是他在哪里?”
佐滕提出的疑问悠二早已经预料到了,于是回答道:
“夏娜引起爆炸之后,为什么萨布拉克的气息会造成空洞,这个就是答案。”
第一个叫出声的是马克西亚斯。
“就是这个城市吗!?”
所有人,包括佐滕和吉田在内,一瞬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然后大家全都恍然大悟了。
“没错,也就是说那种奇妙而稀薄的异样感是‘潜伏在整个御崎市之中分布广泛的萨布拉克的气息’。只有第一击在广

大范围内同时攻击,这个也是因为除了真正目标之外的其他的对手只能放着不管或者逐个对付。”
玛琼琳以终于看清一切的表情注视着悠二。
“难道,那个据说拥有不死之身一般超强耐久力的正体是…………?”
“我遇到的那个跟卡梅尔小姐作战的人,恐怕只是栖息着那家伙的意识的人形司令塔而已……恐怕只是渗入到整个城市

的萨布拉克的身体的一个部分罢了。”
这实在是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没想到萨布拉克的真正面目竟然是这样。
“一般的对手只要看见他的破坏力和耐久力,一般就会吓破胆子,不战而退了。而且他还有一旦摆脱第一击的话就可以

简单逃走这个特征。所以一般人不会深究到这个地步吧。”
悠二并没有发现自己这样说是过于谦虚了。
“哈哈,要是这个推论是真的话,那要打倒那家伙,岂不是要把这个已经被他渗入的御崎市用大爆炸炸个片甲不留才行

吗?就算是我们来动手,也是个大工程啊。”
悠二听到马克西亚斯的感叹之后摇了摇头。
“用不着这样做。卡梅尔小姐现在还活着,这就是答案。”
然后,悠二开始叙述自己的构思,大家各自交换意见,最后定下了作战方案。
现在玛琼琳在市内各个地方打下的自在法就是其中的一环。
马克西亚斯从正在高速飞行的“格利摩尔”中一边飞散着青蓝色的火粉一边叹气道:
“就算是‘零时迷子’的‘密斯提斯’在这里,也不用这么频繁地发动袭击啊。这样子的大骚动到底还会有多少次?那

个顽固不化的大魔神说什么这里可能就是 ‘斗争旋涡’之类的话,或许并不是什么夸张之言哩。”
不断引起骚动,然后追寻波动的因果,最后通过彼此的冲突而首尾结束,这已经成了谁也阻止不了的“时间”的活动趋

势……火雾战士和“红世使徒”把这些经过称为“斗争旋涡”。
“……也对呢。”
玛琼琳看着这个自己逐渐融入、并在不知不觉间对这里的人和物都越来越熟识的城市,陷入了沉思。之后的应对也重新

决定了。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作为火雾战士的使命本身,才会这样想。
(是不是只要有了想要保护的东西,本来只是义务的事情也会变得有意义呢?)
(——“我是为了让你能活下去……才会赌上自己的一切。”——)
这时候,脑海中浮现出一声少年的喊叫,玛琼琳不禁露出了苦笑。
“启佐。”
不知为什么,现在突然变得想跟他说话了。
〈是!自在法正按着图形布置,所以请照计划前进吧。〉
“嗯。”
我说的不是这个——玛琼琳没有说出这句话,只是含糊地点了点头。
“一美那边呢?”
〈那边也很顺利,为了不让萨布拉克逃出效果范围,正在引导夏娜和卡梅尔小姐前进呢……虽然感觉蛮危险的。〉
“顺利就好。如果一旦觉得危险,你一定要负责让她逃离。还有你也是。”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象以前那样乱来的啦。〉
“唔……经验这种东西还真是厉害啊,哈哈~~”
“——”
玛琼琳正想伸手打一下让马克西亚斯闭嘴,佐滕却抢在前头大叫道:
〈还有一百米!就在自行车存放处入口附近,第十四点!〉
“——知道了知道了!”
玛琼琳笑着回答,然后让“格利摩尔”加快了速度。
新的即兴诗再次从她的嘴中吟诵而出。
本身的身体巨大到可以把御崎市整个保卫在其中,可是控制这个巨大身体的本体,给人的感觉却只具有单对单作战能力

——这个极度不平衡的“红世魔王”——“坏刃”萨布拉克对现在的情况越来越感到不可思议了。
(为什么没有全部人一起出来作战?为什么“炎发灼眼”要不断闪避而不攻击?为什么“悼文吟诵人”还保持沉默?难

道是想采用轮番作战,以引出我的弱点这种愚蠢的作战方式吗?)
他一边这么想一边跟不断和夏娜、悠二她们交替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威尔艾米娜不厌其烦地交战着。既然对方不愿意逃走

,那就只有继续交战了。
降落在市政厅大楼顶上的威尔艾米娜把脚下的平面当作舞台轻轻舞起,在旋转一圈之后放出锻带的*。
“这种程度的攻击会不会奏效,战斗到现在的你应该不至于搞不清楚吧?只要你在这里,无论对‘坏刃’萨布拉克我作

出什么样的攻击都是没用的——”
萨布拉克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上的双剑把所有的锻带一一挡回。然后一跃把怒涛延伸至市政厅的屋顶,自己也一个翻身跃

了上去,朝着威尔艾米娜直飞过去。
“就算自在法‘圣痕’已经被破解,我的绝对性优势也是不会改变的。消耗战只会对火雾战士本身造成不利,这可是雷

打不动的真理!”
因为只要周围有人类在的话,“红世使徒”就能不断补充能量,不断恢复。
尤其是拥有象悠二推测的那样子在广大范围内渗入(正确来说不是御崎市全城,而只是东侧的街道一带)这一特征,身

形巨大的他,即使在战斗之中仍能简单地在其他地方啃食人类。如果是人口密集的城市中开战的话,的确是火雾战士比

较难以持久。
虽然如此,他本身并不觉得象这样子一味死缠烂打的作战方式有什么意义。他之所以会在敌人面前表现自己无论受到什

么攻击都能恢复的耐久力,目的只是为了给敌人带来徒劳感和恐惧,让敌人觉得自己的抵抗毫无意义,然后放松攻击力

度而已。然后他就可以慢慢包围,给予致命一击。
现在身披披风手执双剑的萨布拉克和轻轻顺着风势飞翔的威尔艾米娜正沿着楼顶的对角线慢慢靠近。
就在进入萨布拉克的剑的攻击范围的一瞬间,威尔艾米娜仿佛和着对方的剑的节拍跳舞一般,同时开始了闪避动作。
看到自己往下砍去的双手上突然缠上了锻带,萨布拉克立刻反射性地一把抓住往后拉。
“——”
感觉到对方那猛然的力量的威尔艾米娜立刻动用爆发性的力量握紧扯着锻带的手。然后两手微妙地改变力量,拉动的方

向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噢噢!?”
萨布拉克被她这么一拉,一个踉跄直往前飞,就象主动飞扑过去一般,动作有点奇怪。只见他在快要撞到地面的时候把

伸出的手收回一剑刺在地面上,另一边的剑则利用对方拉动的力量一个回旋,顺势往敌人的方向扔了出去。
“——”
威尔艾米娜也放出锻带缠上那一把剑,准备利用刚才剑身的速度转化为力量向上投去,却突然感觉到手上轻了不少。
“————!?”
她不禁瞪大了藏在面具底下的眼睛,“坏刃”那不知什么时候从肩膀上摘下来的手臂突然爆炸。在熊熊燃烧的暗红色火

焰之中,象影子戏一般突然冒出来的无数剑尖一并袭来。
威尔艾米娜把剑尖一一抓牢,然而突然在她面前,从火焰之中——不,由火焰化[x]形的萨布拉克往旁边一闪,在至近

距离给了她一下强烈的斩击。
喀嚓嚓嚓嚓——
一阵硬物互相碰撞的声音响起。
这次萨布拉克并没有被震飞,而是挥动着剑站在那里。
威尔艾米娜把锻带环成旋涡状护住自己身体,避过了斩击。
两人站着的舞台,市政厅的楼顶周围已经被混合着剑尖的暗红色火焰所包围。
就在刚才的一瞬间,萨布拉克已经用自己的暗红色火焰的怒涛把市政厅内全部填满了。
威尔艾米娜知道下一瞬间会发生什么,而萨布拉克也似乎知道她已经看破了,两人之间出现一阵沉默,然后——
御崎市政厅由于内部的高热和强大压力,在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中成了一座废墟。
(果然不是个容易对付的家伙是也。)
(小心防守。)
威尔艾米娜利用那一阵爆炸产生的热风跳上了附近的屋顶,毫发无伤地逃脱了,一回头只见背后爆炸造成的冲击火浪正

追击自己,形成一幅十分可怕的光景。
听了坂井悠二的说明之后知道了萨布拉克那令人震惊的真正面目之后,两人努力按照作战计划把萨布拉克牵制在某个区

域内。现在的作战方式和以前有着些许不同。想起终于能为自己和“约定的两人”报仇,内心不由得十分兴奋无比。
可是,这一场战斗光是持续下去就已经是一个艰巨的考验。要是不知道他的真正面目的话,一定会为他所拥有的巨大力

量以及惊人耐久力而感到战栗的。而且“坏刃”萨布拉克本身就是一个跟怪物这个称呼十分相称的“红世魔王”。
然而——
(即使如此,还是要继续战斗下去。)
(鹤首待命!)
这一场牵制战,关系到最终的歼灭和胜利。
现在正在积蓄力量的“炎发灼眼的杀手”,以及在远处正在布置自在法而不断奔波的“悼文吟诵人”,自己是这一系列

动作的一个重要齿轮。
这个时候,威尔艾米娜再次感到背后有新的力量集中了。
(唔!)
她纵身跃向天空。
(!?)
火焰的怒涛象是受到了压缩一般缩小了体积。在那看起来象是一个巨大圆球一般聚集着的巨大火筒之上,是萨布拉克那

拥有无尽耐久力的身影——
(糟了!)
(紧急回避!!)
从威尔艾米娜漂浮在天空中的身体上射出无数锻带,缠绕上附近的建筑物和看板,然后整个人荡了过去。
这个时候,那个把萨布拉克本身当作炮弹的巨大压力炮发炮了。
那速度超越了威尔艾米娜的预料。
(怎么可以做到!?)
威尔艾米娜勉强用伸展开来的锻带抓牢前端的剑尖,甩开了。没有多余精力再去控制方向了。锻带形成的鬃毛因为受到

冲击反弹回来,让她不禁觉得一阵晕眩。
另一方面被甩开的萨布拉克在着地的一瞬间再次把汹涌而上的火焰压缩,准备下一次强烈攻击。看来他似乎打算接二连

三地采取这种作战方式。
“这下你逃不掉了!”
强力的压力炮的筒口对准了漂浮在天空中的目标。
就在这个时候——
(——准备好了!作战开始啰!!)
(哈哈,这次让我们爽爽快快打一场吧!)
一直在等待的号令,终于来了。
威尔艾米娜听到这一声欢呼似乎醒了过来。
“…………唔!!”
“作战开始!!”
威尔艾米娜和蒂雅玛特把地上缠绕着的几条锻带一拉,速速撤退。
“怎么回事?”
被她们的锻带缠上牵着飞速奔跑的萨布拉克完全摸不着脑袋。
“万条巧手”两人再次在心中确认悠二所作的说明。
(——“从同时袭击了夏娜、玛琼琳以及卡梅尔小姐这件事可以知道,萨布拉克渗透的范围非常大。要一口气全部收拾

的话恐怕得引发数十次夏娜和巡回士战斗时的大爆炸才行”——)
向她们发号司令的是“悼文吟诵人”玛琼琳和马克西亚斯。
“既然我们让人家拖了这么长时间,那当然得好好给点成绩别人瞧瞧了。”
“痛痛快快……杀他个片甲不留不吧!我的怪力起重机玛琼琳?朵!”
马克西亚斯在远处建筑物的水塔上大声吼道,然后环视两人在战斗之中暗自布下的,把御崎市车站和繁华街一带包围住

的自在式构成的圆环。
“——做得好啊!”
“彼此彼此!!”
玛琼琳站着的身体突然被群青色的火焰包围,一下子变成了一匹猛兽的姿态。“悼文吟诵人”发挥全力显现出火焰战衣

“托卡”。
“出现的人是——母亲!”
玛琼琳所吟唱的“屠杀即兴诗”把所有事先布置好的自在式一起发动了。
“抓住那只母鹅!”
马克西亚斯的歌声让所有自在式纵横连接着球形。
“然后从容地骑在它背上!”
玛琼琳的再一声歌唱,球形把破坏之力注入空壳之中,形成了一个隔离空间。
“就能一飞冲天——直到月亮之上!!”
马克西亚斯的最后一句使自在法终于完成,球形的外壳开始往上浮。
位于球形上半部的建筑物开始不断崩塌,电线冒出火花被硬生生扯断,覆盖着下半部分的道路被拦腰截断,露出地下的

水管纷纷破裂,水流到处喷射。
不愧为自在师“悼文吟诵人”,两人把悠二定下的作战方案十分完美地付诸实行了。在不让萨布拉克识破的范围外围,

紧贴着界线用自在式把尽可能大的空间从地盘上挖了出来。
“看来这个支持不了多久……!!”
不过,这是支撑着重伤未愈的身体用尽全力才做到的。
“希望你们能尽快把他收拾掉啦!”
玛琼琳在托卡之中发出稍带虚弱的声音,集中难以置信的强大精神力,把全部的神经集中在这个巨大空间的维持上,在

咆哮的同时不断猛然吐出力量。
(——“不过对萨布拉克的真正面目一无所知的菲蕾丝小姐曾经把那个集结了那家伙的意识的人偶当作是生出巨大火焰

怒涛手执双剑的‘红世魔王’本人,把他一下子带到离第一击袭击地很远的地方。虽然那时候的距离和那家伙的渗透范

围比起来只是一段很小的距离,大概数十米左右的范围”——)
“怎、怎么回事!?”
“坏刃”萨布拉克看着自己战立着的城市的一部分突然浮起,不禁惊讶得大叫起来。
这个区域被从渗透了御崎市的巨大身体中被切离。隔离开来慢慢上升的球体的下半部分,那扎根在整个城市地盘上的身

体被活生生扯断,暗红色的火花四处纷飞。
(可恶……既然这样,那就只能使用最后的绝招了……虽然根据彼此所处的位置不同,我也会有危险,但是现在这种情

况,顾不了这么多了!)
*者不得不忍痛下了决定。集中力量维持那快要被扯断的其中一条根,然后把意志通过根传达回去,开始操纵。就在

他专心致志开始这个动作的时候——
(唔!?)
在震惊之余他发现已经逃出这个包围圈的“万条巧手”威尔艾米娜似乎打算再度巩固这个球体,正从外部用锻带不断地

包裹着球形。这个时候那曾经被“彩飘”菲蕾丝把大半个身体活生生扯断的可怕记忆开始在脑内浮现。
(可恶!我怎么能让你得逞——!!)
不过这一次却不是象那时那样子被带走。
坂井悠二的作战方式是——
(——“可是那个时候萨布拉克却没有再次出现来杀死濒死的卡梅尔小姐,为什么呢?因为那个寄宿在被带走的人形内

部的……跟他那强大的力量相比非常渺小,只有普通一个人感觉的部分,才是他的控制意志集中的本体”——)
夏娜和亚拉斯特尔站在旁边的建筑物顶上看着身边逐渐浮起被切离的球体,说道:
“我们上吧。”
“嗯!”
刚才为止她四处奔走,用悠二作为幌子牵制着萨布拉克,然后为了恢复体力,之后就把一切交给了威尔艾米娜了。这是

她们的基本方针。
“悠二。”
夏娜回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少年。
今天一天之内,眼前的这个“零时迷子”的“密斯提斯”在毫无援手的情况下歼灭了搜索猎兵,然后又即使发现巡回士

的气息,最后还看破了*者萨布拉克的真正面目,制定了击退敌人的作战方针。
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如此强大了?
夏娜不禁陷入了思索。
今天,本来是圣诞平安夜,应该是自己和吉田一美“决战”的时刻……这个名为坂井悠二的少年将会接受两人的告白,

然后在两人之中二选其一……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如此强大的呢?
夏娜不禁想——
现在,感觉以往所有的努力,都已经得到了回报了。
“悠二……”
现在,就是向他告白的时候了。
夏娜感觉到一股炽热的冲动正在支配自己的身体。是否应该现在就把那充满了热情的话说出来,然后带着他一起飞呢?

这样的话,自己一定什么都可以做到吧。
(就算是把萨布拉克连同这座御崎市一起破坏这种事,也根本不是问题!!)
感觉这漫长实际上只有五秒的内心的感情涌动,很快就被理智压制下去了。
现在不是做那种事情的时候!而且自己还和吉田一美有约在先。提出要以表白来公平决战的人是自己,而且……要是被

拒绝了的话,要怎么办?
第二次被叫到名字的少年有点惊讶——
“怎么了?夏娜?”
他回答的表情一副认真应战的样子,完全没有发觉到少女内心的挣扎。
夏娜当然也一副认真应战的样子,没有露出自己心中的犹豫。
“没什么,走了!”
“嗯!”
悠二没有说加油之类的话。因为他知道少女一定会努力完成任务。火雾战士“炎发灼眼的杀手”夏娜把那坚强和温暖丢

在身后,一跃而起。
炽红的双翼展开,划出了一条火线。
(——“也就是说,要打倒萨布拉克的话,没有必要以整个巨大身体当作对手。只要把那个集中了他的意识的人偶从身

体上切离,或者连同周围的部分一并切开,只要把切离的部分打倒的话,剩下的巨大身体也就会自动崩溃了……应该是

这样的”——)
为了实现悠二定下的这个计划的最后一步,夏娜和悠二连彼此的手也没有碰,就分开了。
夏娜向着那个隔离了萨布拉克意志总体的漂浮着的球体飞去。……从外面看去,下半部分抱着地盘,上半部分装载着各

种建筑物,俨然一个巨大的牢狱。
数秒之后,夏娜利用炽红双翼的逆喷射漂浮在空中,把全身积储到现在的力量一举集中在以举在腰间的“贽殿遮那”为

轴的空间上。那巨大的力量因为密度过大,火粉犹如暴风一般形成旋涡散落,巨大的破坏力马上就要诞生了。
威尔艾米娜站在球体被挖走之后形成的巨大洞穴旁边,注视着那射出炽红色光芒的少女英姿。
(……?)
突然,她发现球体的下方,数百条被扯断的萨布拉克的根之中——竟然有一条粗大的根仍然连着地下。
(顽固的家伙!)
难道是想利用这仅剩的一条来打破这个牢狱吗!?正当她这么想的时候,突然听到蒂雅玛特的一声大叫——
“九时方向!!”
危机感突然涌起,威尔艾米娜吓了一跳,连忙望去,就在她转身的时候——
“什么!?”
当得知那是什么的时候,她的脑海中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如何对应。
(——从这边发动攻击的话太远了——)
那个本来应该被夏娜她们歼灭了的[化装舞会]的巡回士正在瓦砾之中,甚至不惜变换了自己的存在往炮口中囤积力量

,正对准漂浮在天空中的夏娜!!
(——竟然还活着吗!……不,不对——)
感受不到巡回士本人的意识。他已经把用于维系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存在的最低限度力量也已经释放出来,集中在炮口上

了。
那不是依靠寻常的精神状态能够采取的行动。
(——已经没有切断根的时间了!——)
那个萨布拉克的根向渗透在城市中一样,同时也渗透在“红世使徒”的体内,操纵自如。恐怕是他早就特意准备好的为

了以防万一的绝招,又或者是再次发动突然袭击的工具吧。
(——其他的火雾战士都不能活动啊……——)
夏娜现在也正在集中精神准备最后一击。玛琼琳则光是维持困住萨布拉克的球体已经精神透支了。坂井悠二则对于战斗

没有半点帮助。能做的就只有——
(——一定要赶上!!——)
威尔艾米娜把自己的称号“万条巧手”所拥有的全部力量一下子向着炮击的方向释放。
从她的面具边缘释放出来的锻带说不定真的有一万条——那无数的锻带犹如白色旋风一般流泻而出,一边启动表面防御

的自在法,一边在夏娜的旁边织成了一个巨大的盾。
这个时候,对方发炮了。那隐藏着巨大破坏力的团块一下子打在盾的表面上。萨布拉克的根造成的控制力似乎相当大,

巡回士那已经崩溃的身体中残留的“存在之力”都已经一滴不留地榨取出来,变换成破坏力,作为炮弹射出了。
只要支撑大夏娜释放出最后一击,歼灭萨布拉克就行了,只有数秒时间而已——
“!!”
可是出乎这样想着的威尔艾米娜意料的是——强大的破坏力浊流迅速烧毁了她的盾,下一眼再看的时候那闪动着樱色光

芒的纯白色盾发出了强光,一瞬间变为茶色,然后成了一片焦黑。
不能让你就这样破坏!当她正准备再次发射的时候——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一声撕裂天空的咆哮,炽红烈火的一击终于释放了!
被困在球内的萨布拉克瞪大了眼睛——
“!!”
这一幅景象映入灼眼的刹那——
高热高压的破坏力在球体内部迅速膨胀,不断循环,形成一股旋涡,疯狂席卷着。建筑物在火焰之中纷纷烧成灰烬,地

面在炽红色的海洋中迅速烧熔,就连静止在那里的人,也尽数变横烟尘。
下一秒,一声震慑天空的巨大爆炸声响起,再下一秒,巡回士的炮击突然间断绝了。
本来是御崎市其中一部分的球体在天空中被燃烧殆尽,化成滚滚浓烟,整个天空舞动着炽红色的火粉……然后,囚禁着

萨布拉克的整个球体化为灰烬纷纷落下。
在这烟尘弥漫的天空之下,一直致力于维持球体存在的玛琼琳和马克西亚斯解除了托卡之衣,一下子瘫坐在刚才坐着的

建筑物顶部的水塔上。
由于伤势带来的体力消耗,以及用尽全力之后的虚脱,两人同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断地急促呼吸着。
“呵呵……这次、终于、结束了……”
“呀哈哈哈——之后的事情,可就不要来找我们啦~”
正身处旧依田百货的瓦砾中的佐滕通过书签听到了他们的战斗结束宣言,不禁一下子靠在背后的混凝土上大大透了一口

气。
在至今为止的所有经验中,这次是最能深切感觉到危险意识的战斗。到现在他还没有那种实际上已经结束的感觉。
“真的结束……了吗……?”
就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看着用瓦砾制作的“玻璃坛”的吉田看着上面移动的光点,得知她认识的人没有任何人牺牲,也

终于从心底里冒出来一丝安心的气息。在透气的同时低声地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真的、太好了——”
站在建筑物的屋顶上的看着一切的悠二,擦了擦额头上渗出来的汗珠,确认了萨布拉克的气息——那股让他今天感到浑

身不舒服的带着违和感的气息终于消失了。然后通过书签向火雾战士的少女说道:
“辛苦了,夏娜。”
“我只是完成了自己被分配到的任务罢了。”
夏娜依然浮在发出最后一击的地方,因为全力释放的余韵而抬头向着天深深呼吸。银色的封绝,那象征着自己守护的少

年的颜色,正在头顶上闪耀着光辉。胸前的亚拉斯特尔也没有说多余的话,只简短地应了一句:
“嗯。”
之后,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
勉强挡住了炮火的攻击,自身也因此被烧得半焦的威尔艾米娜和蒂雅玛特也为那几个现在不在身边的朋友,小声地发出

了欢呼——
“这一次……是我们的胜利是也。”
“深仇得雪。”
众人齐集在旧依田百货的废墟旁边的建筑物屋顶上,玛琼琳对悠二说道:
“这个,我收起来了哦~”
只见她一手把一把大剑“吸血鬼——布罗特萨奥格”轻轻扔了起来。
“啊、哇啊……!?”
悠二连忙吓得伸手去接,却见那大剑在面前化成了一张书签。
“零时迷子”“密斯提斯”的少年连忙伸手接住那飘落下来的薄薄书签。
“悠二,你不是说要向这方面发展吗?”
“自己的武器,得好好保管才是嘛,哈哈哈哈!”
两人合而为一的“悼文吟诵人”也用轻巧的语言助言道。
站在她身边脸露笑容的佐滕眼中,已经没有了羡慕的神色。
看着朋友那神情想生气又生气不起来的悠二——
“嗯……是这样没错啦,应该……”
只能用模棱两可的态度敷衍过去。
“那么,现在开始进行封绝内修复。”
“实演监督。”
这次轮到威尔艾米娜和蒂雅玛特向少年发话了。
悠二点点头,走到了屋顶的边缘。
“……”
他眺望着整个御崎市。
在自己展开的银色封绝之中,是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
作为最初战场被自己破坏的站北公园前大马路,夏娜最初的炮击引起的巨大洞穴,在逃走的过程中破坏的繁华街,以及

和萨布拉克且战且退,最后一同烧至灰烬的站前一角……虽说是在封绝之中,但是象这么大规模的彻底的战斗痕迹,还

真是第一次看见。
(不过比起夏天“探耽求究”来袭的时候,现在毕竟是在封绝之中,还是算好的。)
虽然努力往这个好的方向想,可是当他接下来再看到某些东西的时候,心情不禁有黯淡下来。被卷入这场战斗中的,并

不只是城市。
那装饰着圣诞平安夜的各种灯饰的华丽街道上的景象,简直让人不忍注视。无数的人被烧杀践踏,静静地铺满了整个街

道。被旧依田百货的废墟压倒压碎的人,被倒下的街灯压住的人,被不知哪里的火种烧焦的人……
虽然悠二也不断在心中安慰自己,这是在战斗当中造成的,实在无法避免,而且等会可以进行修复等等,这些免罪符让

他能够好过一点,可是等一切结束的时候再这样子一个一个看过去的话,心头就会涌起一阵呕吐感。
(田中所说的那种感觉,也不难明白啊……)
如果眼前的这些尸体是吉田、池或者妈妈的话……这么一想,身体就禁不住发抖了。
(既然他已经带着绪方同学到很远的地方去了……就应该没事吧……)
在战斗中通过“玻璃坛”确认战况的时候,曾经看见一张安全的书签——也就是田中的那张——正在一贯不会被战火波

及的住宅地西北方向上亮着,那应该没事才对。这么一想,精神方面总算是安定了一点。
这个时候背后传来威尔艾米娜的一声呼唤——
“还不开始吗?”
“迅速行动。”
悠二看到自己引起了严厉的两人的注意,连忙说道:
“是,我现在就开始。”
悠二尽量小心不让自己的语气听出半点不服,再次转向已经破坏殆尽的街道。
要把这个遭受破坏的日子,恢复原状。
封绝仍然笼罩在御崎市的上空,放射着银色的光芒闪闪生辉。
对于身体中已经拥有巨大“存在之力”的悠二来说,要维持并不是一件难事。而修复要用到的力量也应该是相当成分的

……虽然这么想,还是觉得有一丝不安。毕竟这次的破坏不是一般的程度。和修复一两个学校相比,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不管怎样,只有做了。)
悠二学着夏娜的样子,用手指指着彩霞色的圆顶。本来按照一般常识,应该先去寻找火炬,然后利用它们的力量来进行

修复,不过现在悠二用的是自己的力量,所以可以省去这一步。
(是感受封绝内部和外部的不同,然后按外面的步调来调整吧……)
封绝是用来隔绝外部和内部因果的自在法。只要一旦展开,和本来世界隔绝的内部无论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也就

是说即使被战斗破坏),也能通过和外部时间的接合而恢复到本来的样貌。这个就是修复的原理。
(说得容易……做的话……好难啊……)
悠二用心感觉着内外的不同之处,也就是内部被破坏的规模,用独特的感觉去感受的同时,不禁皱起了眉头。接着主动

追随那自身发出的波动,找到了可以着手的着力点,然后把精神集中在手指上。不一会儿,手指上亮起了银色的火种。
(好吧,去吧!)
调整了波动之后,接受到悠二意志的“存在之力”,在指尖上变化成火花,再由火花变化成火粉,同时飞散,把眼前的

惨状以及肉眼看不到的地方也一一染上火焰的颜色。这纷纷扬扬地降落在御崎市的银色火粉,仿佛就是圣诞平安夜的讽

刺性装饰。
(恢复吧,回到被破坏之前……回来吧,我们的日常生活……!)
悠二集中精神,让火粉飘落在每一块瓦砾,每一片血肉上。道路开始接合,拱门开始张起了瓦顶,那被炮击轰出的大洞

以及被刮跑的建筑物开始慢慢恢复,车站前的一角开始从焚烧和蒸发造成的惨状中慢慢复原。
用不了多久,平常看惯了的旧依田百货就慢慢无声地、象是把录象带倒着回放一般恢复原状了。工作总算完毕。
“完成了……”
自己竟然作出了这么大规模的修复……
这一切全部转化成欣喜之后,悠二不禁内心一阵激动。
其他在旁边看着的人也是同一感受。
“这下好了!”
玛琼琳突然大声喝到。一下子打破了这美好祥和的安静气氛。
“既然全部都结束了,那我们赶快回去吧!一美,要不要送你?”
少女听见“悼文吟诵人”这么一说,露出了笑容,小声地拒绝道:
“谢谢你……不过,我还有事情要做呢。”
“还有事情……”
“喂喂——难道你的脑袋都进水了?我浑浊的老花镜玛琼琳?朵?”
玛琼琳被马克西亚斯这么一说,用眼睛扫了扫俨然在说“我们三个……”的三人组——红着脸紧紧抿着嘴唇的吉田一美

,完全不知所以的悠二,红着脸却故意扮作若无其事的夏娜——然后再看了看表情僵硬地站在那里的威尔艾米娜之后,

恍然大悟。
“噢……原来如此,那么再见啰!”
“咦?”
威尔艾米娜被她猛然一搂肩膀,吓了一跳。
“——在这个圣诞平安夜,我们几个寂寞的女人,不如一起去喝到天亮吧?”
“啊,可、可是……”
她身为夏娜的(前)养育员,看着那个一直在烦恼今天晚上应该怎么过的少女,完全没有掩饰脸上的狼狈表情的意思。
“呵呵呵呵!这个可是不错的邀请吧,‘梦幻冠带’?”
“谨慎发言。”
听了马克西亚斯那不知所谓的大笑,蒂雅玛特懒得理会似的说道。
“那么你们两人喝酒的时候,就让我来陪吧,反正我也有很多事情想问呢。”
在旁边观察事态发展的佐滕笑了,朝着悠二轻轻地招了招手。
“那么,再见~”
“嗯,啊……”
悠二点点头。玛琼琳轻轻地拍着吉田的肩膀,威尔艾米娜若有所思地看着夏娜,朝着屋顶的出口走去。佐滕也紧跟其后


“……”
现在屋顶上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
“……”
夏娜和吉田看着悠二,但马上又把视线移开。
“一美,我们也——”
“嗯,说的也是……啊……”
吉田注意到夏娜的衣服已经残破得蚕不忍睹。
“夏娜,衣服怎么办?”
“没办法,只好把‘夜笠’里收着的那件穿一下了。”
“那么要不要我帮你到下面的店子里挑一件?”
“……嗯,那也拜托你了……”
两人点点头,然后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悠二说出了信中写着的话。
“我们会等你的,悠二。”
“我在南侧,夏娜在北侧哦。”
两名少女打算在今天之内把自己好不容易决定的事情完成。
然后她们背朝悠二,走了出去。
最后只剩下悠二一个人,静静地眺望着这眼下的景色。
其实本来并不是因为要看什么,可是这么一看,却发现封绝依旧展开着。悠二思考了一下,然后开始解开这个自己制造

的战斗舞台。
覆盖着天空的彩霞色开始变的稀薄,在地上燃烧着的火线也渐渐消失,反射着街上灯光的阴暗夜空,满街人群那嘈杂的

声浪,一下子突然冒了出来。
“——好了——”
悠二看着因为早到的黄昏而显得阴暗的地平线,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作出选择。
选择其中的一位少女。
悠二正准备转身的时候,突然间发现——
(……?)
明明没有放任何东西的夹克右边的口袋里,放着一件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物体。
这个感触是,金属的——钥匙。
就在他发现这一点的一瞬间——
(——……选 中 了 么,——坂 井 悠 二——)
响起了一个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从无底的深处传来的声音。
“!?”
悠二吓了一跳,连忙东张西望地寻找声音的根源。
建筑物的屋顶上空无一人。
于是他把视线移向前放。
“什么、怎么回事——!?”
只见眼前站着一个“漆黑的自己”。
声音继续在回响,仿佛从一个深广的空洞中传过来一般,带着回音——
(你一直在希望自己能够主宰这场战斗……因为是你,才会有这样的愿望……)
(你、你在说什么……啊……)
悠二想把手从钥匙上放开,可是身体却不听从使唤。
在身心都变得冰冷的悠二面前,另一个一模一样的轮廓,象幽灵一般地摇动着。
那影子发出的声音如此的虚空,仿佛象呼啸的风声一般飘渺。
(你……只有你……最为适合……)
悠二从手中的钥匙上感觉到了某种自在式将要展开的预兆,开始恐惧起来。
那“漆黑的自己”变化成平面的存在,慢慢地靠近。那虚渺的声音仍然在继续,就象在确认什么似的语气。
(和我共同踏上征途的……唯一的……人类。)
悠二被那超出了恐惧的诱惑吓得不禁发出了拒绝的悲鸣。
“漆黑的自己”,象水中的倒影一般的自己再度靠近。
虚无的声音突然混入了感情的火种。一点点的愤怒,似乎在迅速蔓延。
(为何要拒绝?你真正渴望的东西……只有我能够给你……)
声音在颤抖,说的话在颤抖,心也在颤抖——恐惧让身体产生了麻痹。
那“漆黑的自己”,影子的深处,如此的遥远,如此的深沉。
声音强烈地传达到耳内——
“来吧……踏出你的第一步吧……”
(到、哪、里……?)
面前能够看见的只有屋顶的边缘。悠二开始主动地迈开脚步,走向那浮在半空中的“漆黑的自己”,以及倒映出那个身

影的,深远的水面。
一个声音发出了,不是在心里,而是在口上——悠二自己的口上。
“御命王道……”
(御命、王道?)
钥匙已经展开了自在法……可是,自己已经感觉不到恐惧了……
他直往前走,走向那黑色影子的深处,走向那深不可测的水底。
一个声音在脑内如同饥渴一般威胁一般摇撼着——
“没错。是你……希望我出现的——”
(我……所以你、才会存在……)
然后,他往虚空中踏出的脚步,却没有降落到地上。
身影一下子消失了。
走过了御崎大桥的池一直往前迈着步子,一次也没有回头。
在远离市中心的街道上,田中向着正在对硬来的他生气的绪方,不住低头道歉。
坂井千草正在为明天请少女和她的监护人吃美味蛋糕而忙碌着。
佐滕正在向马克西亚斯和蒂雅玛特打听一切有可能打听到的情报。
玛琼琳则正向已经开始一味往嘴里灌酒的威尔艾米娜拼命劝酒。
夏娜站在北边的出口等着坂井悠二。
(等悠二来了,我要跟他说。)
等他来了,就要把自己的心情明确地告诉他,把现在心中藏着的唯一一句话告诉他。
在没有悠二的人群中,夏娜一个人静静地等待着。
吉田一美正在南边的出口等着坂井悠二。
(等悠二来了,我要跟他说。)
等他来了,就要把自己曾经说过的誓言再一次告诉他,把现在心中藏着的唯一心情告诉他。
在没有悠二的人群中,吉田一个人静静地等待着。
少女们在等待。
在轻轻飘落的雪花中,少女们等待着那个永远不会来的少年,一直……一直地等待着。

终章
这是在人类还不觉察之际彷徨世间的[化装舞会]的根据地移动要塞“星黎殿”。
在深处的一室,一个被称为“星辰楼”的静仪空间之中,一群闻名于世的“红世魔王”们正齐集在这里,共同等待某个

时刻的来临。
其中一个容买带有寒酸味,具有恶魔特征的男人,“岚蹄”费可鲁正因为即将出现的事物所带来的紧张和欢喜以及兴奋

而大汗淋漓,不时掏出手帕镲出额头上的汗水。
“快到了,快到了啊……`御命诗篇`终于完成,快要正式开始启动了……我们[化装舞会]的宿怨即将实现的日子……快

要来临了啊……”
不知是对他的这幅样子,还是这种对计划过早期盼的态度觉得不耐烦了,右眼上戴着眼罩的三眼美女,参谋“逆理之裁

者”贝露佩欧露笑了。
“呵呵……你就不能镇静一些吗,`岚蹄`。而且,现在还没有到成功的时候啊,只不过是通往成功的漫漫长路的开始罢

了。”
然后,她又向哪个安然无恙地完成任务归来的男人开口道:
“辛苦你了,`坏刃`你的战斗实在太精彩了。”
用布把脸隐藏起来,身披斗篷的男人萨布拉克没有回答,只是没有抑扬顿挫地发言道:
“原来如此,的确是些强悍的家伙。本来打算利用对”密斯提斯“的袭击作为诱饵,把那三个辣手的家伙一网打尽,看

来还是不太可能。要是我没有因为那爆炸作为保护巡回士的非常手段,进行转移的话,说补丁还会有打倒她们的可能…

…”
贝露佩欧露没有再听他说下去,而是转头向那个正在摆弄着放在房间侧面的半新半旧机械的男人发话道:
“那么,最后埋下的自在式,应该有正常发挥作用吧?”
“这~个当然了!”
这个被称为“教授”的“探耽求究”丹塔里奥用异常兴奋的声音回答道。回答的同时因为用力过猛扯断了一个把手,他

瞄了一眼后随手扔掉。
“两~个月啊!这两~个月来,我没有用任何时间来进行伞的研~究和螺丝的改~造!这可是孜~孜不倦进行解读和实际实验

的我,得出的超~级成果啊!”
背后传来一声嗤笑,丹塔里奥本来想说下去的,对方却故意说个他听似的——
“哼,又是用这疯狂的家伙做的破机关么……用这种东西作计划的根基,所谓的御命真的可以顺利进行吗?让他任意妄

为的话,恐怕最后只盛夏一堆嚷在路旁的垃圾,所有的计划都泡汤,然后这样的结果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接着……

好痛——喂!?”
被某样东西从头晌狠狠敲了一下的萨布拉克狠狠瞪着那个罪魁祸首。
“唔~发~生以外了呢~!我最常用的`我学之结晶Excellent11450—地 变 之 钥`好~象突然间不知道飞~到那里去了呢~~~

!?”
“现在这种状况究竟怎么用才会让你那堆垃圾变得去向不明啊,这个混蛋——”
“唔~呵呵呵呵!每一件事发生都—~定有因果的!这~样子的话刚才的状况也——”
“请,请你们两人不要再吵了。到了这种时候,就不要再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费可鲁本想规劝他们冷静点的,可是他的这句话却激起了千层浪,两人同时用粗暴的语气大叫起来——
"No Stop!总而言之你~不用制止了!看~我不把这个因循守旧的家伙——“
看到哪个因为被兴头上的两人瞪着而不知道该怎么处置的心腹,贝露佩欧露不禁叹了一口气,然后打算帮他一把——就

在这个时候——
“来了”
在房间的深处有一个圆形的柱状纯百祭坛立在漆黑水晶一般的地面上。一个少女跪在上面。用静静的声音宣告的就是这

名少女——巫女“顶之座”*蒂。
萨布拉克呆在那里抬起头,费可鲁则吃了一惊单膝跪地。
贝露佩欧露发出知识让教授发动装置。
这个时候祭坛顶上那星辰满步的天空中,发生了和刚才萨布拉克回来的时候相同的现象。
本来空无一物的地方发出清脆的声音,产生了裂纹。
以搜索猎兵的性命为粮食等待着启动的金只钥匙……出现的同时在目标中打如了“御命诗篇”的萨布拉克从口袋中拿出

宝具“非常手段”,这个能够进行对象物的转移和寻找出口。
没过多久,在祭坛之后更为深入的房间内侧,本来前面只有相同间隔的柱子立着的墙壁上,开始出现了银色烟幕形成的

旋涡,从里面出现了一个以被处凌迟之刑的姿态架在天井上的西洋盔甲。那肮脏歪斜的金属身体上缠着从周围伸出的细

电线和粗管,还贴着无数的纸符。
教授用扯破喉咙般高亢的生硬打破了沉默:
“系——统——启——动——!!”
西洋盔甲不知道是受声音操控还是接受到了操作,身上缠着的所有电线和管道立刻断开。就像一个被解放的处刑者一般

,无力地往地面上倒去……不过由于里面空无一物的缘故,只能说是凋落在地。同时受到冲击,纸符也纷纷扬扬地飘落

下来。
“好了,终~于要开始了哦~~~~!?”
教授透过那瓶底厚的眼镜,把炽热的视线*到那倒下的西洋盔甲,以及盔甲上面的空间上扩张的裂纹,不错过一个席

位的举动和现象。
“把这~个本来用语收集人类的强~烈感情的`我学之结晶Excellebt13274—暴君2`中长期转送的人~格镜象跟这次打入`零

时迷子`之中的自~在式进行连——接——!!这~样的话,在遥远的`久远陷阱`内发生共振,在这边构成能自由活动的虚

拟意志总提!然后,作~为完成形,现在`我学之结晶Excellent13274—暴君1`就能把核~心合一,进行完~全自由动作和

完全复活!!”
平时贝露佩欧露总是无视或者中途打断他的演说的,只有这次,她很安静地听他说完。在这个了无生趣的世界,只要看

到一丝成功,那就是最大的快乐了。
“好了!这次绝对要成功!!”
“呵呵,这种大事,怎么能失败呢。”
她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可不是一般的任务。我们[化装舞会]的真正盟主想要的是那个`密斯提斯`……这次绝对不能消灭或者让他发生转移

了。不管怎么样,绝对要成功!”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
咔嚓!
声像是负重超越了界线一般破碎的声音响起。
裂开的空间中,某个人影徐徐降下。
连萨布拉克也不仅弯腰单膝跪下,表现出最低限度的礼仪。
那人影慢慢向着倒在底墒的“暴君”身上降落。
费可鲁已经不是单膝跪下那么简单了,整个人趴到在底墒,身体为这降临赶到欢喜而不断颤抖。
哪个人影仿佛是自然而然被吸引过去一般,站立在“暴君”之上。
教授看到自己的研究终于完成,眼镜下的眼眸闪闪发光。
身影落下之后,那本来歪歪斜斜的金属盔甲像纸片一般被压平。
*蒂采取和刚才宣告时同样的姿势,以祈祷的姿势迎接她的神。
在徐徐降下的人影下面,闪动着一片银色的光辉,那是影子。
贝露佩欧露走到降临者的深浅跪下并深深垂下头。
降临下来站在她上方的少年的身体渗出黑色的火焰,产生了一个黑应。
自天而降的盟主少年——坂井悠二,悠悠地把目光投向众人。贝露佩欧露恭敬地说道:
“首先恭喜盟主归来,恭祝盟主万寿无疆——”
“行了。”
以外的发言打断了她的话。那时一把少年的声音,可是同时夹着一把深渊的男声。
听到这叠加在一起的声音,贝露佩欧露不禁一阵欣喜,已经忘了去管那话中的意义了。
“我的军师……不,参谋“逆理之裁者”贝露佩欧露啊,我的这个名字已经被人类称呼了数千年——在承受难以理解的

败亡之后被驱逐而产生的这个名称,在今后的慢慢征途中,看来似乎并不适用啊。”
盟主的霸气并没有丝毫消退。
反而像极了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般旺盛。
贝露佩欧露看到这幅景象不禁欣喜万分。
“——是!”
贝露佩欧露反应过来之后连望应声道:
“那么,该用怎么样的名称呢?”
“我已经作出了表示了。”
为盟主的少年把黑色的火焰吹向天空,然后用手轻轻拍打着踩着银色的影子的自己的胸膛。
贝露佩欧露并没有笨到要去追问。她一瞬间就明白了盟主的意思,同时打算作为对众人的说明,用响亮清晰的声音大声

呼唤她们那伟大盟主的名字——
“我明白了——祭礼之蛇1坂井悠二——”

时间之轮开始转动。
带着任何人也无法阻挡的力量。
世界并不对其意义作出呼应,只是一直向前运行。

288

主题

453

存在感

63

活跃日
喵~离线 波希米亚狂想曲
 6 

SOS团三星级★★★

6楼
发表于 2007/08/30 |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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