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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中篇]幽曦之羽

49 主题	1009 存在感	152 活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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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31 |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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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真——

褐色短发的少女从天而降，仿佛失去洁白羽翼从而坠落人间的天使。
屏息注视着缓缓降下少女的我张开双臂准备将其接住。
“啪~”出于意料的重量令人后怕，体形娇小的她仿佛空心的琉璃人偶，稍许用力就会全然粉碎。
“你没偷看我的裙底吧？”
两腮通红的少女鼓起的包子脸，异常气愤的朝我询问着。回想她降落的整个过程，我脑内似乎是闪过了红白条纹的蕾丝内裤。。。
“果然，你之前这不行，那不行的是为了挑选一个合理角度来偷看。。。”
“不，那只是在预算你掉下的轨道罢了。。。”
“说谎！”斩钉截铁否定道的少女边整着裙裾边拉住了我的头发，“幽真你这个坏人，色狼，大笨蛋！”
“嘘！别叫那么大声，会惊动别人的。”忍受着疼痛的我做出了一个小声的手势，随后快速的扫过了四周：
沉寂于夜色的医院楼区一片寂静。微弱暗淡的灯光忽明忽灭，于其照射之下的光秃树干及墨绿植物也因此显得更为诡谲
满脸倦意的保安虽会时不时巡逻，可疲倦且无精打采的他们却没能发现藏匿于黑暗之中的我们。。。
“明星走秀和潜逃是有很大区别的，不想被发现的话就老老实实保持安静吧！”
并非抱怨，更不是斥责。我只是单纯不希望她被人发现。
“抱歉。。。请忍耐下吧。”
“呜。。。我知道了啦。”碧绿如玉的眸子里尽是恐惧和委屈，仿佛一只即将被主人遗弃的小猫，轻轻拉动我衣角的少女气若游丝地在我耳畔低语着：
“呐，幽真不会嫌弃我的吧。”
“。。。当然不会了！”扭过头的我一把拉住她的手，准备就此带着她冲出草丛，冲出这个充斥着“死”的地方。
重要的东西往往是异常矛盾脆弱的。宛如七彩泡泡的生命更是如此，虽然知道轻轻一触就会令其破裂消失，可不去呵护的话，却会又感到觉得非常不安。。。
正因如此，我才会选择带着她逃出这里，逃出这个没有一丝色彩和声响存在的地方。
“幽真，走慢点，我。。。跟不上了。”
气喘吁吁的少女轮廓又变淡了。不知不觉间，“死”已更进一步的侵腐了她。
“那我抱你吧。”
无论如何都不想停下脚步。因为在这停下的话，我会非常不安的。
“哎？！”
没等她同意的我以标准公主抱的姿势将其抱于胸前。无视她的粉拳推打和轻声斥责，我在调整呼吸一番后，加速朝医院大门跑去。
视线虽晃动的很厉害，但我离开医院大门的距离却越来越短了。偶然瞥一眼少女，两腮通红的她正已闭上双眼、进入了梦乡。
“喂，白羽，你别睡啊，睡着了还怎么逛街啊。。。难道你打算梦游购物吗？”
宛如初雪的白皙皮肤细腻光泽却又明显缺少血色。皮包骨头的四肢更是细瘦无力，但少女的身姿却因此显得更为妩媚。。。
“才不是呢，我只是有点困了。我睡的时候，幽真可别想对我使坏哦。”
“使坏的是你吧，你完全就把我当成床来使了，而且还是会移动的那种！”
“因为。。。因为在幽身边的话就会觉得很温暖。。。”
幽幽体香刺激着我的鼻腔，轻缓的鼻息更是令我觉得全身酥麻。而低声呢喃着的白羽则再次合上双眼，看上去她真的是非常疲惫。
“真是个任性的公主啊。。。”不想打扰她的我只能继续扮演“移动床”，将她送去灰姑娘所期待的舞会。。。
“其实啊，我一点也不温暖。。。是“死”太冰冷了。。。”
快步前行的路上，我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无奈抱怨道。

——白羽——

“呐，这样子可爱吗？”
将淡[x]圆帽扣在脑袋之上的我试着在幽真面前转了圈，可托腮坐在一旁的他却依然目光呆滞且毫无神情变化的看着我。。。
“的确不错。不过要是再搭配条七分背带裤的话，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点儿童餐了。”
“幽真好过分，你难道就不能说点让我开心的话吗？”
试衣镜中的少女快速取下戴在脑袋上的帽子，随之露出了的是一头凌乱如男孩的褐色短发。她正鼓着涨红的包子脸，干裂的嘴唇也因不悦而嘟起着。
“真傻。。。”
每每看到身边的同龄少女穿走过我身前，我就会觉得非常自卑。长日躺在病床上的我自始至终是穿着那件淡蓝色的病服。身体越加虚弱无力的我逐渐无法打理自己，为了不添麻烦，我更是不得已将自己引以为傲的长发剪断。。。
呜~ 湿润的温热骤然溢出于我的眼眶，忍受不住却又擦拭不得的我赶忙低下脑袋。我实在不想再让幽真看到我脆弱孩子气的一面。。。
他为我操心已够多了。
“那个。。。我的。。。我的意思是说，既然逃出来了就该买点你喜欢的衣服啊。”
慌慌张张说着的幽真不自觉的将视线挪到了一边，而我则乘机擦拭了眼眶中的泪水。
“对不起。。。”
低声道歉的着幽真像是被什么东西所吸引般，目不转睛的盯视着对面的柜台。
随着他目光的方向望去，我看见了件淡灰色的裸背式晚礼服。做工精细的百褶裙摆仿佛雾气般自然朦胧，喇叭式风格的袖口则有着蕾丝衬边，而在接近左腕的位置上还有着一朵丝质的花朵。
娇媚迷人的巴洛克式晚礼服不禁令我怦然心动。可这样的衣服却是我可望而不可及的。。。
“高中毕业舞会只有一次，而且这衣服也很配你，别让机会白白溜走了。”
看穿了我心思的幽真自顾自的超那柜台走去，但自尊心作祟的我却拉住了他：
“呐。。。幽真你为什么不去买点你喜欢的衣服呢。。。你不是。。。不是要去面试了嘛？”
幽真并不喜欢学习，也不适合学习。所以他才会选择在高三毕业后直接就业。面对我的提问，他先是长叹一口气，随后非常无奈的摊开双手：
“这个你担心也没用，整个商厦的所有西装都被人买走了。”
耸了耸肩的幽真侧过了身子，他身后的一家名牌西装店完全就被搬空了，还写上了“近日装修”的标识语。
“哎？！”
再巡视四周其他的男士西装专卖店，所有的店家都在撤销商品。不知是谁有这么可怕的执念，不过这样一来，幽真的购物计划也泡汤了。
“那要不要换一家店？”
“你没那么多时间，八点前不回去，可有的你好受的。我只是陪你来的，别忘了，这次的主角可是你。”
挣脱我束缚的幽真径直朝方有晚礼服的店家走去。不知所措的我就这么呆呆望着他的背影：
幽真的体形就算在男生中也算比较高挑的。不像那些刻意追求时尚或潮流的男性，幽真打扮一直以简单自然为主。
嘻嘻，或许这就是爱偷懒的他所衍生的一种独特风格吧。
幽真并不是一个合群的人，所以他在学校里一直显得非常不起眼，可仔细观察的话却能发现他是个非常帅气的男子。
灰白的头发虽略显松乱但层次十足，炙热如炎的深橙色瞳孔更是炯炯有神。而他其余的五官也非常标志，非常符合少女小说里那种“冷峻王子”型的角色。
不过，那“王子”实在太过冷漠了，所以最后愿和他交往的也只有寥寥几人。
为什么幽真对其他人会那么的冷漠？为什么温柔体贴的他非要在别人面前伪装自己？为什么他会喜欢寂静孤独的世界？
反思多次，我都没有得出答案。。。
“白羽。”
幽真的呼喊将我从沉思中拉回，看着一脸严肃的他，我不禁担心是否他遇到什么问题：
“那个，如果买不起或者是非卖品就算了吧。”
“不，我盯上的猎物是逃不掉的。所以，在这等等我吧。。。”
“很快回来吗？”
“嗯。。。”
“那要拉钩的哦！”
和孩提时代一样，我们之定下约定的同时都会拉钩。但我明白，幽真一定会回来，因为他从未失约过。
我的小拇指和他的比起来是那么的细小。轻轻勾住对方小拇指，不但能缩短彼此间心灵的距离，也让彼此的羁绊更为坚固。
“别让我久等哦。”
微笑着的我朝幽真喊了喊，而也还以我一个非常自信的微笑。
他的微笑非常迷人，让我觉得非常满足。但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不在了，他的那种微笑是否也会消失呢？

——曦——

每每踏步于枫叶之上，脚下都会发出沙沙的声响。沿着这条由浅红枫叶所铺成的“地毯”我快步行走于这条自己并不熟悉的街。
嘈杂的声响不绝于耳，我不得调响耳机从而好让自己能够安心些。
我是个非常胆小的人，我害怕车鸣声以及血。所以到现在都无法不带耳机外出，体检的时候也是蒙上双眼才完成的。
“那个，请等下。。。”
身后传来了陌生的男声，为之一颤的我不由产生“是不是被坏人盯上”的想法。想要转身确认，但脑袋像是被螺丝钉死了般，无法扭动分毫。
果然还是不应该那么晚来这里的。。。
“喂，等下啊！”
拔腿就跑的我不敢朝身后看，如果他携带刀子的话，我肯定会因为害怕脚软从而无法逃跑的。尽量靠近人流量多的地方，或许就能摆脱他。
“啪！”
左肩膀突然感到一沉，因此慌神的我一个踉跄倒向了一侧。
“哎？”
闭上眼的我本以为自己会摔疼，但就在我倒下的同时，身后的人也接住了我。睁开双眼，站在我身前的是一名比我大不了几岁的灰发男子。
“你一直跑的话，我会很困扰的。”
“对不起。。。”
“不。。。该道歉的是我。”将我扶起的男子突然双手合十摆出，异常诚恳的朝我鞠了一躬，“虽然这样非常唐突，但我希望你能将那件晚礼服让给我。”
心中所有的忧虑恐慌瞬时烟消云散，按住胸口长叹一气后，我再次向他确认。
“你是指那件淡灰色的晚礼服？”
“是的。。。”
“可是，我明天要参加舞会的啊。。。”
并不是我不想让给眼前的这个男子，而是我实在是有用。
“作为赔偿，我可以买给你一件其他的话。”
“不用了，请问我只用一天，那能否在后天给你呢？”
“嗯，真是万分感谢啊。”
其实说来也非常难为情，那衣服是我今天偶然帮助过的人硬塞给我的，并且他还邀请我去参加他们家族的舞会。盛情难劝，所以我只得今天临时来买礼服。。。
“我储存下你的手机号码，等我用完后就能给你了。尺寸什么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喏，这个就是我的号码了。”
在他递回手机的同时，我看到他手腕上的大块淤青。这样大小的伤口看了就很令人心痛的。。。
“等一下哦。”从包里取出创可贴，我将其贴在男子的淤青之上，随后嘱咐他，“这样的话就没问题了。”
“那个。。。这不是出血伤口，还有。。。这么小的创可贴没用的吧。。。疼。”
故意按住淤青的我对微笑了下，随后非常认真的回答他的问题：
“你不是还很痛吗？这只是让你意识到自己受伤了而已。”
他一定会以为我是一个怪人，不过我这个人最讨厌就是看见别人受伤了。
“谢谢。。。”
“那我走了哦，拜拜。”
与男子分别了一段时间后才发现，我才忘记问他的名字。回想着他的五官，我总觉得他很像某个男孩。。。
“啪。”拍打自己的脸颊以告之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曦，那只是巧合而已。”
呐，白羽，幽真，你们还好吗？

——幽真——

“真是个奇怪的人呢。”
解释完之前所发生的一切，白羽立即就做一个简洁准确的总结。
“嘻嘻，不过还真是感谢她呢，等我有空了一定要去感谢她！”
喜形于色的白羽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这样的举动不但证明了她其实是非常喜欢那晚礼服的，还顺带暴露了她的“傲娇”属性。。。
“其实你真正想说的是。。。你还想逃医出来玩吧。。。”
“唔。。。幽真又欺负人了。”
被我一语道破的白羽像受惊的小猫边后缩着身子边撅嘴嘀咕着。说真的，她这幅示弱的举动非常可爱，要忍住不欺负她才显得更为困难。
“反正我是一个待业青年，随到随叫，而且玩到多晚都没问题的。”
拍了拍她脑袋的我拉住了她的手，准备带着她继续逛。但就经过那家晚礼服店铺的时候，少女的身影又次出现在我的脑内：
黑色的单马尾扎成三股辫，乌黑卷翘的睫毛下是鲜红如血的双眼，而在左眼角之下则有着一粒泪痣。不只是因为腼腆还是着凉了，她的脸颊一直是红彤彤的。、
比起可爱俏皮型的白羽，少女的五官更柔美乖巧。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在哪见过她，不。。。准确点说，是她的气质和我认识的某人非常相似。
“幽真在想心事吗？”
“不，只是在想关于那少女的事。。。”
“哼！幽真你这个大色狼。”
甩开我手的白羽显得非常生气，转身对我做了个鬼脸，她快步朝前跑去。
身影突然放大了，这是“死”接近的症状。
刚忙放下手中购物袋的我急忙跟上，果不其然，双腿突然无力的白羽瘫倒往了一侧。伸手接住她娇小的身子，确认她没扭伤的我这才叹出一口气：
“太乱来了吧。。。”
“对不起。。。我只是在生气。可仔细想想，我又有什么理由对幽真生气呢？一直以来麻烦你的人是我啊。。。”
低下脑袋的白羽不知为何泣不成声，无法理解她想法的我只能紧抱她，不让她觉得冰冷，不让该死的“死”继续靠近她。
“幽真，我很过分吧？既不是你的恋人却像恋人一样对你撒娇、要求着。。。”
“哎哎，幸好我不是你恋人，否则的话一定要做牛做马的。”
“幽真又使坏了，可恶！”白羽一如既往的快速着捶打我胸口，但渐渐地她停下了手，“如果幽真能成为我的恋人就好了。。。哈哈，玩笑啦！”
那落寞的表情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就像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祈求的人。白羽孤独无助且充满渴望的表情是那么的刻骨铭心。
“呐，小时候如果我能像这样接住你就好了。。。那样的话，曦或许就不会那么自责了。”
“是啊。。。”
孩提时代的我曾因爬到高处跌下而受了严重的伤。而在醒来之后，我发现自己感知到“死”。。。
“死”是无处不在却又飘渺无比的东西，任何物质上都会出现，而当“死”接近人了，那他的轮廓就会变淡。而失去的生命的物质在我眼中则是没有任何色彩的。
很糟糕的是。。。现在的白羽已经快没色彩了。
对我而言，预感不到“死”真的很棒。即使我下一刻会死亡，我还是希望自己是个普通人。每时每刻游走生死间，提心吊胆于“死”逼近，这样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不得已选择习惯的我越加模糊了生死的概念，就连同班同学即将出车祸死亡的时候，我都没提醒过他。
想要变成植物，变成一个仅有生命却不具有意识的植物。。。
抱着这样的心态，我不再和身边的人沟通，也不怎么再说话了。就当我自认为要成功的时候，是白羽提醒了我。
“幽真一点都不像幽真！难道你的脑袋摔坏了吗？”
是啊，人是不可能变成植物的。有着这样想法的家伙，脑袋的确是有点问题。不过比起脑袋的问题，我视界的问题更加的严重。
“害怕的话，在一起就可以了。别一个人孤零零的，那样的话肯定会被打败的！”
随后她就这样陪着我，将自己的眼睛借给我，让我能正常的看待这个世界。
而现在，孤零零的人换作了她。立场互换，是我将自己的眼睛借助给她的时候了。
“咦，你为什么平白无故的贴着创可贴呢？”
白羽的疑问把我从回想中拉回，抬起手，我准备向其解释：
“啊。。。那个是我昨天早上。。。”
等等，我手腕上的淤青怎么消失了。用手捏了捏依然感觉不到疼痛。。。明明不久前微微有“死”覆盖的。
奇怪，为什么创可贴变成了黑白的。明明这是不具有生死概念的物质啊。
“这只是让你意识到自己受伤了而已。”
少女的话语忽然回荡于耳畔，一种特殊的预感让我觉得又惊又喜：
少女能够将“死”转移。

——白羽——

灰姑娘身上的魔法是有时间限制的，所以一旦时间到了，穿着盛装的灰姑娘终会变回那个穿着破旧衣裳的脏女孩。
所以，无论在外我打扮的多少漂亮时尚，回到医院里的我都始终会换上那套充满消毒酒精气味的淡蓝病服。
冰冷的墙面像是监狱的铁栏将我囚禁于其中。每次从后窗眺望远方，我都会觉得自己是只被折翅的鸟，被关在鸟笼之中却妄想着翱翔。
可笑又可怜。
“妈妈。。。爸爸。。。幽真。。。曦。”
每天都会蜷缩于被褥中祈祷，祈祷有人来看我，祈祷有人能带我离开这。可是最后来这的人却只有幽真。。。
癌症真的好可怕，它不但会肆虐着我的身体，还不断不断消磨着我的意识。我大概很快就会坚持不住了，很快就会被难缠的癌症打败了。
“不要。。。”
我不想就这么死去，我。。。才不想在这该死的地方等死般的活着。。。
我想要的是和家人，朋友在一起的简单生活。我向往和其他同龄少女一样上学逛街，参加派对。每天回来都能吃甜品糕点，看电视的普通生活。
可是，这一切都已不再属于我，我也回不去了。
折翅的鸟回不去天空，甚至连天空的色彩都不需要知道。
“白羽。。。”
属于我的纯白翅膀到底在哪？明明我不是天使却要背负这样的名字，真是好讽刺啊。
“天使大人，如果你在我身边的话，请听我说。请您带着我和幽真飞离痛苦吧。”
闭眼，双手紧握于胸前，我一如既往的祈祷着，祈祷着天使的到来。。。

——曦——

“你好。”
咖啡店中的温暖与室外的气温形成强烈的反差，伴随着门上风铃的清脆声响，于酒柜之后擦拭玻璃杯的女子正微笑着对我问候。
“恋今天不在吗？”
“嗯，那孩子请了一周的有薪价。”
红如炙炎的长发自然垂下，嫣红的双眸在暖暖黄光照射下更是宛如紫宝石般晶莹剔透。拥有精美到令人嫉妒五官以及傲人身段的女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即使身着褐色调酒师服，她的一举一动也都散发令人羡慕的成熟知性美感。
“今天怎么那么晚来这？”
边询问边递给我一杯凤梨果汁的女子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双手捧着脸观察着我。
“今天面试到很晚呢，在回来的路上还发生了点事情。所以就拖到现在。”
“没被坏人盯上就好。曦那么可爱，是容易被坏人盯上的类型。”
像对待孩子般抚着我脑袋的女子安心的笑了笑。
“呜，姬姐姐才是美人，你应该多担心下自己才是的。”
“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向这里的老板请教过的，其实我徒手战斗能力很强的说。”
“叮~”风铃又次响起的同时，一阵冷风吹进了店中。
“打扰了。”
迎面走来的是一名批着深蓝色风衣的黑发男子，虽然他是店里的常客。可我却不怎么和他交谈过。
蓝眸的男子总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他的眼神总是锐利让人不禁后怕。
“咎先生怎么也那么晚来这？”
“实不相瞒，我是来寻求帮助的。。。”
很少有表情变化的男子首次露出了困惑表情。
“那是怎么样的问题呢？呜！”
一旦对眼，我就觉得自己要被他吞下去了般。
“就是*下。。。”
“喵~”男子的风衣左侧口袋出发出了小猫的叫声，不一会，一只条纹猫崽的脑袋露了出来。
“好可爱！”
和姬一口同声说道的我伸手抱出了那小猫，看着它无精打采的样子，我不免有点担忧。
“我去拿些牛奶来哦，咎先生一定忘记喂食了吧。”
“啊啊。。。”
愣愣回答着的他点了点脑袋，不过偶然的一瞥，我发现他的手背上满是抓痕。
“咎先生是怎么会发现这小猫的？”
“路上发现了它呆在树上，貌似它很害怕，身体不断颤抖着。所以就上前把它抱下来了。。。”
男子的平淡述说让我为之一颤，脑袋里忽然闪过了灰发男孩倒下的过程以及在一旁大声哭泣的两个女孩。
那个时候，如果不是我的话，那么幽真就不会摔伤了。
“所以你就被抓伤成这样。。。”
姬边叹气边取出消*水为男子消毒。
“嗯。。。”
“真是太不小心了。”
“那个，姬姐姐，消毒我来做好了，你快点去喂小猫吧。”
取走镊子和酒精的我轻轻点着男子的伤口，光是看就觉得很痛，但他却面无表情。
“那个，我听那家伙说你拥有治愈别人的能力。”
“是这的老板吗？”
“嗯。。。谢谢你帮我疗伤。”
“没什么，但那能力并不是什么都能治疗的。而且。。。”
而且那并不是治愈，只是把伤口挪移了。
仿佛看穿我难言之隐的男子不再追问，而是吹了吹自己的手背：
“任何的能力都有自己存在意义。既然你拥有的话，就应该好好运用其。”
意义吗？本以为拥有这能力的自己会是天使，可天使是不会因自私而伤害别人的。但我却伤害了别人，简直就像沾染了污秽的黑翼天使。。。。
“无论什么能力都可以用来去拯救或是守护。所以，如果你现在还在迷茫的话，只是你还没找到你该努力的方式罢了。”
“谢谢。。。那如果那能力会给你带来困扰，那咎先生会怎么做呢？”
“适当的放弃也是种选择，如果这样的能力只能带来伤害，那就放弃吧。”喂食好小猫的姬走回了柜台，“不过，我认为你的能力并不是只会带来伤害的。毕竟你救助了很多人。”
“可是那些伤都还在他们身上啊。。。”
小的伤口可以转移到物质上，而大的伤口则会往全身扩散。。。
“小曦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十全十美的能力。救助的意思并非完全治愈，而是让人获得希望。”
“希望吗？”
“嗯。。。有着希望，无论怎么样都可以活下去的哦。”
“那猫拜托你们了，我先走了。”
“嗯，那再见了。”
待男子走后，我将营业牌翻转并准备回房好好休息。
希望。。。我真的能将这东西传给别人吗？

——幽真——

如果说真正的死神是不持镰刀的话，那么天使飞过也不会留下羽根。
没有丝毫线索寻觅少女身影的我就像是无头苍蝇，在街上转了不下十圈却毫无收获。
等等，她好像说过今天晚上要参加什么舞会。而且那件晚礼服非常昂贵，她一定是要参加一个非常盛大的舞会。
边走向医院边取出手机，我希望自己能够尽早找到她所参加的舞会。我已经等待不下去了，我只希望自己能够早点拯救白羽。
但找到她的话，她会答应我的请求吗？会答应我将白羽身上的“死”全部转移吗？
我不想去思考这些问题，因为比起思考的话，我觉得去找到她才显得更为重要。
重要之人不在的那种感觉，我已经不想再感受了。我摔伤的时候，白羽和曦哭的是那么的伤心。曦走的时候，我觉得内心空空如也的，灵魂也好像不完整了似的。
那个时候我没有哭，但我却不能确保如果白羽离开我，我是否依然会保持冷静。。。
因为现在的我很清楚，白羽对我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人。

——白羽——

“嗯，没关系的。。。幽真一直陪着我。我都说了没事了啦，爸爸就别操心了。好好工作吧，嗯。。。好的，我也爱你。再见。”
挂上手机后，我又次将脑袋埋在厚厚的被子里。
“笨蛋！笨蛋！笨蛋！”
明明非常希望父亲能来看我，但若真的看到他的话，我却无法面对他。母亲去世不久后他就有了续弦。但那个女人却并不爱我的父亲，利用着我父亲的她已成功将父亲的所有注意力转移到了她的身上。而我在心目中的地位也已不再重要如初了。
那个女人也有个孩子，而那个孩子则是我父亲以前和她所生的。。。
所以我才无法无法原谅他，原谅那个辜负了我母亲的男人。
“喂，幽真？”
闷在被子里的我接到了来自幽真电话。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我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就会觉得非常安心。或许只是我太依赖他了。
“你不去面试吗？”
虽然自己很希望他能早点来陪我，可是幽真也有着自己的生活，我已不能再自私了。
“哎，和那个女孩一起过来？那倒是没什么问题的。幽真可不要对别人使坏哦！哼，你一直很好色的！”
好奇怪啊，明明是为了我才叫那女孩来的。但不知为何，我会觉得好不安。。。是在嫉妒那些在他身边的女孩，还是说，那只是我占有欲作祟。。。
“好的。。嗯，拜拜。”
挂上电话，我从手机屏幕中看清了自己的表情：
两颊前所未有的通红，就像是吃了醋般。。。不不不，我吃他的醋做什么呢！这一定是，对，一定是闷在被子里时间太长了。
昨天说什么“如果幽真是我恋人那就好了”也一定是我的梦话。我才，我才不会喜欢上幽真呢！

——曦——

是不是太大胆了点？
躲在墙角中的我总觉得自己正被人以下流的眼光打量着。
好想离开这啊。
刺鼻的混合香水气味令我反胃，而浓烈雪茄烟味更是呛的人难受。所有人都非常虚假的笑着，那种做作的感觉让人很是不适。
面对那些所谓上层名流却目光*秽者，我只能强作微笑。而那些千金小姐更是会投来厌恶且冰冷的眼神。
好讨厌这地方，不管是谁都好，请带我离开这吧。
“呀，这个人是谁啊！穿着好老土的西装。。。”
“是啊，是啊。他的鞋子还是滑板鞋，真是不知羞耻啊。”
所有窃窃私语的焦点是那个站在我对面的男子：
灰色的头发略显杂乱，橙[x]的瞳孔满是焦急，气喘吁吁的他甚至还没把西装纽扣扣好就直冲进来了。
“我。。。我。。。需要你帮助。”
呼吸紊乱令他言语困难，可即使如此他还是迫不及待的向我请求。。。
“我需要你的帮助，帮助一个患有绝症的少女。”
攒紧拳头的他是那么的认真严肃，那是根本不容拒绝的眼神。
“为什么。。。为什么向我请求？”
“我能看到‘死’。所以我知道你能将‘死’转移到别的物质上。”缓缓抬起手的他示意我去握紧，“请和我一起去拯救她吧。”
孩提时代的记忆交错于眼前的场景，握紧那逐渐重合在一起的手。我从男子手心感觉到了那无比熟悉的温暖。
拉着我的手，带着我走。不管多么痛苦无助，只要和他一同前行，就能前往无忧快乐的地方。
“请问，你叫什么呢？”
心跳开始加速了，他们是在太相似，简直就像是一个人。
“幽真。。。”
听着他一字一顿的说出自己的名字，我忽然觉自己回到了那个夏日。回到了那个行走于斑驳树影，耳畔蝉鸣不止的夏日。
“好久不见了呢。”
“哎？”
面对他惊讶的表情，我轻轻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是曦。。。”
温热的泪滑过两颊，我相信这次我是因为高兴而哭的。

——幽真——

久违相遇并没能让我心情好转，相反和曦通行的那段路更像是煎熬，让我觉得非常难受。
“白羽怎么样了？”
无法回避的问题像是锋利的刀子绞着我的心。无法启齿的我感觉都要把手心弄破了，可还是没法鼓起勇气回答她的问题。
“是不是也不在这个城市了？”
“不。。。”
“那。。。”
小心翼翼询问的曦可能是观察到了我难言之隐，硬生生的吞掉了后面得话。但这样的话，我倒觉得更加不安了。
“白羽，白羽她生病了。。。是。。。”
混蛋，这样的话到底该怎么告诉她啊！明明是重逢啊，明明曦能救白羽，明明是要开心点才是的，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点都感觉不到啊！
“是很重的病吗？”
“嗯。。。”
“难道你所说的那个患有绝症的少女是。。。不，不可能的，白羽她一直很健康的。你说的一定是别人。。。呐，幽真。。。别摆出那么可怕的表情嘛。如果是开玩笑的话，我可要生气了。。。”
“啊，是的。。。白羽得了癌症，是晚期。”
停下脚步，我用余光瞥着一脸无法接受的曦。心情很糟糕，可又怎么都无法去释放。让我有这样情绪的是我自己。。。这样的话，是连生气和抱怨的资格都没有的。
“对不起，曦。。。刚刚见面就说这样的事。。。”
“不。。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但，当你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我觉得好高兴，这一切对我来说就像是奇迹般。所以，所以这一次让我创造奇迹吧。”
将白羽身上的死转移，那白羽就会像过去一样，开朗健康的生活下去。然后，然后在高中毕业舞会的时候，我会牵着她的手，与穿着漂亮晚礼服的她共舞。
“没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吧！我可是‘天使’哦！”
我找到了天使，但是却没有那种预料中兴奋和满足。我眼前天使的红眼中有着无法遮掩的悲伤，那种感觉似曾相识。
没错，和曦离开我们的时候完全一样。

——白羽——

“谢谢你了，幽真。能让我和曦单独谈会吗？”
“好的，正好我去买点什么东西吧。”
随着幽真轻轻合上病房门，房中只剩下了我和曦。
眼前的她无比熟悉却那么又陌生。她已不是那个被所在家里天天练琴的孩子，而是一个标准的美人。编成三股辫的常常单马尾令我羡慕无比。妙曼的脸庞惹人怜爱，优雅的气质更是像童话剧中所描写的公主。
“白羽。。。”
不知为何，轻轻呼唤着我名字的曦语气夹杂着强烈的歉意。
“对不起。。。”
“没关系的啦。毕竟小孩子的时候还不会用电话啦。没什么好道歉的啊。再说，我们不是又见面了吗？嘻嘻，你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哭丧的脸可不好啊！”
“呜呜呜。。。”
虽然变得更漂亮了，但她在我的面前却表现的和过去无异。还是那个小孩子啊。。。
“不哭不哭，可不能给幽真看到了哦！”
抚摸着她的脑袋，我突然有了种自己变成去世母亲的感觉。母亲在去世前，也是这样坐在病床上边边抚着我的脑袋边安慰着伤心的我。
“孩子，生命的成功与否可不是用生死判定的。。。有你那么懂事的女儿，我的生命已经成功了。我很满足啊。。。”
没错啊，母亲的生命会因我的生命而延续。可我现在却无法继续将最爱母亲赐予的生命延续了。
过去的我或许无法读出母亲慈祥微笑之后的意义。可现在我似乎能理解母亲的感受，满足又遗憾：
最为重要之人在自己的身边，但自己却又可能无法继续陪同他们走下去了。那种遗憾和担忧比起死亡的恐惧更为剧烈且深刻。
“真是抱歉啊，刚刚见面，我就这样躺在病床上。其实，我一直好想好想陪曦一起玩，告诉你我所经历过的点点滴滴，和你谈很多很多的事，带你去许多许多有趣的地方。。。不过，这样的身体完全不行啊。”
“没事的啦。。。就算聊天，我也很乐意的。。。”
呜咽着的曦边擦拭着框框中的泪水边强颜微笑。但那样的话，我会更加。。。更加伤心的地啊！按住曦的肩膀以希望抑制她的悲伤，但其实我自己手比她颤得更加厉害。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爱哭。这样的话，容易被当成小孩子啊。”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重逢的。。。”
“好过分，别说的我好像快。。。。”
没等最后一字吐出，曦纤细柔软的手指就抵住了我的唇。
“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天使绝对会救助白羽的。。。”
“哈哈，你到现在还相信有天使存在啊。”
看到曦一脸认真说着“天使”，我都不知道该说是幼稚还是天真了。但不管如何，现在的曦都可爱极了。
“当然了，天使一定会来救白羽的。”
过去的曦一直被关在家里练琴。而我们则会偷偷带她出去玩，记得有次被她的父亲看到了。就在离别的时候，幽真告诉她“天使会来救她的”。随后就爬树去带曦出来，可最后树枝断裂，幽真重重摔到了地上。
据说，幽真差点就死掉了。或许真的存在天使，天使路过了昏迷不醒的幽真身边从而救了他。不，天使一定存在的，因为曦是那么确信其存在。
“呵呵，既然曦那么相信，我也会相信的。”
阳光模糊了我的视线，仅仅是一瞬，我从病床前的曦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我啊，其实一直坚信着天使的存在，所以才会像曦那样对母亲说“天使会来救她的”。
呜呜，天使曾错过了拯救母亲的机会。那么现在，她应该会来到我身边吧。

——曦——

每每闻到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我都会觉得异常紧张害怕。
以前是幽真，而现在则换做了白羽。。。
“给。”
接过幽真递过的灌装咖啡，我小心翼翼的抿了口。略微苦涩的咖啡有着显著的提神作用，仅仅是微微饮一口，我就觉得精神抖擞不少。抬头望着幽真，我发现他有着非常明显的黑眼圈。如果再深点的话，就真的像大熊猫一样了。
“不去休息会吗？”
尽量轻声询问以不打扰睡着的白羽。我瞥了瞥身旁一脸倦意的幽真，不知为何，他给我的感觉已和过去截然不同了：
少言寡语，眼神冰冷。眼前的幽真简直像是另个人般，让我觉得无比的陌生。
“嗯，我睡不着。。。”
“是嘛。。。”
虽然我知道交谈已不可能像过去那样轻松自然。但现在的气氛实在太尴尬了，完全就像是毫无关系的陌路人。
“曦如果困了的话就回去好好休息吧。”
目不转睛关注着白羽的幽真仿佛一座雕像，一眨也不眨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幽真很担心憔悴的白羽，可他现在那副精神紧绷的样子却让我更为担心。
“呐，幽真，为什么你会知道我有这样的能力？”
并没有因我疑问而回头的幽真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后，他给了我一个难以置信的答复：
“我能看到‘死’。确切的说是能感知到‘死’的存在。”微微扭过脑袋的幽真顿了顿，无比严肃的看了看我，“自从我摔伤醒来后，我就再也没能安稳的睡过。”
“为什么？”
“‘死’是铺天盖地而来的，无时无刻都在你身边徘徊。因为看得到，所以才忽而倍感不安，没人能知道那极其微小的‘死’是否能够致人死地。”
所以才会不断躲避注意着死，所以他才会目不转睛的看着白羽。
“伤口上也有‘死’，伤病物质都包含着‘死’。所以，我能知道你拥有伤痛转移的能力。”说着幽真又喝了口咖啡，随后他站起身，活动了下身体，“避免我自己身边的死已让我筋疲力尽。正因如此，我无法顾全身边的人。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白羽生的病那么严重也是我的错。”
因为看得见才那么痛苦，因为看得见才陷入自责。幽真就和我一样，一直忍受着自己能力给自己带来的烦恼。
拯救的话，自己会很疲惫。但不去拯救的话，又会因自身的冷漠而痛苦不已。
这真是。。。真是好糟糕呢！
“才不是幽真的错呢。幽真就是太善良了，所以才会每天睡不着的吧。”
“不。。。”以冷冰口吻否定我话语的幽真突然攒紧了拳头，“要知道，我可是知道自己同学即将死亡都无动于衷的人。这样才不是因为善良而受累，我只是单纯因为自己的冷漠无情所产生的罪恶感所折磨罢了！”
闭上眼的他是那么的激动和自责，仿佛就快被那份罪恶感给吞噬般。
“别自己给自己施加压力啊！就算看得见的话，幽真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并非死神啊！你那么的痛苦的话，白羽也会很担心的。”
即使有着天使的力量，我也没有天使的羽翼。因为，无论我能让多重的伤病起死回生，我都只是一个有特殊能力的人类。
从身后抱住幽真，抱着那个因我而变成“死神”的男子。我很希望他能从我身上得到一点，那怕只是一丁点的温暖和慰藉。

——幽真——

“谢谢你。”
将干洗完毕的西装交付到男子手上，我对其深深鞠了一躬。若不是他的帮助，可能我会被挡在舞会外足足一夜。
“没事没事，我西装已经多到穿不过来了。。。”黑发黑瞳的男子边拉扯自己刘海边微笑着，“虽说如此，但我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去买新的西装。。。”
看着他那副尴尬的样子，我也放心了不少。眼前的男子是曦的房东，因为他的店员和曦是远方亲戚，所以刚来这不就的曦就暂住于他那。本来还有些担心曦的住房情况，但现在我是完全放心了。
“曦以后也拜托你们照顾了。。。”
“喂，别一副好像女儿要出嫁的架势。”拍着我肩膀的男子长长叹了一口气，“这城市对小曦来说已变得非常陌生了。你是她儿时的好友，你可有责任好好陪着她的哦。”
“但是。。。我最近很忙。”
白羽的病让我很难再有精力去关注曦。我虽然知道这样非常糟糕，但。。。我却没有任何能力去改变这一切。
“是因为那个生病的少女吧。”
吧台之后的红发女子在递给了我一份椰奶西米露后，像母亲般轻轻摸了摸我的脑袋。
“曦都告诉我们了呢。关于你还有白羽小姐的事。。。”
“所以啊，你可别一个人再继续硬撑了。你为什么不带白羽来这里玩呢？只要大家都在一起的话，不是就两全了嘛？”
是啊，只要在能一直一起的话，那白羽也会很开心的吧。
“幽真，对于曦来说，你一直是非常特别的存在。就像重要的家人一样。即使分别再久，她还是会牢记你。那对你而言，白羽小姐和曦又是怎么样的存在呢？”
女子的疑问让我愣了许久。白羽，曦，她们对我来而言是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呢？
好友？不，这已经不再是好朋友的概念了。她们就像是我灵魂的一部分，失去她们的话，我就好像会变得不完整似的。
捂额沉思许久，我还是无法得出最合理的答案：
“我想也应该是重要的家人吧。”
“那既然是家人，就应该团聚在一起吧。”迅速取走了我身前西米露的男子自顾自饮了起来，“你过去已经错过一次了，这次怎么能再错过。”
没错，我已不想失去任何人了，白羽也好，曦也罢。她们都是我的家人，一直关心着我的家人。。。
“曦一定能治好白羽的。”
自我鼓舞般说着的我握紧了拳头，但男子的回答却令我出乎意料。
“生命是无法被任何能力所改变的。比起用曦的能力去拯救，你应该用自己的方式去拯救那孩子。”
无比认真看着我的男子更像是在说“不要让曦用能力”。但如果不能利用那能力的话，那白羽肯定会。。。
“你要拯救的可不单单只有白羽。”
“但如果连白羽都拯救不了的话，那我还能拯救谁？”
“那就是留给你的作业了。多陪陪曦，你会得到答案的。。。”
事到如今我怎么可能再腾出时间去陪着呢？离开白羽手术的日子越来越快了。而留给我的时间已不多了。但。。。但我，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白羽——

咖啡的醇香应沁人心脾，而对于习惯了消*水气味的我来说更是清香无比。咖啡店的深红色调与医院的暗淡苍白形成极大地反差。朦胧的淡黄灯光中更是蕴含着一种医院空调所无法具有的暖意，让人觉得非常温馨。
“打扰了。”
原来曦住在那么温暖的地方，真好啊。。。
“不用拘束，就当这里是你的家好了。”
嫣红的长发自然柔顺，在酒柜之后的是一位散发着东方美人的女子。而在她身边的则是一名身着男侍服的男子：
乌黑色的秀发整理的非常富有层次感，刘海之下的则是同样乌黑亮泽的双眸。
“好好放松吧，毕竟这里是休闲咖啡店。”
“好。。。好的。”
男子的亲切微笑令我有些手粗无措。下意识将脸埋进围巾中的我两颊一定滚烫无比吧。
“那白羽要喝点什么呢？果汁还是咖啡。？”
曦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微微弹出脑袋，我非常随意的说出了“果汁”。
“要什么口味的呢？柠檬吗？”
转过身的男子挽起袖子正准备开始现做。
“不。”打断男子去取柠檬后，我用几乎接近蚊子声响说出了自己常喝的口味，“我。。。要草莓口味的，呜。。。我不大喜欢酸的果汁。。。”
不敢直视男子双眸的我像犯错孩子般低下了脑袋。
“白羽，怎么突然变得那么笨了啊。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
不知为何变得如此怯生的我捏紧拳头，暗自鼓励的同时，我也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和外界脱节了。
“嗯，那就草莓果汁好了！”将草莓果汁和巧克力布丁推到我更前的男子十分自信的笑了笑，“我做的甜品可是非常美味的，尝尝看吧。”
“谢谢！”
“那幽真和曦要点什么呢？”
红发女子转向从路上就一直保持沉默的幽真，好像是在提醒他什么似的。
“哦。。那我清咖好了。”
幽真原来并不喜欢咖啡，或许是因为我需要陪夜，所以他才常常买灌装咖啡喝。久而久之他习惯了苦涩，但生理钟也完全被扰乱了。
要不连夜不睡，要不就暴睡整天。
“幽真，喝咖啡的话会睡不着的。姬姐姐，请换成椰奶西米露吧。我也要一份同样的。”
明明我比他们两个都要大些，但我却像个孩子般，不断不断寻求着他人的救助。
明明我应该阻止幽真透支生命的行为。但自私的我却从未把这句话说出口。
明明，明明说那换饮料话的人是我。但曦却做得比我好得多。
灯光之下的幽真比起过去清瘦了不少，虽然没有任何病症，但总觉得他的生命非常不稳定。好像时刻会被死神带走般，游离在生死之间。
“哦，对了。白羽小姐，最近我和曦养了一只很可爱很可爱的猫哦。”
被名叫姬的女子捧着的灰白条纹小猫正瞪大眼睛看着我。与她对视了不一会，它害怕的将脑袋缩进姬的胸口。
“喵”微微弹出脑袋，那猫像是提防着坏人般偷偷看着我。
“好可爱！”
伸手想去触摸，可那小猫却无情地用爪子抓了我下。
“呜呜。”
迅速收回手，我觉得它好像非常讨厌我。
“不可以这样哦！”表情略显生气的曦轻轻拍了拍小猫的脑袋，随后抓起了我的手并将一只纸片贴在我的手上。
“对不起，白羽。我以前一直没告诉你。。。”轻轻拂过我的手掌，那细细的抓痕瞬时消失。而盖在我手上的纸面却无故多出了几条裂缝，“其实，我一直有这样能转移伤口的能力。但我一直以来都没告诉你。”
本以为幽真也会非常惊讶，但他却出乎意料的震惊。那样子就像是。。。就像是在一旁观我的反应一般。
难道，幽真已经知道。。。所以才。。。
“对不起，白羽，我也瞒着你一个秘密。”侧眼瞥着我的幽真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好像稍有不慎就会惹我不高兴般，但他越是这样，我越是会不安不已。
“呐，幽真，赶快说吧。。。”
“其实，我从那次摔伤后就能看到‘死’。。。”

——曦——

我。。。去不了他的世界——充斥着无规律‘死’的世界。
那到底是种怎么样的孤独呢？全世界都不理解，所有人都不知道，没有人会去相信，完全被孤立的那种感觉。
无法感受这份痛苦，更无法理解要如何才能习惯这样的感受。我只知道，幽真看到死的眼神非常平常，仿佛已经习惯了般。
“呐，白羽。一个习惯了‘死’的人会怎么理解生活呢？”
沉思许久的我不禁朝在一旁梳理头发的白羽询问。看着她水汪汪的碧绿双眸，我有些后悔提出这个问题。
“大概会觉得无论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吧。因为。。。因为一直这样的话，会非常疲惫。可能会感觉死了才是解脱。”
“是嘛？”
其实我也走不进白羽的世界。他们都是行走在生死间的人，所以只有白羽才能够理解幽真，理解幽真对生死的定义。
“不管白羽还是幽真，你们都不能那么不重视生命哦。生命非常重要的。。。每个人都想。。。都想好好活着的吧。”
“当然了，哪有人从出生就想死的？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希望和曦一样，天天喝果汁，吃那么美味的甜食。”
“我也不是一直吃甜食的，多吃会蛀牙的。”轻轻敲击白羽的脑袋后，我取了个可爱的发夹为其带上，“白羽那么可爱，什么时候把男友带出来给我看看啊？”
“我才没男友呢。就是有，也没人会继续喜欢患有绝症的女孩吧。而且我也不可爱。。。”撅起嘴的白羽就像个孩子，瞪大双眼看着我，“倒是曦没有男友吗？”
“有的话，我就不会来这念大学了啊。”从后抱住娇小的白羽，我能清楚的闻到从褐色发梢处传来的阵阵清香，“香香软软暖暖的白羽最可爱了！”
“呜呜，不要用姐姐模式的口气，我比你大呢。你才该叫我姐姐！”
完全分不清这是撒娇还是在抱怨，看着她那么可爱的样子，我更想欺负她了。
“好，知道了，姐姐大人。”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还是摸着她的脑袋。
“呜呜，曦太坏了。不理你了。”
“啊啊，这么记仇的话，男孩子会怕的。。。呐，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约定吗？”
“哎？”被我这么一问，白羽先是愣了愣，随后她若有所思的将食指抵在嘴上，“忘记了呢。”
“唔。。。”
略显失望的看着白羽，但她却在我面露悲伤神色后立即摆出了个胜利V字型。
“YEAH，是我赢了呢。呵呵，我当然还记得的呢。”
“竟然欺负我。”
“哼，我可不能被比自己小的人欺负。”
看起来她好强的性格一点都没改变，即使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地方，她还是非常以自己是姐姐的主观想法思考。
“那就说出来吧。”
“大家生活在一起。。。然后一起去好多好多地方。”
斑驳的树影下，我们曾那么约定过。约定要永远生活在一起，永远互相帮助，喜欢着对方。约定去找到天使，然后借助她的羽翼飞翔很多很多地方。
“嗯，现在的话也来得及。我们也可以一起去很多地方的啊！”
过去没完成的诺言，现在来弥补还来得及。幽真也好，白羽也好，他们都不应该那么辛苦的生活着。姬姐姐曾说过，即使转移了伤口，伤痛依然是存在的。真正的治愈不止能愈合伤口。。。
真正的治愈是可以将所有痛楚都消除的。
“好啊。。。那，就像过去那样，一起冒险吧！”
“可是，没力气是不行的，好好睡吧。”
想要好好照顾白羽，照顾那个无助悲伤的少女。
想要完全治愈白羽，治愈那个被伤害的少女。
“等下啦，哎，那个是小学生绘图日记吧？”一把取下放在书架最内侧的绘图日记本，白羽异常调皮的看了我眼，“作为前面欺负我的惩罚，让姐姐我看下日记吧！”
“不行！”
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我急忙上前。可抢夺却以失败告终，看着白羽那敏捷的伸手，我觉得她根本就没病嘛。
“嗯，那我要看了哦。”
随着她慢慢翻开，属于我过去的一幕幕也随之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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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音YOR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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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

发表于 2010/01/01 | 编辑

你确定这是画而不是涂鸦吧- - 嘛。。。。。总之恭喜活动文发表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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